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米行管事
早斋,因为方皓泽的一番话,众人吃的很不是滋味。中文 李沛和老王等人,一边吃饭,一边不住地偷瞄方皓泽,心里头一阵畏惧加佩服。几乎忘记了对方,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少年。 “还是甘老大有眼力,从这么多沙弥中,挑到了方观城啊。”李沛心里不住感叹。 被几个人连番观察,方皓泽也是一清二楚,他十分坦然地吃了早斋,心里却想着方才李沛说的几句话。“甘老大私下抱怨缺钱。”“甘老大缺的钱,少不得要从我们几人身上出。”…… “看来,甘游的手下,比自己想象中,更不服气他。”方皓泽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冷笑,又吃了一口白面馒头。 这馒头是老面做的,又香又有嚼劲,吃到嘴巴中,一丝丝甜味渗出来,十分美妙。 这具身体,已经有两三年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饱饭,最近两天吃到什么食物,都感觉无比美味。 将最后一口馒头咽下去,感受又一丝能量,补益进身体。方皓泽才满足地,放下了筷子。 这具身体,因为自己的转生,能百分百吸收食物中的营养,非常受用。虽然原主人,也曾经锦衣玉食,身体良好,但是这两年清苦的日子过下来,也亏空许多。 否则怎么会一个高烧,就归了天,给方皓泽捡了**,顺带还接了这么大一个因果。 “要不是在清福寺中,有甘游这个因果需要了结,我大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将身体养好,出了寺庙,就是海阔凭鱼跃啊。”摇了摇头,方皓泽轻轻叹气,心里默默念叨着。 因为后厨中的活挺多,大家都有事情要忙,这顿早斋吃的飞快。 方皓泽照例拿了两个馒头,就要带给小缘。问罢了李沛,今天要打交道的商行情况,才怡然走出,气度非凡。 这潇洒不已的身影,给李沛等人留了下深刻的印象:“果然是自小才能练出的修养啊,官宦之后,毕竟有气度。” 出了后厨,方皓泽直奔山门殿。将馒头给完小缘,方皓泽就来到山门殿外,等待镇上的米行管事。 清福寺可是方圆几十里地界上的大寺庙,虽然逢年过节,香火旺盛,游人如织,但清福寺的具体位置,却不在城中。而是在城外几里外,一处小镇上,取了闹中有静的意味。 说起这小镇,名曰芙蓉,紧靠大信世界新朝的陪都……金陵。 芙蓉镇是陪都金陵的西北门户,弋江河穿镇而过,水运达,交通便利,是来往金陵货物流通之地。清福寺的一应商品,都从这镇子上采购。 但这并不是正常现象,大信世界,不少寺庙都有田地,掌握许多佃户,除了香火钱以外,田地上的各种产出,也是不菲。 可惜兵荒马乱,改朝换代后,清福寺的不少田地,如今也是抛荒了。 佃农,自然是没有的。天下刚刚经过一轮清洗,又空出了许多土地,农户都有田地,自然不会来帮清福寺种地。 如今,清福寺也就开了一两块小菜园罢了,小沙弥毕竟不多,这两块小菜园,连斋堂日常的蔬菜都保证不了。 早晨的阳光,将山门殿外,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彩,方皓泽站在山门殿门口,就似一位知客僧般,面色平静地远眺前方。 不多时,三个人影,出现在山门殿外的坡道上。方皓泽定睛看去,这三个人中,有两位推着两辆独轮车,上面压着三五个米袋,行动之间颇为吃力。 三人中打头的,戴着一个帽子,身穿棉布长衫,走动之间非常轻快。 眼看这几人就要来到山门殿前的广场,方皓泽也赶忙走了下来,三五步之后,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就变了一脸笑容。 毕竟,方皓泽除了过来接米以外,还有一个事情要与这米店好好谈谈。 “是咸丰米店的赵管事当面吗?小子方观城,有礼了。”方皓泽双手合十道,他是个小沙弥,也剃了光头,其实应该自称贫僧。 可是方皓泽只是大信世界一个过客,更不会在清福寺中久待,才不想将自己当做一个僧人。 赵管事一张白白胖胖的圆脸,还没说话,就带着笑,一副典型的生意人状态。 方皓泽站在山门殿远眺赵管事一行人的时候,这赵管事其实也一直在默默观察方皓泽。 在赵管事眼中,方皓泽虽然一身僧袍,即使身着粗布,但身材挺拔,在晨光之中,被朝阳的光芒临身,居然有几分飘飘欲仙的气度。 走得近了,这位赵管事,得了方皓泽的招呼。心里暗自纳闷,为何今天接待自己一行的不是甘游或者李沛,怎么换了一张新面孔。他假装没有听到方皓泽自称,恭敬地回了礼。“这位师傅,见礼了。可是甘游饭头的手下?” “赵管事几日没来,倒是忘记跟你说,我们饭头如今即将升任典座。小子正是典座手下新近收的,俗名方观城,还未有法名,目前在斋堂中办事。”方皓泽一脸带笑,一边招呼,一边将赵管事往山门殿的门口引。 “多谢师傅带路。”赵管事客气一番,稍退了方皓泽半步,又转身吩咐了两位店里活计小心一点。 山门殿,是寺庙的大门,一般很少大开着。方皓泽引了三个人,绕过山门殿一直往左,走了老远一段路,来到了清福寺的后门处。这里特意开了一道门,供着来往镇上的商家送货。 “师傅,来这清福寺中,有多久了?”咸丰米店的赵管事,一边走路,一边还跟方皓泽套起了近乎。 “已然有两年时间了,真是时光如白驹过隙。”方皓泽得了这一问,脑海中自然流露出这身体几年来的悲惨时间,张口就回答道。 听到“白驹过隙”这个词,赵管事立即肃然起敬:“师傅应该读过不少书?竟然是出口成章。” “管事过奖了,只是些许读过一点。”方皓泽淡淡笑,这身体的原身父亲可是二甲传胪,言传身教了几年,自然不凡。 说话间,几人已经穿过了后面,来到斋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