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法医的疑惑
第二天一早,有人在观音洞的山脚,看见路边倒了一个人,待走进一看,才发现那个男的已经死了…… …… 发现工程师尸体的人,是一个刚刚退休不久的老阿姨。 老阿姨陈,名蓉芳,退休前是一个科级公务员,退休后则变成了一个十分虔诚的佛教徒。 每逢初一十五,或是观音菩萨的生日,陈蓉芳老阿姨就会在一大早来观音洞进香,基本上每次她都是第一个到观音洞来上香的人。 不为别的,只为她求佛虔诚的信仰。 陈蓉芳到观音洞山脚的时候,天都还只是灰蒙蒙的,并没有大亮,不过陈蓉芳老阿姨的眼睛还算不错,隔着老远就发现有一个人睡在观音洞的山脚下。 起初,陈蓉芳还以为是一个饿晕了的乞丐流浪汉,所以她准备在山上上香完了后,带几个馒头下来给那个人吃。 不过待走近一看,才发现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没有半点动静。陈蓉芳在旁边观察了好一会,发现他没有任何呼吸的迹象随即跑到一个公用电话亭去报了警。 也正是因为陈蓉芳机缘巧合的遇上了这起奇案,让她正在读高中的儿子汪峰对警察这个职业,以及刑侦这个工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让其在高考后,在填写志愿的时候,在第一志愿栏里面填上了一所警校的名字…… …… 陈蓉芳报警后不久,警察驾车赶到了观音洞的山脚下,经初步检查,工程师已经死亡无误。 工程师的尸体被警察运回去进行了尸检,对其尸体进行检验的法医,是刚刚分到森城不久,粤省医科大毕业的高材生徐国华。 徐国华对工程师的尸体进行了全方位的尸检,得出的结论是,工程师的死亡时间为昨晚9点半至10点,不过死亡原因却无法进一步的查明。 徐国华再次对工程师的尸体进行了一遍复查。他发现正直壮年的工程师由于经常去工地监察的原因,体魄还算健壮,也没有什么慢性疾病,不过死亡的原因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为心脏机能突然衰竭的猝死。 虽然尸检的结论最终被定为突发性的猝死,不过徐国华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论。 因为在徐国华查看工程师眼睛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就是工程师的瞳孔十分的大,比他见过的任何案例还要大上许多。 徐国华也大致猜到了工程师的瞳孔为何会如此之大,八九不离十,在他死前一定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所致。 徐国华是个涉猎广泛的人。在大学期间他几乎啃遍了学校图书馆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天文地理。还是风土人情都在他的阅读范围之内。 据徐国华了解,东亚范围内,凡是修建寺庙的地方,大体上都基于两个最基本的原则。 如果把这个两个最基本的原则进一步划分。一个是主动,而另一个则是被动。 主动则是说,修建寺庙的这个地方山灵水秀,人杰地灵,是一个极为少有的风水宝地。所以很多得道高僧发现了这样的风水宝地,就会在这里立寺安家,把佛法弘扬下去。 少林寺的达摩祖师就是这样的典型。 相对高僧主动的安家立寺,被动修建的寺庙则占据了寺庙中的绝大多数。 至于为何要被动修建这些寺庙,原因只有一个。因为这些地方原本极不干净,经常发生血光,所以需要修建一座寺庙,用佛法来镇住这里的煞气。 由此可以推断出,凡是修建寺庙的地方。不是风水宝地,就是煞气丛生之地;又由于风水宝地稀少,因此绝大多数地方,在寺庙修建之前,都是一些大凶大煞之地。 位于森城东南的观音洞,徐国华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半点风水宝地的影子。 且不说黔省一年绝大多数时间,都是阴雨绵绵终日不见阳光的日子,单看观音庙所处的那座山,就给徐国华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一旦到了晚上,这里瞎灯黑火得伸手不见五指不说,整个山体都被一种阴邪之气深深笼罩着,直到第二天破晓的阳光从云层中射来,才最终慢慢散去。 所以到了最后,徐国华发现对于工程师的死,自己心中最合理的解释居然是牛鬼蛇神那一类,让他顿时感觉到有点难以接受。 不过很快,一个新的案子让徐国华从之前的纠结中完全解放了出来,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新的案情。他并不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新来的这个案子,更加令人匪夷所思,也更加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 送到徐国华面前进行尸检的第二具尸体,是一个木工。 据送来的警察说,木工的尸体是在省军区附近的一座山上发现的。 当时木工的尸体正跪在一个没有墓碑,且荒弃已久的老坟前。据他额头的伤势判断,他死前应该不断用前额猛烈撞击坟前的地面,导致他死后前额淤青。 至于木工的死因,是由吸食了大量的泥土窒息而死,当时警方掰开木工的嘴巴,发现里面已经被泥土塞得满满的,满得连一个氧气分子都无法顺利通过。 警方初步断定,木工为自杀,因为在案发现场实在在不到第二个人的任何痕迹,就把尸体送到了徐国华处,让他进行进一步的检验。 徐国华通过对木工尸体的解剖发现,不仅是口腔,木工的气管,甚至是胃里面,都被泥土填得满满的。这种状况,根据常识判断他杀是无法做到的,只要被害人进行挣扎,就算能让他窒息死亡,也绝无法让泥土把他的胃给填满。 所以对于木工的死因,徐国华出具的报告,在死因方面依旧定义为自杀。 通过对木工尸体的解刨,一个极为诡异的画面浮现在了徐国华的脑海里面…… …… 夜深人静的凌晨时分,木工头不知是有什么心事还是中了邪,独自一个人从省军区的工地宿舍走了出来,径直朝附近的一座山上走去。 在有十万大山之称的黔省,山是随处可见最为平常的一种事物,无论你是开门还是开窗,很有可能在第一瞬间进入眼帘的事物就是山。 拿黔省省会森城来说,最初建于大山之间的一处小平原,这种小平原在黔省被称为坝。后来由于森城的扩建,各种现代化设施就开始向周围的大山进行蔓延,去山上的原生态手中,抢下现代化发展的地盘。 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森城省军区附近有很多树木茂密的荒山,若不是随着改革开放现代化的飞速发展,也许在今天,它们依然会原滋原味立在那里。 木工从山脚慢慢向山上走去,他并不是像那些做贼心虚的人那样,一步三回头,左顾右盼东张西望。 木工走得并不快,不过他的目的性却十分明确,当他走到山腰,在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找到一座荒坟时,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木工跪下去后,开始发疯似的对着坟包磕头,同时他还做着另一个动作,那就是不断抓起地上的泥土塞进自己的嘴里,那种疯狂的劲头,就好像一个毒瘾发作的药鬼,见到毒品时的癫狂。 随着木工磕头得越来越猛,再加上他塞进自己嘴里的泥土越来越多,突然间他僵在那里不动了…… …… 徐国华从自己的联想中回过神来,发现冷汗已经把自己后背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 说实话,像徐国华他们这种迈进学医门槛的人,是不会去信牛鬼蛇神那些东西。因为一旦信了,就会让他们的职业与工作无法正常有序的进行下去。 更何况徐国华的职业,是可以称为医生中医生的——法医。 不过这两具尸体的死法太过蹊跷,让徐国华无法把自己的注意力从上面移开,直到事情再次出现了转机。 徐国华解刨完木工的尸体后的第二天,警察再次同时送来了两具新鲜的尸体。 这两具尸体的主人同木工一样,都是在省军区工地的建筑工人,一个是粉刷工,另一个则是水电工。 通过从送来尸体的警察处了解,粉刷工和水电工同死于军区附件不远处的一家小旅馆中。 两个大男人去开房,就算在当今“基友”一词才刚刚兴起的今天,都让人难以接受,更何况还十分保守的九十年代初期。 水电工死在浴缸里,是由于浴室的电路漏电所致。 粉刷工则死在床上,他的嘴角被口红涂抹得如同一个活生生的马戏团小丑,凝固着诡异的微笑,而在他倒下的正对面,则是一面梳妆镜。 徐国华可以想象,粉刷工死前一定是对着镜子用口红涂抹自己的脸,说不定他涂抹得时候,还同时发出令人琢磨不透的怪异笑容。 再又解刨完粉刷工和水电工两人的尸体后,徐国华都没有发现半点他杀的因素,所以就把两人分别定义为猝死以及意外。 对于那些想破头脑依旧找不到答案的疑问,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选择放弃是最为明智的抉择。 就在徐国华准备放弃思考这些头疼问题的时候,一个偶然间他得到了一个消息,让他对这个案件的探索重新燃起了希望。 那就是调查此案的警察告诉他,四个死者之间相互认识,并且在他们死亡的那一天下午,四人同时进入了军区后山的那栋老别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