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终于过年了
春节终于在姜韵的期盼中到来了，不为别的，只为过年有rou吃。虽然柳氏从很早就为过年做准备，但是在吃的上面，也就是炸了两碗萝卜丸子，割了半斤猪rou，宰了两只姜良从山里逮到的野鸡，还被韩氏以要孝敬长辈为借口拿走了一只，猪rou和鸡柳氏都挂在灶间房梁上留着过年用。因为rou不多，所以，柳氏头一次破天荒的顶住了姜韵和姜栋每天对着鸡和猪rou馋涎欲滴的渴望表情，没有额外的给两个小馋包做零嘴吃，只是一人嘴里塞了两个萝卜丸子解解馋，对此，姐弟俩表示很失望，但是没办法，这些都是要留到过年用的，所以，姐弟俩，尤其是姜韵，便无比热切的盼望着赶紧过年。 除夕那天吃完中午饭，全家人收拾利索了准备包饺子。柳氏从菜窖子里取出了一颗白菜，洗剥干净了后剁碎，纳干水盛到盆里，又剁了几颗葱，切了点肥rou丁放在里面，最后放上盐、酱油等作料和一勺子大油搅合均匀，这饺子馅也就调好了。姜诗则从面缸里舀了一些二敷面，揉好了一会儿擀饺子皮。白面在庄户人家是精贵的东西，往年麦子成熟后，留够家里的口粮和税良，剩下的都会卖掉。家里留下的那些在磨成面的时候，第一次出来的面是最白的，称为大敷面，这些也会卖到粮店，因为大敷面价格比麦子的价格要高一些，第二次出来的是二敷面，也就是黑面，一般农村家里面吃的都是二敷面。 准备齐全了，全家人高高兴兴的围坐在一起开始包饺子，柳氏擀皮，姜诗包，姜韵和姜栋坐在旁边帮着把包好的饺子拾到盖垫上，姜诗还在饺子里包了一个铜钱，说是谁吃到了，新的一年里谁就发大财，姜良则为晚上的祭祖准备好香烛香纸等物。 因为人手足，饺子包的很快，包完后，姜良在饺子上面盖了两张香纸，又在香纸上交叉摆了两根桃木枝。姜韵很奇怪，问姜良为什么饺子上要摆上香纸和桃木枝，姜良挠挠头，只说祖宗传下的风俗，具体为啥他也不知道。姜韵无语，只能理解为辟邪的意思，然后拉着姜栋在东厢房窗户和门上都插上了一枝桃木枝，这也是姜良吩咐的，辟邪！ 因为姜良的父母都健在，所以除夕的年夜饭姜良和姜奇一家都是要到上房一起吃的，年夜饭即为团圆饭，一大家子一起吃，团团圆圆的，是每个父母的心愿，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家里都收拾完了，姜良拿着准备好的香烛香纸，柳氏则端了一碗萝卜丸子，锁了屋门，就带着孩子们往上房走去。刚进上房门，就听到柳氏夸张的声音：“哎呦喂~我说二弟妹，这大过年的，你就端了一碗萝卜丸子来呀，我记得你家可是宰了一只野鸡的呢，怎么没带来呢？过年了，得让咱爹娘吃点好的吧？”说着，那眼睛就滴溜溜的往柳氏身上遛，好像柳氏把鸡藏起来了故意不给似的。 “老二家的，你们家还宰了只鸡吗？一只鸡可是不老少钱呐？”正巧曹氏从里屋出来，听见韩氏那大嗓门，一听老二家竟然宰了只鸡却没拿来孝敬自己，便有些不高兴，于是用一种教训的口吻问道。 柳氏没有马上回答曹氏的话，只是紧走两步把碗放到上房正厅的桌子上，然后打发姜良带着姜诗姐弟三个去给姜老爷子问好后，慢悠悠的开口道：“娘，家里什么情况您也是知道的，哪有那个钱买鸡吃？这可是孩儿他爹在山上转悠了好多天，好不容易逮了两只，一只大嫂拿了来说是要孝敬您，一只我打算留着走亲戚的时候送个礼，那样还显得咱家有面子不是？”柳氏三两句话，就把曹氏给堵了回去。 “什么？老大家的，你真的从老二家拿过一只鸡？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曹氏听了柳氏的话，见柳氏并没有多花钱，反而韩氏打着孝敬自己两口子的旗号从老二家拿走一只鸡，便转头质问韩氏。 韩氏一听柳氏说自己从她那拿了一只鸡，便暗叫糟糕，那只鸡自己偷偷藏了起来，本来打算初二回娘家的时候带着来着，没想到一时嘴快，让曹氏给知道了，思及此，赶紧朝曹氏笑道：“是啊娘，我是从老二家拿了只鸡孝敬您二老的，这过年太忙倒一时给忘记了，正好今天拿出来。过年了，咱们也改善改善生活，吃点荤腥，到时候您二老可要多吃点。” “老二孝敬我们的，我们肯定得多吃，行了，赶紧做饭去吧，想饿死我和你爹啊？！”曹氏冲韩氏严厉的说完，一甩帘子进里屋了。 此时姜韵和姜诗害怕柳氏吃亏，跟姜老爷子问完好后就又回到正厅，见曹氏吃了个瘪，姜诗捅了捅姜韵，姐妹俩相视一笑：这大伯娘被训了也是自找的，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跳里面去了。 韩氏本想数落柳氏一番，好让柳氏把剩下的那只鸡拿来做着吃了，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让老太太知道自己先从老二那拿了一只，挨了一顿呲儿，闷闷的转身去了灶间，柳氏见状连忙端起那碗萝卜丸子也跟着去灶间，与韩氏一起准备年夜饭去了。 柳氏是个办事利落的人，韩氏虽然为人比较极品，办事也不太牢靠，但因为晚上可以吃rou了，手下的动作倒也比较迅速。 趁着两个儿媳妇做晚饭的时间，姜老爷子带领着三个儿子到院门外请祖宗，烧完纸和香后点燃了鞭炮，请祖宗算是完成了。请完祖宗后，姜老爷子又带着三人到正厅，叫上三个孙子对着祖宗牌位烧香磕头，这些祭祖活动女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的，所以姜诗和姜韵就只是在旁边看着。不过就是有资格姜韵也不会参加的，开玩笑，自己上辈子接受的可是新时代的教育，最多鞠个躬就行了，至于下跪磕头，实在是做不到。 姜老爷子的祭祖活动进行完，那边韩氏和柳氏菜也做好了，此时村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nongnong的年味在鞭炮声中蔓延到姜家村的每一个角落。 饭菜一一摆上桌，一盆小鸡炖蘑菇，一碗炸丸子，还有几个素菜，这年夜饭也算是比较丰盛了。一大家子人围着桌子坐下，开始享受这一年中难得的晚宴。因为李氏还没出月子，柳氏经过曹氏的允许，单独给李氏送去了一小碗鸡rou和几个丸子，为此姜奇和李氏很是感激。 这顿年夜饭姜韵总的来说吃的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鸡腿是要给爷爷和奶奶的（后来又被老两口分给了三个孙子），鸡翅部分也被老两口分给了孙子，但是姜韵还是抢到了几大块鸡胸脯上的好rou，说是抢，是因为韩氏和两个堂哥吃起rou来的速度实在令人咂舌，迫不得已，姜韵只好无视曹氏瞪得溜圆的眼珠子为爹娘和自己姐弟仨多抢了几块rou。 因为姜老爷子和曹氏二人年纪大了，姜韵和姜栋年纪又太小，熬不住，所以姜家人都没有守岁，吃过晚饭收拾完就各回各家了。 五更天的时候，姐弟仨就被柳氏从被窝里挖了出来，三人迷迷糊糊的穿上干净整洁没有补丁的衣服，待洗漱完也就清醒了。 姜诗帮柳氏下饺子时，姜良去上了房，跟着姜老爷子从院门外放完鞭炮回来后，饺子也熟了。一家五口坐在热炕上一边说笑一边吃着热腾腾的饺子，姜韵有一种深深的满足感，原来亲情是一种如此妙不可言的东西。 嘎嘣一声，姜韵感觉咬到了坚硬的东西，吐出来一看，正是姜诗包在里面的铜钱。“哈哈，被我吃到了，今年我要发财喽~”姜韵得意洋洋的举着那枚铜钱说道。 “对对对，咱家韵儿就是厉害，就这一个铜钱都让你吃到了，今年韵儿一定发大财！”姜良笑眯眯的调侃道。 “嘿嘿，承爹吉言！”姜韵不客气的回道，喜滋滋的接着吃饺子了，惹得姜良和柳氏哈哈大笑，在他们心里，姜韵就是自己疼爱的二女儿，赚钱什么的，还是他们当父母的cao心吧。 刚吃完饺子，姜奇就来给姜良拜年了，兄弟两个寒暄一番，便同柳氏及姜韵等人一起去上房给姜老爷子和曹氏以及姜德两口子拜年。姜老爷子和曹氏端坐正厅主位，先是儿子媳妇们说了吉祥话拜了年，接着是孙子孙女们按照年龄大小依次给老两口拜年，老两口则每人给发了一个红包。 姜韵摸了摸红包，里面大概两枚铜板，又摸了摸姜诗和姜栋的，姜诗也是两枚，姜栋则是三枚，这老两口，重男轻女也太明显了。 韩氏在旁边瞧见，姜老爷子给了自家孩子两个红包，老二家的却有三个红包，心里便有些不平衡了，气呼呼的一把从姜健和姜康手里夺过红包说：“你俩年龄太小，红包娘先替你们保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