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力挽狂澜
张远光不知道这女子是谁，赶紧伸手搀扶，口中道歉：“这位娘子，小生实在是无心之过，还望娘子见谅。” 刚一低头，便闻到这女子身上散发出阵阵幽香，他又恰好看见了她领口之下那一片冰肌玉骨，不由得心神荡漾起来。再看这女子，面若桃花、柳眉杏眼，丰胸细腰、身形颀长，与自己的jiejie张蕊娘相比更是另一番风姿。那一身湖蓝衣裙衬得这位女子肤如凝脂，秀美非凡。他一直住在乡下，顶多算个土财主的儿子，哪里见过这等美人儿。 当下，那张远光便伸手扶起这位女子，柔声道：“娘子，你可摔疼了不曾？要不要小生送你？” 这女子正是苏子澈的另一房姨娘杏菲，她今天出来是打听到张蕊娘的亲戚来了，就本着探听八卦的消息跑到她的院子周围偷听，因此也没带个丫头就跑到这边来，却无意中被张远光撞到。 杏菲这下子被踩的不轻，脚趾可能肿起来了。她疼的泪眼朦胧，却被一个温柔的年轻男子扶了起来。苏子澈虽然素来对她客气，但一直都是敬而远之，连句话都不肯多说的，因此她从未见过这等对自己体贴的男子，不由得心下感念，抬眼观瞧。只见面前这位男子虽然衣着破旧，却俊秀非常，尤其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直看到少女那春意萌发的心里去。 张远光惯常会使讨好女人的手段，见四下无人，便从旁边花丛中摘下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放在鼻端轻嗅，然后出其不意地抬手插在杏菲鬓边，道：“娘子真是人比花娇啊，这院子里的花见了娘子也要害羞的。” 杏菲双颊绯红，含糊道了声：“谢谢”，也不觉得脚疼了，飞一般地跑回自己房中，扑倒在床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发呆，只把一朵好端端的蔷薇花揉成了一堆花瓣。春心荡漾了半晌，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是苏子澈的妾室，方才那万种柔情顿时如同凉水浇头，一下子熄灭了。 她想起当初一起伺候少爷的四个人，其他几个当年识时务嫁了人，现如今听说都生活的不错，虽然不是大富贵人家，可也是衣食无忧。那翠羽的品貌都不如自己，可上次过年她来府里给主子请安时面色红润、神采飞扬，一脸万事如意的神情。而且听说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只有自己如今还是这样吊在半空中，没着没落的，少爷每次都拿话哄她，只说等除掉了张蕊娘再跟自己圆房。可是看这情形，张蕊娘的母亲很投苏老爷的缘，她娘家有人帮衬着，说不定以后还真被少爷看上了眼。自己真真可怜，连个说知心话、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要是有母亲或者兄弟在就好了.. 想到这儿，她又想起来今天撞见的那位俊秀公子，看上去和张蕊娘到有七八分相似，想必应该是她的弟兄。没想到那张蕊娘一副狐媚模样，她的兄弟却那样儿.。。温柔、体贴。杏菲一想到这个，脸一下子羞得红到了耳根，赶忙叫小丫头打盆冷水洗脸、敷粉，重新梳洗了方才出门。 那张远光回去也是对杏菲念念不忘，他也是色胆包天，一心想着把这美貌小娘子弄到手。于是每日里都主动撺掇着母亲去看jiejie，趁着母女二人在屋里说知心话儿，他便跑去找杏菲说话、聊天。渐渐地，杏菲见了他也不再躲闪，大大方方说说笑笑，略有一天不见就觉得如隔三秋。 自然，张氏母女和张远光的行踪早就有人汇报给紫苏知晓。紫苏本意只是想捉张蕊娘的小辫子，不料想居然被自己查出张远光和杏菲打得火热，这真是一石二鸟。她哑然失笑，想了想便吩咐下人莫要打搅他们，只留心着莫要让他们偷盗了府里的财物便是。 有了紫苏的故意放纵，下人们从此都绕着两个姨娘的院子走。那张远光平日里做事谨慎，都是避开jiejie院中丫头行事，杏菲那里只有一个贴身服侍的小丫头，自然是什么事情都听从她的。自此，张远光和杏菲的感情迅速升温，由好感一下子跃升为山盟海誓。 那杏菲本就有点痴，当初认定了苏子澈便要不记名分跟他一辈子，现在和张远光好上了，满心满眼里只有一个他，什么家法、什么从一而终，早都丢到脑后去了。没几日就被情场老手张远光指天画地、非她不娶之类的话感动得一颗心都化作了一滩稀泥，半推半就地与张远光做了那种事体。 张远光虽然理论经验丰富，可是毕竟家教甚严，从未近过女色。一试之下颇有些难分难舍的真情。从此之后二人如胶似漆，夜夜张远光半夜去敲杏菲的院门，睡到天蒙蒙亮才偷偷溜回客房。杏菲每日里神思恍惚，时而笑时而呆，回想起张远光对自己的温柔体贴，只恨碍于身份不能跟他双宿双飞，一时间竟然郁郁不乐起来。 张蕊娘得了母亲的指点，从此每日里晨昏定省、没有一天拉下的。一是为了每天都见到苏子澈，留个印象；二是好跟着紫苏去见苏老爷，因为苏老爷对他们母女的印象一向很好，见了张蕊娘便能想起来这位远房外甥女受的委屈。而杏菲自从和张远光搭上了关系，做贼心虚怕紫苏知道，也是天天过来问安，一时间紫苏这里变得分外热闹。 两个姨娘一向不和，以前杏菲仗着紫苏偏向自己，没少给张蕊娘绊子使。张蕊娘见了杏菲自然是没个好脸色，冷嘲热讽、说几句酸话再正常不过。搁着从前，杏菲要是受了她的嘲讽，不把张蕊娘那里闹个天翻地覆才好。想到自己和张蕊娘的弟弟相好，那张蕊娘就相当于自己的大姑子，自然要给情郎几分面子。她便不再针锋相对，而是忍气吞声。不过心里还是把个张蕊娘骂了个祖宗八代底儿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