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节：终生为父？
黎明时分，雪无名晋升星魄阶，获得星河倒灌意象，突破一条星云之力桎梏的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长白山北瑶宫，再加上很多弟子结合上黎明时的那一声长啸，正是从雪无名所住的听雪楼上传出来的，哪里还有不相信的？ 原本男弟子之间一直都流传说雪无名跟古凡两个人不遵礼法，还没有成亲，就在听雪楼里寻欢作乐，享鱼水之欢，好不快活。毕竟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三天三夜，能干出多少好事来？这些男弟子哪一个不是青年壮年，如何能不知晓？再加上雪无名在听雪楼的奴婢都是自己的弟子，口风极严，更是没有一星半点的风声传出来，所以这谣言就愈演愈烈，甚嚣尘上之余更有好事之人添油加醋，把内容说得不堪入耳，而且有人言语凿凿地说，自己混入过听雪楼，看到古凡跟雪无名在床上，地板上鬼混，说得还栩栩如生。 待到三天之后，传出来雪无名突破星魄阶，实力达到一条星云之力的消息，所有当初津津有味传播谣言的人，最终都恨不得挖一个地洞钻下去。很显然，古凡与雪无名是在听雪楼闭关了三天三夜，否则怎么可能雪无名突破到星魄阶？那这些绯闻谣言从何而来，大家也就不得而知了。 北国黎明，大雾初散，满目银装素裹。 在一座木质小楼的二层，偌大的平台之上，外围一圈种植着耐寒的花草，花草丛中摆放着一张桦木圆桌，旁边是两只木质的圆凳，一对青年男女相对而坐，那女子身穿白色裘衣，长长的衣摆直垂到膝盖，衣领边更是缠绕着一条纯白色的狐尾，显得雍容华贵，灵动仿佛是千年修炼而成的狐仙一般，在她的对面，那名男子身穿白色棉衣，淡色皮裤，右手边却是放着一柄湛然如墨的黑剑长剑，那剑的光芒映在少年黑色的眼瞳之中，显得深邃无比。 不消说，这两人便是雪无名和古凡了。 “无名，这灵芝茶当真是滋补精力的佳品。”古凡端起面前的木质茶杯，小饮了一口笑着说道。“这一杯下去，连我都觉得精力充沛多了。” “你若喜欢，我每天泡给你喝又如何？”雪无名听得古凡赞美自己的灵芝茶，嫣然一笑，却是又拿起面前的竹制茶壶先为古凡斟满了茶杯，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笑着看向古凡，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哎呀，小姐这也太浪费了吧，要是被你这样补下去，一个普通人喝上你三五年的灵芝茶都能变成准星阶高手了！”古凡一听，半开玩笑地对雪无名说道。 “你的意思就是说，好东西给你就是糟蹋东西不是吗？”雪无名敛住笑容说道：“你好像说过什么动物才会糟蹋东西来着？” “这……我又不是猪……” 古凡这一句话刚刚说完，雪无名就忍俊不禁，“咯咯咯”地捂着嘴笑了起来。 古凡却在看到雪无名再次露出笑容的霎那之间失神了，脑海里空空如野，却是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句话：“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古凡与雪无名两个人都可以算是士，古凡在朝是士大夫也是最标准的士，在军则是国士无双，更加耀眼，雪无名作为刺客的时候是死士，在北瑶宫修炼则是隐士，同样是士，古凡毫不怀疑，两人如今已经是知己了，但两人却还是男女之交……古凡明显地感觉到，雪无名在遇到自己的前后，有很大的变化，从第一次在天京城平原侯府内见面，冷若冰霜，扬言古凡不跟她走，就要杀掉平原侯府上下所有人的冷漠杀手到一路上虽然时时交谈，却不苟言笑，再到如今，三日闭关之后，两人感情渐深，相对饮茶，雪无名笑靥如花，前前后后不过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而已，世间沧桑变化，造化无穷，当真难以测度。 那我，是不是使她感觉到了喜悦和快乐，她才会笑得如此开心呢？ 古凡在心里不禁对自己问道。 “你老盯着我看做什么？”雪无名笑完之后，见对面的古凡竟看着自己痴痴发呆，不禁出声问道。 “啊……”古凡这才回过神来，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没什么，无名，你笑起来真美……” 这样一说，反倒让雪无名的脸上一红，霎那之间竟仿佛是一朵含羞的月季一般，美艳不可方物。“你……你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古凡坚定地回答道。 “那，那我比之你的那个浣灵月又如何？”雪无名似乎是故意要让古凡为难似的，陡然抬起头对着古凡问道。 浣灵月！ 古凡陡然一惊，霎那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就在这时，一枚冰晶破空而来，竟是缓缓地落在了雪无名面前的桌子上。 “寒冰传信，是师父！”雪无名一眼就看出这是寒冰传信，以寒气把空气中的水冻结成冰晶，继而传递讯息的手段，怕除了北瑶宫宫主，无人能够做到了。 雪无名这才扔下刚才问古凡的问题，伸出手捏起那一枚锥形的冰晶，放在手中查看了起来，古凡自此才长舒了一口气，算是逃过了一劫。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古凡见雪无名只是盯着那一枚冰晶，却不说话，不禁问道。 过了半晌，雪无名才缓缓说道：“太，太好了！” “怎么了？”古凡再次问道。 “太上长老和长老们同意我入寰宇金屋闭关了！”雪无名不禁欣喜万分，就差一下子把面前的古凡搂住了。 古凡听到这一句话，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一种莫名的失落感霎那之间袭上了心头。他凭什么博得雪无名的好感，除了那三千字的《魔宗秘法》口诀之外，其他都是从寰宇金屋之内看来的，如今雪无名突破到了星魄阶，被北瑶宫当成了下届掌门人来培养，自然寰宇金屋想呆多久呆多久，自己看过的，她还不都可以看个遍，看个够？而且修炼之人，境界提升高于一切，不消说，自己与她一同刺杀骜冈的事情，肯定要延后了……至少也得等到雪无名闭关出来才行，而修炼之人闭关，少则三五年，十年二十年的都很常见，甚至有一些强者为参悟天道，或者躲避劫数，闭关百年以上。闭关，无异于是两人要分别了！ 但境界的提升对于修炼者来说，是重中之重，而且雪无名的实力在闭关之后，必定大增，到时候杀骜冈的把握必然更大，对于古凡来说，不过是多等了一阵子，对于犬戎左翼王骜冈也不过是多活了一阵子罢了，对于雪无名却是有莫大好处的。 应该的，她应该先去闭关，这样对她好。 古凡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喂，你在想什么呢？”雪无名见古凡又低头沉默不语了，不禁问道：“你今天好奇怪啊，怎么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难道……你想浣灵月了？” “没……没有。”古凡辩解道。“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啊！”雪无名见古凡吞吞吐吐，便知道他肯定有话要说，将说不说，可不是他说话的风格。 “我……我只是……”古凡停顿了一下，陡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无名，你先去瑶池秘境，准备去寰宇金屋闭关吧……” “闭关？”雪无名杏眼一瞪，疑惑地对着古凡道：“闭什么关？我们要去做的事情，你怎么又忘记了？我今天提醒你第二次了吧？你今天是怎么回事？”雪无名连续问了三个问题，古凡却是一个也没有听进去，更是没有回答，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无名，你不闭关了？你要先跟我去杀犬戎左翼王骜冈？” “当然啊！”雪无名用很奇怪的语气问古凡道：“我先答应你的呀，至少也得先把事情做完吧！” 古凡一听雪无名这样说，虽然知道她最后可能还是要回答闭关，心中却是宽慰了许多，谁知道雪无名竟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小女孩一般笑道： “而且啊，我还没有在世俗呆够呢，我才刚刚觉得世俗的世界有一点意思，就去闭关避世，那也太没有意思了！” “那……那你是愿意，愿意跟着我了？”古凡听到雪无名下面的一段话，顿时喜出望外，一把就拉住了雪无名放在桌子上的手问道。 “这个……这个嘛……”雪无名一边把自己的手缓缓地抽了回来，一面含笑对古凡说道：“瞧你开心的，这个嘛……看你的表现拉……” “啊……还要看表现的？怎么看？”古凡正要问，却见雪无名已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我这就去瑶池密境去向师父辞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 “我？我干嘛要……”古凡诧异道。 雪无名邪气地对着古凡笑了一下，说道：“你？怎么，你不也是师父的弟子吗？” “呃……” 雪无名不由分说就把古凡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那你还知道有一句话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