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继续生活1
二姐被卖了，大姐也总算安分下来了，也开始帮着干活了。阿禄哭闹了两天渐渐的也不会再吵着要二姐了。老刘头将二姐的卖身钱全换成了粮食，放在家里藏好，解决了吃的问题，一家人现在又开始重归于平静。 一家人都到山上去开荒了，这次把刘大妞也带上了，刘香蕈洗了碗，喂了鸡，扫了地才空闲下来。想到那天三爷爷再三嘱咐要她带着弟弟去，要给弟弟启蒙的，后来因为二姐的事情就耽搁了下来。现在食了言，少不得要被三爷爷数落。 不过家里出了这事，三爷爷肯定听说了的，应该不会太苛责她吧。 想到这儿，刘香蕈带着阿禄往三爷爷家去。 到了三爷爷家，三爷爷先是数落了刘香蕈不守信用，说话不算话。然后话锋一转，就转到了二姐的事情上。 “哎，二妞是个精明能干的，长的又好，可惜生在这穷地方，也只能是这样的命。不过话说回来，二妞那样的性情那样的才貌再这乡下也是埋没了，出去了也好，说不定也能遇上一些好的机遇。你也别太伤心，各人有各命罢了。” 刘香蕈扯着嘴笑了笑，这算是给这件悲哀的事情最好的一个说辞吧。 自二姐这件事情后，刘香蕈不得不正视自己的以后。以前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现在该想想万一哪天钟没了，我该怎么办？二姐说的对，现在家里还有余粮，自己就无虞，万一哪天没有粮食，自己肯定也要和二姐走上同一条路，但是自己的容貌比不上二姐，所以肯定会比二姐更惨。 所以要想自己不会被卖，那就要保证家里有粮食有钱，要证明自己对这个家用。该改一改自己懒惰的习性还有孤僻的性子，真改不了那也得装一装。 家里的野菜都吃的差不多了，以前这都是二姐做的，如今她接手家务活，爹娘回来看见有菜不会赞一句好，但是发现没有菜下饭，那肯定是一通说教。 刘香蕈吩咐阿禄晚上自己回家，又和三爷爷说了句，回家挎起篮子就往山上去。 何谓穷山恶水？ 这个词语刘香蕈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可是脑海里却一直没有概念。 刘香蕈站在山脚，抬头看看陡峭的山，低头看看水流湍急蓄水量又很浅的小溪，总算是彻底了解了这个词语。 这穷山，穷在哪儿？弄口村的山势陡，覆盖的泥土层比较薄，就算是把这山上的树砍光了，也变不成耕地。有人说种不了地，那就卖石头吧，这山上多的是石头。对，很多村子靠石头发财，可别人家的石头要么是漂亮的，要么是耐用的，可这弄口村的石头这两样都不靠边。 恶水，又恶在哪儿呢？弄口村四周都是高山，处在狭隘的山谷里，村子里的水都是从高山上的山泉慢慢的汇流下来，因此水量少，又没有宽阔的地方蓄水养鱼，赚不了钱。 人都说靠水吃水，靠山吃山，那靠着穷山恶水，这人真的没活路了。刘香蕈总算找了弄口村穷苦的根源，不止这么一个村，整个松源乡，甚至周边的几个县都是一个样。 刘香蕈叹了一口气，能用来耕种的地这么少，她家如今是连种菜的地都没有，都拿来种上了主食，平时吃的菜全都是山上挖的野菜。 刘二妞正踌躇着往哪座山去的时候，一眼瞥见远处几日前刚嫁过来的赵吴氏。赵吴氏身量不小，但是比村子里其他那些短小黑瘦却很精悍的妇女比起来看着倒是更精致，可能是在家比较受宠，不需要干一些粗活，看着也她们白嫩一点，此时看她走路也有一些袅娜的韵味。 “赵嫂子。”见她走近了，刘香蕈就先开口打招呼，不知道为什么刘香蕈就是乐意和她亲近。 赵吴氏刚出嫁不久，脸上带了些新媳妇的羞涩。她朝刘香蕈羞射的笑了笑，然后问道：“你是？” “我是下半村的，我爹是刘大山，我叫刘香蕈。我吃过你的喜糖哦。”刘香蕈一改以往的沉默，笑嘻嘻的介绍着自己。 赵吴氏一听她吃过自己的喜糖，脸上的羞意更浓了，但是看刘香蕈的眼神却亲近了许多。笑着说道：“原来是香蕈啊？你这是要去干啥去啊？” 刘香蕈朝她晃了晃手里的菜篮子，里面只三三两两的扔着几根野菜说道：“家里没有菜了，我去山上挖些野菜。嫂子是干啥去呢？” “大河他们都上山了，我在家里横竖没事干，也想着道山上去挖些野菜回来。”赵吴氏说着顿了一顿，看看周围陡峭的山崖，又对刘香蕈说道：“这山这么陡，你一个小女孩子上山怕是不安全，不如咋们一道吧，在上山也好一起说说话。” 刘香蕈正有此意呢，于是笑着应了声，跟在赵吴氏身后。 说起来刘香蕈是这个村子里长大的，赵吴氏却才过来没几天，可赵吴氏却似乎比刘香蕈要熟悉很多似的。刘香蕈刚刚还抱怨不知道怎么爬到山上去，赵吴氏只带着她绕了几绕就已经绕到山上去了。 刘香蕈认识的野菜不多，赵吴氏就一样样的教她认，还告诉她每一样野菜的习性。 “嫂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刘香蕈讶异道，看她应该不似那种需要天天爬到山上干活的人啊？ 赵吴氏笑道：“不是我知道的多，是你知道的少，都是长在山里的，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不知道，倒是你很少上山吧？” 赵吴氏真是一语中的，刘香蕈只能羞赧的笑笑。 “那边应该没有什么野菜，咋们再往上爬吧。”赵吴氏看了看那被太阳直晒着的一块后就对刘香蕈说道。 刘香蕈现在也是对赵吴氏深信不疑，应了她一声就跟着她往上爬。遇到不好上的地方，赵吴氏总是轻轻松松就能上去，刘香蕈却手脚并用也爬不上去，最后还是要借着赵吴氏的力才能上去。 “嫂子，你在家经常要上山干活吗？看你爬山怎么就这么容易。”看赵吴氏那轻松的样子刘香蕈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