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节：祸福相依
古凡接过竹制的茶杯，只见杯中的茶水里漂浮着一颗颗松籽一般的圆球，不禁说道：“你这灵芝茶原来是采了灵芝的孢子泡制的啊。”他有些迫不及待地端起茶饮了一口，不禁赞道：“想不到灵芝茶竟是这般的味道……”随后他又把玩着手中的竹制茶杯，对着雪无名说道：“以前有人自东南的苏镇为了带过来一副紫砂茶具，泡茶极有滋味，我本以为茶与紫砂最为亲近，却不曾想到，来这长白山，居然看到了你这竹制的茶具，烹茶也别有一番滋味，竟然不比那苏镇的紫砂逊色，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 有人欣赏自己的茶艺，雪无名自然是开心的，眼角弯弯地如一弯新月一般笑了起来，对着古凡说道：“你茶还没几口，溢美之词倒是说了一大筐了，也不嫌累的慌。刚才我烧茶没有错过了火候，口味也许没有原来那么好了。” 要知道，赞美女子的美貌，远没有赞美她的手艺来得实在，因为一个美丽的女子，也许会有无数个男人不厌其烦地赞美她的美貌，别人不嫌烦，她自己都听烦了，但是却不会有几个人去赞美她别的方面。 古凡笑了一下，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冷不防被茶水烫了一下，有些吃痛地放了下来，却见雪无名捂嘴笑了起来：“你那么心急做什么？你们天京城的达官贵人，喝茶都是跟你一样，像牛那样喝的吗？” 古凡被她这一说，顿时脸上微微发烧，过了片刻，约莫那灵芝茶凉了一些，这才用手端起，小口饮了起来。 雪无名见了古凡这副模样，似乎还想出言取笑他几句，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是捂住嘴“哧哧”地又笑了几声。 就在刚才这一会，古凡的心思却是又转了几圈。这次北疆战役，虽然古凡获得了山海关大捷，重创了犬戎的王牌军团狼牙卫，也杀了几个银狼头和金狼头，但并未伤到犬戎军的根本核心人物，也就是说，没有立下什么惊世骇俗的功劳，而且还有犬戎左翼王的一剑之仇，若是悬着不报，古凡心中的念头实在难以通达，而念头不通达，武道进展终究有受到限制。儒家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见君子也是要报仇的，有仇不报和以德报怨的不是君子，而是烂好人，这显然不符合古凡的心性，犬戎左翼王是必须要杀的，而且还要尽快杀。 古凡在心中盘算着，自己眼看着即将突破到成天级，突破到成天级之后，以古凡的积累，立刻就是八枚星璇之力，成天级巅峰的实力，再加上一个八枚星璇之力，星魂阶巅峰的雪无名，即便是对上了一条星云之力的星魄阶的犬戎左翼王，也是有赢面的，而且雪无名一身武道非凡，更有几件北瑶宫的神秘法宝，实力无限接近于星魄阶强者，而古凡凭借在寰宇金屋之内新近学到的《造化神拳》、《太阴神雷》、《七绝剑气》等等一系列的绝学，只要实力达到八枚星璇之力，也与星魄强者有一拼之力了，所以两人不仅有赢面，而且只要是犬戎左翼王身边没有其他高手的情况下，赢面还不少。 正好，拿下他的人头回去请赏，这一次要是杀了这个犬戎军的巨擘就好比断了犬戎王的一条手臂，北疆的犬戎在出下一个星阶强者之前，怕是蹦跶不起来了。这对于北疆饱受战乱的人民来说，也是一缕福音，一件功德。 同时，犬戎左翼王的人头，也是自己早日封侯拜相的垫脚石之一。 想到这里，古凡又饮了一口灵芝茶，对着雪无名说道：“雪无名师姐，我突然想起来了，有一个人对我有一剑之仇，倘若此仇不报，我心中实在难以安定。” “哦？”雪无名见古凡说话时，面色凝重，不禁感觉到有些奇怪，“我倒还真没有想到，有人能从你手上占到便宜，说说看，此人是谁，我帮你便是了。” 古凡似乎是故意要刺激雪无名一般说道：“只可惜，此仇虽大，我却是不要想报了，即便加上你，也是一般无二，他不仅武道卓越，而且手握重兵，想杀我们两人，都是易如反掌。” “什么！”雪无名的眼神微微一凛，冷声道：“你的仇家莫不是你们北斗王朝的星皇？” “这倒不至于。”古凡又饮了一口茶，将那竹制茶杯放了下来，对着雪无名说道：“我见过星皇陛下几次，陛下的武道实力深不可测，我至少是星豪巅峰，甚至隐隐约约觉得陛下也许已经达到星尊了。” “星尊实力？”饶是雪无名身为正道第二大宗派北瑶宫的核心弟子，听到北斗王朝的星皇竟然达到了星尊阶的实力时，也是大大地吃了一惊。要知道，在修炼者当中，星豪阶强者已经是传说中的人物了，而星尊阶的强者，那就是传说中的传说了，也就是神话一般的人物了。“天哪……”雪无名都不禁念叨了一声。 古凡笑了笑说道：“我不知道北瑶宫与犬戎人的关系如何，但我的仇家却是犬戎人，这仇也就是前些日子结下来的……”古凡停顿了一下说道：“你还记得你乔装成司徒孟明，从我手中骗取密信的事吗？当时这密信是我从犬戎大营中夺来的，这一剑的仇也是在那记下的。” 雪无名听到这里，陡然笑了起来，说道：“古凡，我倒是谁呢，原来你的仇家是犬戎的左翼王，骜冈那个家伙，不过星魄阶一条星云之力，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怎么？你认识他？”古凡见雪无名竟然说出了那犬戎左翼王的本名，叫骜冈，显然两人是认识的。 “认识，当然认识，那家伙实在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自以为是犬戎的左翼王，有什么了不起的。”雪无名的语气带着不屑与嘲讽。 古凡觉得雪无名的语气实在是有点奇怪，如果两人不是很熟悉，那不会说出这样话来，可两人若是深交，又实在没有必要用这么刻薄的话来讲对方，于是他不禁问道：“他怎么了？” “这是去年的事情了，当时他还不是左翼王，不过是一个郡王，竟然就到北瑶宫来对我师父提亲，说要娶我，还大言不惭说，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就要长白山自此永无宁日。”雪无名用厌烦的语气说道：“师父不想跟他这个小辈计较，所以三师叔就出面狠狠教训了他一顿，一条星云之力，在我们北瑶宫哪里排得上号？他不就是仗着自己身后有犬戎王室撑腰吗？” 古凡听得雪无名这样说，心里对北瑶宫与这北疆最强的势力：犬戎之间的关系，有一个基本的认识。也就是说，北瑶宫虽然实力与犬戎不相上下，但是却不愿意得罪犬戎王室，大多数时候北瑶宫对于犬戎，特别是一些犬戎王室贵族的行为，都是一个隐忍的态度，也就是说，一旦北瑶宫抱上了北斗王朝这棵大树，几乎马上就可以和犬戎撕破脸皮了。 “只是我看北瑶宫与犬戎的关系似乎有些复杂，你若是帮我出手杀了那厮，会不会引来犬戎精锐部队对北瑶宫的报复？”古凡略微有些担心地说道。 “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雪无名笑了笑说道：“我的易容术可是连你都骗得过的。我只要在那骜冈面前，不使出任何一招北瑶宫的成名功法，他哪里能猜得出我是谁来？” “的确如此。”古凡微微点头道：“雪无名师姐的易容术的确出神入化，若是这样，真的是太好了。” “而且，死人又不会说话。”雪无名冷颜一笑，微微转过身，收起了古凡面前的茶具说道：“正好，此人我也早就想杀了，若是你我二人联手，击杀此人，便是十拿九稳了。” 古凡点了点头说道：“但我现在实力还弱，当务之急，就是我要尽快突破到成天级才行。”古凡微微低下头，对着雪无名说道：“上一次服用了冰魄元珠之后，我已感觉到自己站在成天级突破的临界点上了。”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雪无名闻言不禁叹息一声道：“古凡师弟，你气运浑厚，竟然服下了两件天材地宝，自身几乎可以辟谷，武道实力更是迥异于人，若不是这两件天材地宝也不可能沈天级就达到五枚星璇之力，要知道，这可是成天级极限的武者才可以拥有的实力，但是这天大的福缘由此而带来的祸患却是你已经不能依靠外物来提升自己的武道修为和境界了，一切只有依靠自己的苦修了。”雪无名的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看古凡，叹息一声说道：“我记得师父曾经对我说过，武道一途，艰难崎岖，难以寸行，而丹药法宝，天材地宝，则是武者跋涉的拐杖，虽然武道强者终有一日要丢掉拐杖，大步向前，但若是没有这些助力，走起路来，却是步步凶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古凡闻言，也只是浅浅一笑，淡然说道：“雪无名师姐，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这对于我反而是一件好事，因为我提前得到了武道强者的历练，步步扎实，以后说不定可以问鼎星尊呢。” 雪无名听得古凡这样说，却是在古凡的手上拍了一下，莞尔一笑说道：“你想得倒美。”随后他看了看古凡说道：“我之前就预言过，你的《魔宗秘法》与北瑶宫的《纤风云体术》颇有相互印证之处，师父这些日研究你的《魔宗秘法》也是深有体悟，想必《纤风云体术》的心法要诀，你也应该得到了，不如就在这里尝试着将两门秘法融合起来，看看能不能突破到成天级，如何？” 古凡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正有此意，这两门功法，原本一正一邪，不该相互印证，但世间万物，无奇不有，若是将两套功法配合起来，许有夺天地造化的神通也说不定。” 雪无名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正好，你就在这里修炼，也没有人打扰，若是有什么疑问，我也能够帮你解答。” 古凡听得雪无名这句话，心中微微一暖，看着含笑的雪无名，陡然之间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 “你……你这是做什么？”雪无名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变，竟是大惊惶恐了起来。 “这是三千字的《魔宗秘法》口诀，我一字一字念给你听，你可要记好了！”古凡的声音通过传音入密，准确无误的传入到了雪无名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