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揭底

    正是这一声音，打断了皇甫逸他们之间的对话。皇甫逸最先冲出书房，看到门口徐小小和姚艳冰。

    “冰冰，小小，你们怎么在这？”皇甫纪也跟着皇甫逸出来。

    徐小小眼睛一直看着皇甫逸，但是却问皇甫纪，“你mama叫孙雪？”

    “是啊，怎么了？”皇甫纪不知道徐小小为什么会这样问。

    姚艳冰和皇甫逸也想不通，徐小小到底怎么了？而且姚艳冰其实早就跟徐小小说过了，所以她怀疑孙雪和她有过什么过节吗？还是她知道关于什么皇甫纪的事？但是徐小小应该没有见过孙雪啊！

    “那你听说过你mama说你有个干妈的事吗？”徐小小声音有点抖，这是第一次这么不淡定，没办法能淡定吗？一直和自己相处的人，原来跟自己都是有血缘关系的！

    “干妈？好像有听说过，不过听妈说，她们家早就搬走了。不过后来还是听她讲过很多遍，难道…..”皇甫纪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他好像记起了什么。

    “对，那就是我mama！当年孙姨知道mama有了我之后，就离开了。先离开的是她！后来，妈咪一直都想找你们，但是爸离开了…….”徐小小回想起mama对孙姨的回忆，心里总是澎湃不已。

    “你爸？你爸是…..”皇甫纪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徐小小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事？她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家事拿出来说的人。

    徐小小无力地闭上眼睛，她觉得已经没有勇气面对皇甫逸，“我不知道他姓什么，我只知道他叫田宇，但是，听你这么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叫皇甫田宇……”

    徐小小最后一眼看的是皇甫逸，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看他，只知道她很在意皇甫逸的感受，但是世界总是跟她开玩笑。她还以为无论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再觉得意外和伤心了，但这一次，她真的觉得自己的心空了。要知道这不是心破了一个洞的问题，而是洞少了一颗心的问题。

    “什么？”皇甫逸和姚艳冰异口同声地说。

    皇甫纪也愣住了，这…今天不是也看到了徐小小的mama吗？可以很快又记起徐蓉看到他的时候，确实是反应很大，还一脸的厌恶。

    皇甫纪不解的问，“小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直接蹲在徐小小的轮椅前，搭过她的肩膀，手紧紧勾住徐小小。

    徐小小感觉有点刺痛，但是一个心都空了的人，怎么都没办法露出任何表情，只是悠悠地诉说着当年的一切。

    徐小小从徐蓉怎么结识孙雪，然后怎样通过孙雪认识皇甫田宇，到皇甫田宇的背叛，孙雪的出走，到最后皇甫田宇的离开。都一五一十全部说了一遍，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么你mama这次进院是因为…”皇甫纪想起徐蓉看到他样子的时候。

    “因为皇甫田宇来找她，把她逼急了，所以急出病来。”徐小小开始恢复平淡了，只是这样的平淡就像是一滩死水。幽静得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生机。

    皇甫纪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爸他…怎么会….”

    “纪哥！”姚艳冰一直只看着皇甫纪的表情，她也很诧异徐小小的这一说，但是她相信，徐小小说的一定是真的。所以她一直看着皇甫纪，看到他这样，很是担心，纪哥这么喜欢徐小小，能接受得了这事实吗？

    真是天意弄人，姚艳冰还以为自己的退出，至少能让皇甫纪有个盼头，虽然徐小小的病还是个未知之数，但是这样的结果，对徐小小未免太过苛刻了吧。

    “你是说，我和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皇甫逸突然插嘴问。他问得很慢很慢，每一个子都像是一部古老的打印机一样，一字一句啃出来。

    闭着眼睛的徐小小甚至听到皇甫逸说的时候，那唇齿摩擦的声音，这些字又何尝不是将她心中仅有的几根弦，一刀一刀地往下割呢？弦断的声音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刀割弦的时候那一刻的撕心和无奈……..

    徐小小没有回答，但是皇甫逸知道这就是回答。爱情没有任何限制，它可以忽略年龄，超越国度，但是却无法突破血缘。这就是爱情和亲情之间的界限。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皇甫逸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冲出了房间，皇甫纪和王妈跟着跑了出去。

    皇甫纪临走之前向姚艳冰打了个眼色，示意她看着点徐小小。姚艳冰默契地点点头，也示意他注意皇甫逸的情绪。瞬间他们之间的有些东西开始发生改变。其实我们的幸福并没有走远，它只是隐藏在我们的生活里，等待我们去寻找和发现。

    “小小，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你不要把事都憋在心里，我是你的朋友，你可以在我面前说说的。”

    我们总是希望在人生囧途中找到一个人读懂自己，常常未果。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只要我们稍微改变一下自己的表达方式，就会有更多的人会读懂自己。谁的青春都迷茫，不要埋怨别人不给你机会，其实是你一直不给别人懂你的机会。

    “初中的时候，我曾经疯狂地喜欢‘带我走’这三个字。但很快，我再也不会任性地让任何人带我走。因为我学会了，自己走。”徐小小远远眺望着窗外，心空空的。

    姚艳冰现在真的发现徐小小的一举一动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幽雅动人。但老天似乎很不公平，赐予了她这么善良的心灵，但似乎又有所顾忌，对待她的不是更美的家庭或者经历，而是要求她自己一个人越过了很多很多的障碍，但徐小小虽然一直都没有得到了自己所应当有的成果，所以当嘴角的微笑僵硬的时候，自己的痛哭已经逐渐扩散她的心房。

    所以总感觉徐小小自己，只能在自己允许的范围内休息。直到现在，姚艳冰已经开始觉得同情徐小小了，对于徐小小的来说，每天都是永无止境的地狱。

    “小小，我觉得很心痛，我不知道可以怎么做才能让你好过点，这样的感觉让我觉得很无助。心中对你的保护欲很强烈，但绝对不是因为你看起来很软弱，而是因为你太坚强了，这让我感觉白天不懂夜的黑，夜也不懂白天的洁；黑是与人为善，却固执保守；白则是佛道兼融，却半生漂泊；人生在黑白的交替中，总要归于尘世浮华后的平淡、沉默、包容...”

    徐小小是很感动，但还是没有反应，“梦，好好的，有的人失去了就失去了，不能挽回就算了，走过了会忘的。岁的拼不完整就算了，记忆是完整的，我们会好的。”

    在最好的时光里，徐小小独自一个人在浮华绚丽却不属于她的街。她就像一个拾荒者，悄悄收藏时光的底片，让它变成陈年的私酿，然后在那个夏日的午后，晾晒出任何与自己有关的画面。这些东西，姚艳冰又怎么能够明了呢？

    如果花开了就喜欢，如果花谢了，就放弃一路走来，不是因为任何人，是因为一路的风景太美丽。让人流连忘返而已，告诉自己下一段的风景会更美丽。

    这边皇甫纪已经追上了皇甫逸，“逸，你要去哪里？”

    “找爸去！”皇甫逸没有一句废话，直接上车，向公司开去。

    皇甫逸一直都致力要逝去了脚下的尘土，远去了身后的功名，因为他相信成长的足迹遍布人生的风雨之路的时候，他会得到他所一直期望的东西。所以这一刻，他不甘心！

    皇甫纪马上跟着上车，“逸，你冷静点，这样贸贸然去质问爸，你有考虑过爸的感受吗？”皇甫纪心里虽然对徐小小的事很是诧异，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反而有一种释然。

    当时徐小小问他，怎么确认他的感觉，到了这一刻，他可以肯定了，他对徐小小绝对不是爱情，他接受不了的不是徐小小是他的meimei，他接受不了的是，他的父亲竟然在徐蓉这么爱他的情况下，还要辜负自己的母亲。他只是不想相信自己的父亲竟然是一个这样的一个人。

    也许每个人心中的爸爸都是一个超人，一个可以让自己膜拜的人，所以皇甫纪也相信，皇甫逸接受不了的事，绝对不是仅仅是徐小小。

    “考虑他的感受？那么谁考虑我的感受？”皇甫逸没有了一贯的姿态。

    “哥，你知道吗？其实我们一直都生活在别人的眼神里，却不知道早就迷失在自己的世界中。你总是用别人的原则去要求自己，其实也不是不可行。但别人有千千万，有明白人，也有二傻子，有聪明人，也有缺心眼。你不能用自己的原则去辨明这些，那你只能用自己的生命让别人在你世界中活着。这样的生活我活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