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借粮于鼠
正午时分，文琼三个人到达村庄前面的邹家祖坟地。 六里路，三个人走了整整一上午。 邹家祖坟地占地约有十亩，是邹家埋葬先人的地方。邹家兴旺发达之时，专门聘请风水先生相中并买下来这片墓地，而且还专门在墓地的一边盖起了两间茅屋，雇人看守，守护风水。 近几年来，由于邹家不断式微，再也无力雇人，才导致整片墓地荒草没人，鼠窜鸟飞，一派凄凉破败景象。 三个人相互搀扶着，于野草丛中找到了墓地边缘上的两间茅屋。 这哪里还像是屋的样子呀！ 但见屋顶之上，有一个水桶口大的窟窿，有麻雀正从里面飞进飞出。整片屋顶上，长满了野草，长得和地面上的野草差不多一样茂盛。茅屋的四面墙上，墙皮剥落，露出来里面的一块块的乱石…… 文琼帮助着婆婆刘雅竹将邹元义安顿好之后，用手拨开野草，来到了茅屋的门前。 文琼双手一推屋门，一片门扇倒下来，差点砸到她的身上，幸亏文琼早有准备，用双手及时地将其扶住。 进入茅屋，屋内的地面上也是杂草丛生。 文琼借着从屋顶上的窟窿漏下来的天光，发现在茅屋的一角，有一堆破家具。文琼走上前去，从里面拿起来一张铁锹，甩开膀子，左右开弓，对着野草，好一通铲伐。 待到将茅屋地面上的野草铲除之后，文琼又走到院子，一阵猛干，开辟出了一大片地方。直累得文琼满脸通红，汗水涔涔，肚子也开始“咕咕”地乱叫。 不能再干了，还是想一想怎么填饱肚子吧。文琼在心里说。 文琼放下铁锹，走进茅屋，从破家具堆中翻出来一只破锅，走到前面的水沟里洗涮了一番，舀满水，端回来，用三块石头支撑了起来。 文琼想先烧点开水给两位老人喝。 周围不缺枯枝败叶，可是，没有生火的火种。 文琼又走进茅屋，从里面找出来一块约有十厘米长的椭圆形钢板。这块椭圆形钢板叫火镰，如果用它来敲击石英石，就会迸发出一些火星，火星可以将易燃物点燃，由此可以生起一大堆火来。 文琼随手从地上摸起来一块鹅卵石，“丁丁当当”地敲出些火星，将枯草点燃，在锅底下生起了火来。 没过多久，锅内的水就沸腾起来。 文琼采摘了几片树叶垫着发烫的锅耳，倒满一黒碗开水，双手捧到了两位老人的面前。 两位老人没有先喝，而是要文琼先喝，说文琼忙活大半天了，先坐下来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文琼没有听从两位老人的话，而是坚持着让他俩喝足之后，自己才端起黑碗来喝了一点。 大半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本来就饿，一碗水下肚，此刻，饿得越加厉害。 是应该吃一些东西了，光喝水是喝不饱的。文琼想。 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眼下，没有一粒粮食，拿什么来做饭呢？ 文琼低着头，搓着手，寻思着如何才能够找到做出一顿饭的东西来。 野草，野果，树皮？ 眼下是窄暖还寒的暮春季节，在经历了寒冷的冬季和漫长的春荒之后，原野里能够可以食用的东西已经被饥民们尽数取走了，这些东西不可能再有。 寻人家去借粮食？也不行。且不说距离村子太远，来回需要很多的时间和力气，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有谁会愿意将粮食借给一个陌生人呢？特别是在这闹春荒的时节。 那该怎么办呢？ “哧拉——”远处草丛中，有一只老鼠急匆匆地窜了过去。 “有了！”文琼一拍双手，高兴地说。 “什么有了？”刘雅竹吃惊地问。 文琼回答说：“有地方借粮食了。” “问哪里借？”刘雅竹迷惑不解地问。 “问老鼠借！” 刘雅竹苦笑了一下，心想，这孩子莫非饿得快要发疯了吗？老鼠怎么能够借给你粮食，老鼠有粮食吗？ 文琼说完，拿起来铁锹，走到刚才老鼠消失的地方，拨开荒草，找到了一个洞口。这应该就是老鼠的家门口，文琼想。 也不管老鼠是否同意，文琼抡起来铁锹，朝着老鼠的家门口猛地挖了下去。 老鼠家的道路弯弯曲曲，忽上忽下，文琼挥舞着铁锹，紧追不舍地挖着。 挖着挖着，老鼠洞出现了分叉。文琼估计，向左的这条比较深，应该是通向老鼠的卧室，向右的这条朝着前面的土坎，文琼估计，应该是通向老鼠的粮仓。 判断好了之后，文琼舍左取右，开始破坏性地顺着洞口寻找老鼠的粮仓。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 老鼠的粮仓建在土坎的里边，很大，直径约有二十厘米，高度约有十五厘米，盛着约有十多斤粮食。文琼很高兴，这些粮食，足可以够他们三个人生活好几天的了，不过，既然是借粮食，就不能把粮食全部拿走，应该给主人留下来一点。由此可见，文琼的心地是多么地善良。 正当文琼双腿跪地，从老鼠的粮仓中向外扒取粮食的时候，粮仓的一边突然地坍塌下来一大块泥巴。 文琼刚想将泥巴从粮仓中扒出来，却猛然发现，坍塌下来泥巴的地方发出来一束光亮。 什么东西，是蛇吗？ 文琼弱小的身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呼”地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向后退出去有十多米，心儿被吓得狂跳不已。 过了好长时间，看到老鼠的粮仓内并没有什么动静，强烈的好奇心又促使着文琼要窥探个究竟。 文琼双手紧握住铁锹，小心翼翼地向着老鼠的粮仓靠近…… 五米，四米，三米，二米…… 越是接近老鼠的粮仓，文琼的心儿跳得就越是厉害。然而，老鼠的粮仓内十分地安静，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 文琼似乎觉得，这十多米的道路特别地漫长。 终于到达老鼠粮仓的边缘。 文琼内心里喊着不要害怕，不要害怕，自己给自己壮着胆子，缓缓地将头探了过去。 文琼发现，老鼠的粮仓内，那一束光亮特别地强烈，特别地耀眼，不过，光亮一动不动，只朝着一个方向照射，这说明发出光亮的是死的东西，想至此处，文琼大着胆子举起铁锹，向着光亮处用力地插去。 “哐啷！”一道清脆的声响。 待到文琼定睛看时，只见整个老鼠的粮仓内，白花花地一片，全是耀眼的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