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会亲家
栽树苗其实比较简单，上午只是挖好树坑，下午直接栽上就行了。中午柳德禄张氏几人回来的时候，柳絮和姜诗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了，不只几个孩子，姜老爷子姜全发和曹氏也在东厢房等着，一见柳德禄他们回来了，赶紧起身迎接。 柳德禄乍一见姜全发和曹氏，愣了一下，赶紧走上前握住姜全发的手说道：“哎呀亲家，本来我们来了应该先拜会一下你们两口，只是我这着急先给女婿和二丫头把果树苗子栽上，寻思咱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亲自去上房把你们给请过来，没想到烦劳你们在这等着我们呐！” “老哥哥，看你说的这是哪里话，咱庄户人都知道果树苗子不能离土时间太长，可不得紧着栽呐，本来看你们来了我俩就要出来找老哥哥你唠唠嗑，没想到你们走的恁快，所以我就寻思中午头上咱们借我家老二这个地儿一块吃个饭，这不，我特地去打了二斤酒，咱哥俩好好喝喝，吃完饭我叫上老大和老三，下午帮着你们一块栽去。”姜全发反握住柳德禄的手晃了晃道。 听了姜全发的话，柳德禄暗笑，要帮忙上午也就帮了，姜良去借家伙什的时候都知道要栽树去，没一个出来去帮忙的，但是面上却没表露出来。 “行了，别在门口堵着了，饭都做得了，进屋咱边吃边聊。”曹氏在一旁笑道。 “就是就是。”张氏附和。 加上姜全发和曹氏，炕上坐不下那么多人了，只能在炕下再支一个桌子，男人们在炕下那桌上，女人们则在炕上，幸好柳絮和姜诗中午做的饭菜够多，不然还真不够，就这样柳氏还怕不够，把柳德禄带来的那只野鸡宰了炖了一锅小鸡炖蘑菇，反正早晚也要做，正好趁着姜全发和曹氏在就做了吃了，省的过后做了再送过去老两口也吃不了多少，都便宜了韩氏。 人一多就热闹了，两个孩子吃饱了开始打打闹闹，女人们东家长李家短的说着闲话，不时伴随着哈哈大笑声，男人们喝了点酒，讨论着今年的庄稼和收成，席间，众人都对姜韵做的豆腐乳赞不绝口，纷纷讨要，奈何第二批还没做出来，姜韵只能答应等做出来以后每家送一些。 因为下午还有活要干，众人吃完饭稍微歇息了一会就又下地了，这次柳德禄喊上了姜德和姜奇一起去帮忙，增加了人手，进度明显加快了，半下午就栽得了。栽完后，回姜家稍事歇息，柳德禄就要回去，姜全发再三挽留，吃了晚饭再走，被柳德禄以离得较远要在天黑前到家为借口婉拒了，干了一天的活，他也不想女儿女婿和外孙女再做那么多人的饭。姜全发见柳德禄这么坚决也只能作罢，和曹氏一起把众人送出门，直道以后再来。 眼见离姜家越来越远，张氏忍不住红了眼眶，柳德禄看见说道：“行了行了，以后又不是看不见了，过段时间再来嘛，或者让二丫头带着孩子们回去。” “我知道，可是看今天亲家两口那做派，咱闺女在这怕是没少受委屈呀，今天听柳絮说她那个嫂子还盯上了咱家带的那只野鸡，今天炖出来的时候亲家母还念着大房那两个孙子，让韵儿给送一碗去呢，一共那么几块rou，一人才能吃几块，还要给那俩孙子送一碗，这也忒偏心了！”张氏拭了拭眼角。 “娘，话是这么说，但我看咱们小诗和韵儿可不是能白白让人欺负了的人呢，今天亲家母让韵儿送鸡rou给上房那边，韵儿可净挑鸡肋骨鸡屁股这样的地儿，看着一大碗，没多少rou呢，小栋子别看才五岁，那也机灵着呢，小妹和妹夫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王氏扶着张氏劝道。 柳德禄接过话头道：“大媳妇说的没错，儿孙自有儿孙福，你cao那么多心也没用，大不了以后咱多帮衬二丫头点就行了。” 张氏叹了口气再不做声，随柳德禄等人渐渐走远了。 再说柳氏见父母一众走远，心里也忍不住酸楚之意，当着姜全发和曹氏的面又表现不得，只得忍着将二老送回上房，回屋后方趴在姜良肩头久久不语。姜良也知道妻子心中对父母着实不舍，默默的拍着柳氏的背，姜诗姐弟被这种泛有愁绪的氛围包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姜韵是很喜欢姥姥姥爷的，每次姥姥姥爷来或者他们去姥姥家，二老都是打心眼里疼他们，没有偏没有向，就是舅舅舅妈待他们也很好。 良久，柳氏抬起头，从袖里摸出一块碎银子说道：“这五钱银子是我娘临走时悄悄塞给我的，说是看着三个孩子又瘦又黑，让咱买点好的给孩子们补补身体，他们生活也不是多富裕，却还想着我们。” 姜良点点头，说道：“都是我这个当丈夫当爹的没用，不能让你们娘几个过上好日子，还要丈人费心，不过你们放心，咱有手有脚，肯下力吃苦，好好种地日子肯定有奔头。” “就是，爹说的没错，咱现在不是还做豆腐乳卖嘛，以后咱有钱了，多多孝敬姥姥姥爷就行啦。”姜韵笑嘻嘻的转移话题，这种氛围实在搞得她难受。 “还说呢，那豆腐都放碗柜上两三天了，会不会放坏了呀？”姜诗问道。 “不会，后天我看看如果发酵好了，差不多就可以开始做了。”姜韵笑道。一家人的话题就开始转到了做豆腐乳上来了。 又过了两天，这天吃完早饭，姜韵让姜良把两个木盒子搬了下来，掀起盒盖看了看，发酵的差不多了，把有几块有黑点的拣出来扔掉，就开始着手做了。 姜韵把大木盒里的腐乳沾了白酒在盐和五香粉混合的佐料粉里打了个转，均匀的码到两个准备好的大坛子里，都码进去后加入凉白开和白酒，用黄泥封上口又让姜良放到了碗柜上。剩下小盒子里的豆腐，姜韵一层豆腐一层盐的码好也放到了碗柜上。 “二姐，你说的那个青方真的要比白方好吃吗？”姜栋忍不住问道。 “那是当然，你没看做起来都比白方麻烦吗？”姜韵调侃道。 姜栋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是。”惹得姜诗和姜韵窃笑不语。刚开始的时候姜韵只说要做青方，可不敢说做臭豆腐乳，不然姜良和柳氏肯定反对，先做出来再说。 四五天后，豆腐胚腌制好了，姜韵将腌好的豆腐胚整齐的码到小罐子里，倒上了事先用买来的佐料煮好晾凉的水，将罐口同样密封起来放在锅台上。因为做臭豆腐乳需要保持二十到二十五度的温度，现在虽然开春了，但是温度还不算太高，只能放在锅台上保温。 在等待豆腐乳腌制的过程中，姜韵也没闲着，经常跟着姜良或者姜全发去地里面转悠，东瞅瞅，西看看，还煞有介事的跟姜全发讨教种庄稼的事，姜全发对姜韵如此热心的学习种田也打心里高兴，对这个孙女倒是有了几分关爱，毕竟地是庄户人的命根子，便毫无保留的把自己一辈子积攒的经验一点一点的教给姜韵，姜韵虽然不喜欢爷爷，但是对于能学到一些种田的经验还是非常乐意接受的，所以这段时间，姜家村的人经常看见姜全发后面跟着小尾巴在田间地头上转悠。 这天姜韵正在自家果树地里望着舒展着嫩芽的树苗傻乐，柳德禄这次送来的果树苗种类很多，姜韵心里盘算着过两年苹果桃子杏子李子就都下来了，自己可要吃个够本，这可都是纯天然无公害的，味道肯定特别棒，想着那哈喇子就有点忍不住，不妨一个大咧咧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姜黑丫你又馋什么了，看那口水流的，衣襟都快湿了！” 姜韵赶忙擦擦嘴角，什么也没有，顿时愤怒的望向声音的主人：“齐宇风你这个混蛋，竟敢戏弄我，说过不准再叫我姜黑丫！” “呦呦呦，说你两句还急眼了，你本来就是姜黑丫嘛，又黑又瘦，该好好补补，给！”齐宇风说着递给姜韵一个油纸包。 “干什么？！”姜韵警惕的望着齐宇风伸过来的那只手。 “给你你就拿着，哪来那么多废话！”齐宇风不耐烦，一把塞到姜韵手里，又道：“我听旺福说前两天给你家送豆腐去了，你家一下子买那么多豆腐吃得完吗？” 姜韵打开纸包一看是一块酥饼，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听齐宇风这么问，便翻了个白眼回道：“管你屁事！” “嗨，我说你这人，你本来就瘦小，再整天吃豆腐能受得了嘛？”齐宇风无语道。 姜韵听齐宇风这么一说，突然想起自己拿着齐宇风当借口，告诉柳氏做腐乳的方法是他告诉自己的，正好他问，索性老老实实说了，再央他保密，姜韵看得出来，齐宇风虽然骄纵任性了些，但是为人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