第三十四章 魔女的诅咒
第三十四章魔女的诅咒 上官通傲然一笑：“少宫主不必威胁我，作为曾经深深伤害情儿的人，漫说你没有资格过问，便是有我也不会告诉你――西门远，对情儿我劝你还是放手罢，情儿不会嫁给你！她不会嫁给一个伤害她的卑鄙小人！” 西门远脸色一变，周身的气势忽地爆涨起来，连远在转廊横梁上藏身的庄韵情都感到了隐隐的威压。 只听当的一声大响，似乎整个岳阳楼都跟着震了一震。西门远的玄铁如意已杵在身前，面无表情道：“既然如此，那就动手罢！” 上官通忽然仰天长笑，一抬手，酒箭如雨洒下。张开口，犹如长鲸吸水，半壶白酒眨眼已进入腹中，空空的酒壶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远远落下，发出清脆的碎裂之声。 “也罢！你我早晚要有一战，不若今天便来一个了断！” 没有一句多余言语，黑白两道人影倏然间已聚在一处，西门冰儿纵想阻拦亦是不及。 远远看着转眼已战在一处，分不清人影的两人，庄韵情竟出奇地平静――这两人一个曾是她两情相悦的无行浪子，心中至爱；一个是曾经救她于危难，并情根深种的恶魔；两个人本来应该成为她身边最亲最近的人，如今为她反目成仇，生死相搏，她应该是紧张的，可是现在却只有近乎麻木的冷漠。 西门远狂暴的攻势不是谁都能挡住的，至少江雪痕自问在他如此全力进攻之下，绝接不下他五十招。上官通尽管自负，却也不敢空手去接他沉重却如狂风暴雨般的玄铁如意。既然是生死相搏，他也无须客气，一声龙吟般的长啸，紫云剑已携着雷霆之势横空出鞘―― 此时夜阑人静，若是有人恰好出门，便能幸运地看到一团乌云包围着一团紫艳艳的光华在岳阳楼头上下翻滚，尉为奇观。 两人都是武林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普通人便是再努力也难望其项背。此时全力出手，带起的劲风便是江雪痕亦要避其锋芒。西门冰儿却是既不希望哥哥受伤，也不想哥哥伤了那位上官公子，满心要阻止两人动手，却哪里插得下手去？急得只叫： “哥哥！上官公子！庄jiejie下落不明，你们一定要打吗？大家好好说话，一起找到庄jiejie不好吗？” 只是场中两人俱已动了真怒，谁又会听她来说？江雪痕冷笑道：“小姑娘，你还是省些力气吧！他们迟早都要打一场，既然动了手自然要分个输赢出来，你叫得再大声也是无用！” 西门冰儿年纪虽小，却也是玲珑剔透，冰雪聪明的女孩儿，闻言不由怒道：“你是一开始就想看他们打起来是吧？你一出现我便知你没安好心！可惜我哥哥太在意庄jiejie，明知道你是有意挑拨也不许我揭穿你。你是庄jiejie的朋友，怎地如此心狠手辣？” 江雪痕冷笑道：“我就是故意挑拨又怎样？我就是要看他们打得头破血流、两败俱伤！否则怎对得起可怜的情儿？” 西门冰儿又惊又怒，道：“你口口声声是为了庄jiejie，可你明知道我哥哥深爱着庄jiejie，上官公子更是庄jiejie的心爱之人，不管是谁受了伤庄jiejie都会伤心，你就不怕庄jiejie回来责怪你？” 江雪痕道：“你怎知你的庄jiejie会伤心？他们一个害情儿落下悬崖，一个置情儿的感觉于不顾，侵犯于她。难道你还指望你的庄jiejie会原谅他们，象以前一样将他们放在心上么？小姑娘，还是收起你的幻想罢！” 她伶牙俐齿，西门冰儿虽然气极却是无可反驳。两个女子在一边唇枪舌剑，场中动手的两人战局也是直线升温，方圆数丈范围已经无法立足，迫地江雪痕和西门冰儿不住后退。 庄韵情也是第一次见两人第一次正面冲突，且都是全力出手，看到两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亦是暗暗心惊。正暗暗思索，不知两人中是谁更是技高一筹，只听场中“砰”地一声闷响，人影倏分―― 西门冰儿大惊，忙飞身向前一把扶住踉跄后退的西门远，惊道：“哥哥！” 西门远一摆手，闭目片刻，气息逐渐宁定。西门冰儿刚舒了一口气，却听那边“噗”地一声，上官通一口鲜血喷出，摇摇退出几步靠在楼栏杆上，捂在小腹上的指缝中慢慢有鲜血溢出，脸色惨白。 庄韵情尽管觉得自己已够冷漠，可是看到他受伤内心仍是一揪，然后痛才慢慢地散发开来。 西门远缓过气来，先向手中的玄铁如意顶端扫了一眼，那里已被平平削出一截，不由心中暗惊――自己这柄玄铁如意是糅合特种玄铁打制而成，比普通钢铁重了几倍，寻常宝刀宝刃在上面连个痕迹也难留下，紫云剑虽是宝仞中的宝仞，若无惊人内力灌注其中也断难伤其分毫，这个上官通果然不能小觑！ 冷冷的目光扫过他的小腹，浓眉不由深深皱起：“你带着伤？” 上官通咳出一口带血的浓痰，呵呵一笑：“今日输给你是上官通技不如人，何必多问？想要杀我，动手罢！” 西门远冷厉的脸色不由一沉，他知道若不是对方带伤，两人最多是个平局。扫中他肩头的那一下虽然凌厉，却绝对不会让他失去再战之力。皱着眉头向前跨出一步，刚要开口，西门冰儿以为他还要上前动手，一把拉住他： “哥哥！你真要杀了他么？上官公子可是庄jiejie的心爱之人！你杀了他，等庄jiejie回来你如何对她交待？” 西门远看了一眼小妹，微一犹豫。 江雪痕已冷笑道：“情儿能否回来还未可知！他害情儿落崖，你若真有种便杀了他给情儿报仇，说不定她就会原谅你对她犯下的过错！” 西门远冷冷扫了她一眼，再看向上官通的目光更是寒如利箭。上官通淡淡一笑：“你不用瞪我，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如果你一定要问情儿会何会落崖，我可以告诉你――是你跟我一起把她推下去的，至少我们两人用的力气最大......” 西门远又看了他一眼，忽然收回脚步：“我不会杀一个没有反抗之力的人，更不屑于乘人之危！如果你还想动手，养好了伤再来找我罢，本少宫主随时奉陪！” 上官通嘲弄地盯着他：“如果是你倒在我的剑下，我可不一定会手下留情。少宫主，你确定要放弃这个除掉我的大好机会么？” 西门远冷啍一声：“本少宫主等着你，――冰儿，走！” 西门冰儿望了一眼上官通脚下，滴滴嗒嗒的鲜血仍在顺着他的指缝不住淌下，殷红的血迹仍在不断扩大。咬了咬嘴唇，道：“上官公子，你赶紧找地方疗伤吧，――你别怪我哥哥心狠，他......他心里也苦得很。” 又恋恋不舍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快步向西门远追去。 西门兄妹一走，上官通强撑的精神一松，顺着栏杆慢慢坐倒。看着笑若莲花，摇曳走来的江雪痕，不由一阵苦笑： “江姑娘，这次你满意了？” 江雪痕笑魇如花，眼神却是冰冷，悠悠道：“还好，只是可惜他怎么没杀了你呢？我来瞧瞧你的伤......” 伸出纤纤玉手捏住了他肩头――那正是被西门远玄铁如意扫中的地方。她只轻轻一捏，他肩头的衣服立时碎成了碎片，如蝴蝶般片片飞散。看着他额头瞬间冒出来的细密汗珠，江雪痕大感惬意，手指在他肩头继续捻按，吃吃笑道： “――骨头没碎，真是可惜呢！” 上官通咬牙道：“够了！你真想给情儿报仇自己动手就是，反正现在你想杀我也不用花什么力气！何必假手他人？” 江雪痕吃吃笑道：“我为什么要杀你？――我就是要看着你受苦，看着你流血，直到没有一丝力气。你忘了我是魔女么？我不喜欢亲手杀人，却喜欢看着有人在我面前慢慢死去，越慢越好――” 她说得残忍，脸上却是一片温柔。看着他疼地扭曲的脸，又是格格一阵娇笑。 上官通的声音并没有因剧烈的痛楚而颤抖，而是带着一种解脱的沉稳：“你很开心么？――我也是。江姑娘，真该谢谢你，这是我应得的......” 江雪痕娇媚的脸忽然也是一阵扭曲：“你很开心？我不是！你想用痛来麻痹自己，以为这样就让自己受到了惩罚？那不可能！你做什么都弥补不了自己的过错！你害死了情儿，这永远都无法改变！” 忽然重重推开他，格格一阵大笑，指着他道：“你对情儿心中有愧，想用身体上的痛来减轻心中的愧疚？我告诉你――休想！我诅咒你永永远远活在梦魇之中，永永远远遭受良心的谴责！好好地活着，好好地享受吧......” 退后几步，双臂一张，衣袂飘飘，已如凌波的仙子一样跃下了岳阳楼，只余笑声袅袅，转眼消失不见。 上官通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便是一张冷冷的黄金面具。夜风吹起她月白的衣襟，一朵火红的山茶便在他眼前剌剌舞动，由下向上看去更觉她丰姿如玉，纤腰不盈一握。虽然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可是冷冷的黄金面具后那双眸子却如星子般熠熠闪亮。 迎上她冷冷的注视，上官通苦笑一声：“为什么我们每次见面我都会受伤？――玉幺儿，你是我的魔星么？” 她俯下身来，亮如星子的眸子忽然象是起了一股旋涡。只瞧了一眼，上官通便感到一阵困倦，眼前的身影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