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一切从简
“不可能啊?”我说,想要起来,浑身忽然一起疼了起来;我又跌了回去。 “真的没有啊。”杜祡说,“地上除了那把杀猪刀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把陌刀又没了? 真是奇了怪了。 难不成又是那个黑衣人…… 不对啊,我一直没离开过现场,厨房只有一个门,杜祡他们是破门进来的;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那他是从哪儿进出的呢? 我思索着,仿佛自己已经回到了厨房里。 我在里面找了半天,忽然看见了窗户。 对,就是窗户。 脑海里忽然蹦出来窗户被风鼓开的样子;那个时候刮起来一阵风来着,灯笼还差点儿被吹灭。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出去的。 可是他是从哪儿进来的呢? 而且,他得有多快,我闭了个眼的功夫,他进来了不说,还准确地把陌刀捅进了郭二娘的身上。 不对,他应该是直接投掷过来的,因为整把陌刀的刀刃都没了进去、穿透了出来。 陌刀是从腰上穿过去的,说明他投掷点不高,不然应该会穿在高一点儿的位置才对。 他应该是蹲着的、甚至是趴着的,而且他应该在郭二娘的侧面;当然也不排除他在侧面怕戳着我而改成了侧面。 忽然觉得自己好自恋…… 我叹了口气,有些懊恼,如果当初仔细看下那把陌刀是不是之前那把就好了。 “陌刀?”杜煜问。 “嗯,我也没看清是哪里来的,”我说,“忽然就冒出来了,然后直接穿过了二娘的身体。” “你看清楚了,是陌刀?”杜煜说。 “嗯。”我说,紧接着意识到,不对啊,陌刀本来就属于“国家机密”,一般人很少有机会见到,我怎么会认得。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陌刀,感觉跟传说中的陌刀很像。”我忙补充,说,“是一根看起来足足有七尺的铁棒子,上半截是刀,双面开的刃。” “……”杜煜欲言又止,他看了我一眼,还是开口说,“其实,崇文的陌刀不见了。” “啊?”我一愣,杜岘原本是用陌刀的吗? “嗯,”杜煜说,“之前立了战功之后,至尊赏赐了崇文一把陌刀。” 杜岘的军功得多高啊,高到直接都能赏赐陌刀了。 这可是价值百万的兵器,而且算是唐朝的“国家机密”。 唐律明文规定不准殉葬,不准私人铸造;不过,陌刀造价高昂,一般人也造不起。 “崇文一直随身带着,”杜煜说,“可是,崇文殂了之后,刀也不见了。” 杜岘没了之后,刀也没了?我眨眨眼,被偷走了? 这个杜岘也是,几百万的东西呢,没事儿带着干吗,御赐的东西不是应该放在家里找个架子供起来吗? “大、阿兄,”我说,差点儿又叫错了,“二郎的遗骨何时归来?” “崇文的遗骨已经焚了。”杜煜说,他倒是不把我当成外人,“崇文打小就说,若是自己没了,便焚了吧。” 杜岘真的是个奇人。我又一次被震惊了。 他真的不是从现世穿越过来的吗? 无论是餐具消毒还是火葬,又或是节约用水,这一切,都是现世才有的理论吧? 虽然早在先秦时期就有了“火葬”,但是天朝受儒家思想影响、讲究“入土为安”,只有边缘的少数民族才实行火葬。 也许是他在外行军的时候接触到的吧。 不过……杜煜说他从小就说要火葬来着…… “其实,阿娘礼佛,殂了的时候,也是火葬的。”杜煜说,“崇文想来是想念阿娘吧。” 这样就说的通了。 “如此……”我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那葬礼的话……” “一切从简。”杜煜说,“遗骸运回来的时候办个简单的就可以了;崇文一向不喜欢铺张。” “哦。”我轻轻的应了声。 “嗯,明儿差不多就回来了。”杜煜说,他忽然往后退了一步;这时,大夫从旁边的桌子前面站了起来。 “大郎,三娘。”大夫说,“郎君颈上的伤不碍事,只要敷上些膏药便好了;腿上的伤不是很严重,过两天自己就可以愈合了,只是……” “只是?”杜煜和杜铃兰异口同声。 “郎君气血淤积,恐怕短时间内难以调理。”大夫说,“我开了些顺气调息的药,每日煎服,少则两月,多则三月便有效果。” “气血淤积?”杜铃兰问。
“嗯,郎君体内有一股无名的气息在扰乱原本的气息,”大夫说,“郎君是否时常头疼?” “是。”杜铃兰说,“总是有一阵儿,会忽然头疼欲裂。” “嗯,那便是无名气息在和原本的精气斗争,”大夫下了论断,“如此下去,恐多伤神。” “难怪呢,”杜铃兰表示赞同,“今日总感觉阿兄神色困倦。” “嗯,”大夫说,“那无名气息已然到了中丹田,再往上走,就到了上丹田了。” “是这样啊!”杜铃兰恍然大悟,“那这样需调理多久才能根除?” …… 我旁边呆呆地看着大夫和杜铃兰交谈;我从来只知道“丹田”,没想过还有上中下之分。 说起来,无名的气息,难不成是“我”? 也就是说,杜展还没有完全离开,他还有意识。 我忽然想起来早上那会儿,我又一次“窥探”到了他的记忆。 他还想回来的吧? 毕竟原本就是他的身体来着。 “如此,有劳了。”杜煜说,他喊同行的家仆,“阿昙,请疾医先到厢房休息。” 一个人走过来,就是上次帮忙牵马的那个人;他走过来,把大夫领了出去。 “我们也走了,阿展你好好休息。”杜煜说,走过来把站在窗前的杜铃兰牵过去,“再晚,就宵禁了。” 原来宵禁也是分时间的啊,我还以为只要天一黑,路上就不让走了呢。 “多谢些阿兄和铃兰,”我说,准备起身送送他们。 “你不用起来了,我们俩又不是外人。”杜煜说,轻笑,“明儿还过来,傍晚那会儿,阿筠还吵着要过来玩呢。” 我也忍不住笑了。 “阿筠怕是也想吃阿展的豌豆糕了,不枉我怂恿他那么久。”杜铃兰“哧哧”笑,接着说,“阿展,你等下要不要熬夜起来做豌豆糕?” “铃兰……”杜煜无奈地喊她,“又乱说,庖厨出了血案,明儿一早是要报官请勘之后才能清理的。” “开个玩笑嘛。”杜铃兰吐吐舌头,冲我说,“那我俩先走了,明儿一早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