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花好悦圆在线阅读 - 二十二、心动一瞬

二十二、心动一瞬

    戚氏闻言一怔,惊叹道:“原来你就是吴小哥呀,哎呀,都长这么大、这个高了,我一时还认不出来呢。”

    吴泰熙“嘿嘿”一笑说:“夫人您倒是没变,还是……那么、那么……”他摸了摸头,想了一会,:“……年轻漂亮。”

    眼光一转,目光在程悦脸上凝了一会,看着她惊喜的如花笑靥,喜悦地说:“你是……程小姐,对吧?呀、你长这么高了,若不是程夫人在旁边,只在街上遇见,我肯定认不出你了,难怪今天一早就听得鸟儿喳喳叫,原来是会遇上贵人呢。”

    程悦也很惊喜,她踏前一步,刚要招呼,却被吴泰熙那一连串的惊叹打断,抿嘴一笑道:“你还是那么多话呀,我也是没认出你来呢,都这么高了,想你和吴队正送我们时,你才……嗯、这么高,和我差不多,现在都快比我高出一个头了。”说着用手比了一个高度,偏头打量着他。

    他一双浓眉下一双漆黑的眼睛,身量高挑,有些清瘦,脸色微黑,笑起来是露出几颗白牙,虽然脸上有少年人的稚气和朝气,但确实已长成了一个壮实的大后生了。

    吴泰熙笑道:“我哪有那么矮,那时也比你高好些好不好?咦,你受伤了,都出血了。”

    车夫忙上前道:“请太太、姑娘还是快回去罢,若伤口伤了风就不好了。”

    吴泰熙看着捂在程悦手肘上的染血手帕和沾着的灰尘,又望了望路途,皱了皱眉,道:“这里离镇上很有一段路呢,不如在这里先给伤口上点药罢,我车上刚好有些药。”

    他转身往自己的车厢里取了个小瓷瓶和一个水囊出来,道:“洗一洗伤口,涂点伤药罢,我看着伤得可不轻,又沾了灰尘,落久了终究不好。”

    程悦想想也是,虽然没伤到筋骨,为了让母亲放心,也装作没事人一样,可伤口的皮外伤还是擦得挺深的,若感染发炎就不好了,便没有拒绝,让含玉接过水囊和伤药,到树下处理伤口。

    她本是现代人,对露当众露出手肘并不在意,在现代吊带裙、短裙之类的也穿过呢,还在意这个,不过为了符合这世的规矩,还是微微侧过身子遮上一点,让含玉为她处理伤口。

    一拿开手帕,含玉就忍不住惊呼一声:“呀,怎么伤得这么重。”见这外皮血rou模糊的,手便抖了起来,那水囊的水淋在伤口处,程悦才发现竟是酒,顿时痛得一抽,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这下含玉的手就抖得越发厉害了,清洗的手势便有些不知轻重。

    那痛就钻心了起来,程悦瞥见戚氏担忧的目光,只一声不吭,神色如常,可脸色却白了两分,额上发际处渗出细细的汗珠。

    “我来罢,不是这样弄的。”吴泰熙虽不好直愣愣地看着,但撇了两眼,也看出了不对,未多想什么,便说了出来。

    程悦道:“好的。”也未多想,脸上一片坦荡自然。

    戚氏皱眉,刚想拒绝,见程悦应了,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未说。

    吴泰熙蹲下身,接过含玉手里的水囊和手帕,让含玉在旁边撸起程悦的衣袖,轻轻地替程悦清洗了伤口,又敷上了伤药,接过戚氏递过的一方干净手绢包扎好。

    他动作很轻柔很快,那伤药一敷上去,程悦便觉得好受了许多,虽有点抽痛,但已不是很难受了,她笑着向吴泰熙道了谢,问道:“你学过医吗?”

    吴泰熙摇头道:“并没有学过,只是邻居是大夫,对我很好,我有时候去帮帮下手,这清洗、敷药还是会的。”这才见她白腻的手腕上戴着一颗用银线穿着的黑色珠子,易发衬得肌肤似雪,珠色如墨,抬头正对上她笑微微的眼睛,明若秋水,他突然觉得心一跳,忙低下头去,脸上一红,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底萌生,那一片淡粉的衣袖落下,遮住了她的手腕,他才回过神来。

    他站起身来道:“好了。”不知怎么的有些不自然起来,脸微微侧过一边,未直视程悦,又忙忙地道:“夫人、小姐,上车罢,我载你们回去,只是我这车子简陋,请将就一下吧。”

    三人道了谢,便上了吴泰熙的马车,往城里行去。

    吴泰熙专心地赶着车,程悦坐在车厢里微微掀开帘子问吴泰熙道:“你爹爹呢?这些年还未报答他相助之恩呢。”

    吴泰熙静默了一会,脸色一黯,低声道:“我已经两年没见过爹爹了。”

    程悦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忙问道:“他去哪里了吗?还是……出什么事了?”

    在马蹄的嘀嗒声中,吴泰熙的声音有些黯然:“四年前,赵将军寻了我爹一个错处,撤了他队正的职,赶出了军营,爹爹便寻了些小生意养家糊口,两年前我爹爹听闻贩些东西到西域卖,运气好的话,去一趟就够一两年的嚼用了,便随了一个商队去了,谁知……再也未回来,听商队回来的人说,当时遇上了沙盗,又遇上了风沙,就冲散了,好几个人都未回来,谁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去了。”

    程悦心里一紧,与戚氏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的神色里看到了黯然、淡淡的悲伤和疑惑。

    吴荣雪中送炭的鼎力相助,让她们很是感激,一直记在心里,到了祖宅之后,还着人到平阳送了些钱财与他,感激他的相助之恩,却被吴荣退回来后,只说本该如此,不敢受。

    戚氏等人毕竟是寡母幼儿的寄人篱下,联系不便,也就不再往来了,想不到他竟出了此事。

    只是,四年前……

    程悦问道:“吴叔叔是什么时候出了军营的?”

    吴泰熙想了想道:“大概是……送了你们之后的两、三个月吧。怎么了?”

    戚氏默然一会,叹道:“是我们拖累了你们。”

    吴泰熙怔了怔,笑笑道:“这哪是呢,我爹爹说是时运使然。”

    戚氏又问道:“那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住在哪里?”

    吴泰熙说:“我家里就我一人了,我娘在生我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我爹爹一直未再娶。如今我投奔在平远镇我舅舅家里,平日里做些赶车的活计。”

    戚氏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若日后你有什么难处,只管来程家祖宅族长府来寻我罢,能帮的我会尽力的。”

    吴泰熙“嘿嘿”一笑,爽朗地说:“好咧。”矫健地一扬手:“驾。”鞭子在空中划了半个圈影马车轻快地跑了起来,留下一路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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