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买礼物
本来是身体太乏了，睡不着，听完九渊母亲的故事后，我是愤怒的睡不着。 难怪九渊说什么都要杀了轩辕帝，不管我怎么吵闹，九渊都不曾动摇。 要我说，应该先把轩辕帝绑起来，跪在街上吐口水，然后大刑伺候，折磨得奄奄一息再救过来，然后让他眼看着九渊夺了他的江山，抢了他的位置，最后再来一顿大刑，凌迟处死！保证让他投胎转世都忘不了今生的这番遭遇！ 看我气得两眼发直，九渊不耐烦地问：“你倒底睡不睡？” 讲天半天也不见我有丝毫睡意，反倒越来越精神，九渊忍不住火气上窜。 “我这是在替你生气！”我说。 “用不着。”九渊换了个姿势，平躺在床上说。 “你不用羞涩，从今天起，我跟你同仇敌忾！有我帮你，保证把轩辕帝一脚踹下皇位！等你富贵了，可不要忘记我的功劳啊！”我拍拍九渊的脑袋，安慰道。 九渊皱着眉，十分不满我拍他头的举动，“是不是想让我把夜阑的迷香拿出来？”九渊冷冷地说。 “睡睡睡！要不你再讲讲别的，比如说，你小时候的故事，这回我保证睡着！”我满脸期待地看着九渊。 九渊无可奈何地顺了我，不情愿地讲故事哄我入睡。 这次，他讲的是小时候他和龙应扬之间的故事。 龙应扬本就是九渊的亲戚，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龙应扬可没少挨九渊欺负。 像小时候，九渊如何从龙应扬手中骗取零用钱的，如何仗着功夫高欺负龙应扬替他跑腿的，还有如何撺掇龙应扬往老师的茶杯里放蟑螂，被发现后如何洗脱自己的嫌疑让龙应扬一个人背黑锅挨打之类的事。 听着听着，我在幸灾乐祸的情绪中，睡着了。 待我一觉睡醒，已经快到吃晚饭的时间。 睁开眼，九渊依旧躺在我身旁，只是，他手里拿着一封密信，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这是什么？”我懒洋洋地抱着被子不起床。 “信。”九渊看了一眼正在赖床的我，说道。 “我还不知道是信！信上说了什么？”我腾地坐起来，问九渊。 “不赖床了？这下该精神了吧。”九渊不着调地说了一句。 “讨厌！”我小声地嘟囔，没有了刚才的气焰。 “信上说什么了？”我又巴巴地凑过去，抻着脖子看。 “赤王把幽州的情况上报给了轩辕帝，轩辕帝派兵死守沂州，禁止龙牙岛为首的一兵一卒登陆。再者就是，朝中大部分人替方承影求情，让轩辕帝复其职位，以控制货币之乱。”九渊合上信，说道。 “那你想好应对之策没有？”我问道。 “龙牙岛为首的三十四岛，为的就是牵制住银月国国内的大部分兵力。待时机成熟，一举将其击溃，直捣轩辕帝老巢。”九渊不在乎地说。 “哦，这样。”我放下心。 “那方承影呢？轩辕帝不会真的把他调回来吧？”我又问。 “应该不会，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加把火的。”九渊眯着眼睛说。 九渊的计策果然够毒。早在帝都之时，九渊就让我搜查方承影府中炼制控魂散的证据。除了得知方承影书房中有一密室，以及假山下的暗牢之外，我还真没探查到什么。不过九渊说，已经足够了。 得知密室与假山的具体情况之后，九渊便吩咐夜阑造假。 夜阑下笔如有神，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匿名信，信中言明控魂散仍有不足之处云云，又言府中书房与地牢防范得不够严谨，要加强防范，以免中毒者逃窜出来，引来麻烦之类的。 之后派人送往沂州方承影手中。当然，到了沂州一定要鬼头鬼脑，吸引轩辕帝密探的注意，然后，派乞丐小孩之类的送信，不用说，信，一定会落到轩辕帝手中。 以轩辕帝多疑的性情，没有的事他都能怀疑三分，这稍微有点影儿的事，他至少会怀疑五分。 “大功告成！”我拿着夜阑写的信，看了一遍，见没有什么出入后，说道。 九渊转手拿走我手中的信，交与墨阳处理。 然后九渊又和龙应扬去商量吉州的事了。 商业上的纷争，龙应扬最清楚不过了，找他处理吉州的事，准没错。 而我呢，睡了一下午，现在，精神十足。 于是，我便想拉着偃月去逛街。 但遗憾的是，偃月被九渊支去探查吉州城城主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宜，不能陪我去。 很快，众人散去，只有我，无事可做。 “楚姑娘，可是要去逛街？”夜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对啊，不过，偃月很忙。”我抱怨着。 “不如，我陪楚姑娘去吧。”夜阑说。 “啊？”一时，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正好，我也要出去买些药材。”夜阑解释道。 “夜阑，不必再为我的病费心了，能维持现状即可，不要过于在意它就是了。”我劝解道。 对于我的寒疾，夜阑比我还上心。当然，除了夜阑的温润善良之外，也和九渊龙应扬有关。在他们二人的压迫下，精通医理的夜阑，便全全肩负起为我治病的任务。 不过，吃过晚饭后，夜阑还是陪着我去逛街了。 “楚姑娘，你随意，我们最后再去买药材。”夜阑说。 既然出来了，我自然不会亏待自己，更何况，身旁还跟着一个财神。 于是，我撒欢地朝各色店铺奔去。 “楚姑娘，你看这玉坠如何？”手饰店里，夜阑拿起一红色莲花玉坠问我。 “太古板，没新意。”我随口答道。 “那这支钗呢？”夜阑又拾起镶着粉珍珠的银钗问我。 “俗。”我忙里抽闲地回了一句。 “那这对耳环是不是很漂亮？”夜阑又将一对紫水晶耳环拿到我眼前询问。 这下，夜阑异常举动终于引起了我的注意。 按理说，夜阑不应该是喜欢逛街的人啊，就算他是为了保护我，陪我一起来，但也不至于这么热心地帮我挑手饰。现在看来，夜阑倒像是在为心爱的女人挑手饰，让我来替他拿主意似的。 “夜阑——”我把“阑”字拉得长长的。 “楚姑娘？”夜阑不解。 “你是不是想挑样手饰，送给雨师啊？”我忽地凑到他跟前，猜测道。 “呵呵。”夜阑干笑了两声。 “雨师明天到吉州。”夜阑向我坦白。 我简直不是人，是神！我在心里小小的夸奖了自己一下。 “我们事先得知轩辕帝派兵镇守沂州，便通知雨师，让她赶来吉州，免得战事一起，被困在龙牙岛……”夜阑解释道。 “这个你不用跟我解释。”我挥挥手，阻止夜阑啰嗦下去。 “既然雨师明天就到，那咱们就抓紧时间！”我说。 于是，我拉着夜阑逛了两个时辰，将吉州城里大大小小的手饰店逛了个遍。 虽然我们乍到吉州，但是，女人对于珠宝手饰，有着与生俱来的嗅觉，在我的带领下，成功地在一家手饰店看到了中意的手饰。 那是一支由蓝宝石雕成的钗。钗头被雕成精致的花朵，那老板说，这花样是异域奇花，叫玫瑰。花瓣繁复，半开着，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但由于是被整块的蓝宝石雕成，又带了一丝妖冶与奔放。灯光晃过，钗身像海水般，玲珑剔透，光华流转。 “老板，这支钗包起来。”询问过夜阑的意见后，我让老板把它包好。 “姑娘，包好喽，包装免费，一共一千两。”老板慈祥地笑着。 “夜阑，付钱。”见夜阑不动弹，我拍了他一下，提醒道。 “楚姑娘，我没钱。”夜阑对我说。 那老板的笑蓦地僵住，我转头对夜阑说：“在山塞的时候，你袖子里还有那么厚的一叠银票呢。” 夜阑轻咳了下，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那是公款，记录在账的。” 我顿时头大，但看到夜阑那殷切的目光，又想到夜阑对我的照顾，只好自掏腰包。 不过这钗，肯定不值一千两。 我眼珠一转，说道：“这钗样式新奇，难得一见，只是这宝石，却并非极品，放到乐国本土，也顶多是中等偏上的质地。” 银月国重玉，宝石，往往是从乐国偷运过来的（轩辕帝禁止贸易往来）。而这蓝宝石，颜色不均，或浓或淡，雕成花式后，反倒让这花朵生动了起来，也算是弥补了宝石质地的缺憾。 而我那一番话，目的是告诉老板，你这玉，有走私的嫌疑，而且，它本身也不值那么多银两，别想骗我。 “五百两。”我一下子砍去一半的价钱，主要是，我身上只有六百两。 “姑娘……” “老板……” 一刻钟后，我成功地用五百两换来这支钗。 “记住，你欠我五百两。”我对夜阑说。 “记住了。”夜阑把钗收好，眼带喜意。 哎，当初雨师送我玉佩，我在帝都就当掉了。现在，用当来的钱买了支钗送还给她，也算是礼尚往来，这样，我也不用愧疚了是吧？我暗自想着。 随后，我们抓紧时间买了药村。 回客栈的途中，夜阑为了感谢我，在路边一老头儿摊位买了吉州的特色小吃糯米糕给我，才二十文钱！最主要的是那老头儿开口要钱时，一股口臭扑面而来，惹得我着实没味口。 回到客栈，我便把那糯米糕送给了龙应扬，他乐得合不拢嘴，我则忍着笑，奔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