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三）
王爸爸感觉身体没事了，小辈们都还要上班，一个劲催着他们回去，下个周末可以再回来。罗伟东，高斌确实忙，工作离不开人，周二上午就回去销假上班。王晓桦和王晓楠时间相对自由，工作在家里也不耽误，所以就暂时留在家里，来这么一出，她们实在不放心。王晓林也想在家多待几天。春季气温不高不低，正是出游的好时候，春雷春雨阻挡不了游客们的脚步，在上司旁敲侧击询问了两次后，王晓林只得走了。 “姐，我们明天去挖野菜吧，给爸妈做野菜粥吃，还有青团。”王晓桦对野菜还是念念不忘。 “你怎么突然想吃野菜了？田边地头，还有村里废弃的窑厂那个土包上有很多，村里人都去那挖。”王晓楠不喜欢那股子青草味，她连黄瓜都不太爱吃，不过挖野菜还挺有趣的，还可以给爸爸开开胃，说道：“早上有露水，等下午再去吧。” “好，我要多挖点带到省城，不知道晒干能不能吃，或者可以直接放到冰箱冷冻室？爸妈爱吃吗，我们家好像从来不和大伯娘他们一起去田里采啊。”以前王晓桦听人说过把野菜洗净放到冰箱里能保存很久，春天挖的能在正月里凑个碗待客。 “他们会吃但是不爱吃，应该是爷爷奶奶那会儿吃伤了，小时候爸爸讲过。而且他们也不喜欢吃红薯玉米，要不是我们喜欢吃，他们说不定就不种了。但是这么些年过去。可以吃个新鲜。”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你看现在家里也不缺鱼少rou的，吃野菜多健康。” “嗯，说起野菜，爸以后不能吃草头，这个得和妈说一下，还好去年我们家没种。” 王晓桦也记下了，草头其实也不算野菜。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种，是一种常见蔬菜。去年因为事情多，王爸爸王mama就躲了躲懒，反正家里也就两个人，这下倒是省事了。 王爸爸现在就是手关节，脚关节不如以前灵活，晚上睡下早上起床的时候关节会发出“嘎吱嘎吱”摩擦的声音。双手举高会受影响，穿衣服会慢一点，有时候手拗不过去要王mama帮忙，其余还好，身体麻木的现象再没出现过。 “我昨天问过爸，他以前关节就不太舒服，有刺痛的感觉。特别是冬春下田，天气季节变化大的时候。我给家里打电话也不说，一直忍着，最多也就妈让他贴块膏药。还是我们疏忽，以后得叫他们半年去医院做一次全身检查，等六十岁以后就三个月一次。病早发现早治疗，一拖延就小病变大病，大病变顽疾了。” 王晓桦同意，父母这一辈人节约惯了，大事小事都自己扛着熬着。往往是老了一躺下。要么疾病缠身，要么就这样走了，“嗯，爸就是不太注意，家里热水器，空调都有，他就是没有用的习惯。”这也是装修的时候王晓桦极力要求加上的，不然家里洗一次澡就得派个人专门坐那烧水。太折腾人。 “嗯，经过这次，妈会看好爸的。哎，你说爸闲下来干点什么啊。这天天在家里和妈大眼瞪小眼的，也挺难受。”王晓楠回来当晚就在那想，到现在也没想出好的主意。关键是她爸一年到头扑在了田里地里，其他兴趣她从来没发现过。 “我看村里人挺喜欢凑在一起打个麻将，纸牌，要不让爸学学？大伯和大伯娘都会，可以让他们教，以后也多个牌搭子，妈也可以学。”麻将是国粹，无视年龄和阶层，王晓桦就会打。 王晓楠迟疑，“这个不太好吧？麻将是赌博。” “姐，没那么严重，你看村里人也没耽误干活吧。那玩的大的，夫妻经常打架的我们不管，你就说村里年纪大点的伯伯伯娘或者爷爷奶奶吧，他们在一起打牌就是个消遣，输输赢赢也就那么十几二十块钱的，这还是输赢比较大的时候。”王晓桦说道“而且时间过得快，一场下来就是半天。” “万一爸爸迷上了怎么办啊？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屁股都坐麻了，不利于血液循环。”王晓楠不同意，“就没有什么是健康一点的？” “想不出来，哎，爸喜欢看电视啊，回头我把四大名著的碟片都买回来，他肯定喜欢。” “这个倒还行，警匪片，历史片的也可以买点，现在的时装剧爸就不喜欢了，其他的….” 王晓桦真没点子了，起身离开，说道：“姐，你想吧，我真想不来了。”高手在民间，很多农民确实多才多艺，但是王爸爸不是其中之一。 终于到了挖野菜的时候，王晓楠王晓桦整装出发，她们的篮子里各放了王mama临时给找的‘样本’，王晓桦想要的荠菜，马兰头，蒲公英都有，这也是最常见的野菜。蹲在地上努力地找啊找啊，技术不熟练，速度上不去，眼睁睁地看着旁边的婶子挖了都有小半篮了，王晓桦看看自己的，就铺了一层底。 慢慢起身，等发懵的状态过去，王晓桦来到王晓楠身边一看，和她也就半斤八两，两人的手都已经脏兮兮的，草汁混合着泥土，等她们挖完清洗后，手指尤其是指甲盖旁边的皮肤都被染成了草绿色，闻一闻，满鼻子青草味，王晓楠又重新洗了一遍。 “你们啊，这老的嫩的都混在一块，看着篮子满满的，洗出来能有一半能吃就不错了。”王mama笑了笑，女儿们从来没干过这活，摘的不少都开了花老了，野菜要好吃就得掐嫩芽，这老的煮了吃咬都咬不动。 “吸取教训，明天再去。”其实挖的时候王晓桦已经有意识地往嫩了挑，有些冒了花苞的她就放过了，看来这也不行。王晓楠是不想去了，外面空气好，但是蹲着实在难受，她还是在家里待着吧。 王晓桦的热情持续了三四天，等到周围再没值得挖的地了，她也就罢手了，至于大伯娘说的她们一伙人常去的小山，那里的野菜都很鲜嫩，王晓桦也没了兴趣，反正也收拾出了一大袋子，够吃了。 姐俩在家一共待了一个多星期，每天下午三点以前就待在家里陪着王爸爸王mama哪也不去，三点后就出去挖挖野菜，散散步，后面几天还去镇上买了个风筝。王晓桦体会了一把在大自然中放风筝的感觉，跑动的时候风中带着泥土，青草，野花的味道，棒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