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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甲胄在身命在天

    (可能十号的样了,会暂停更新两三天......请大家原谅,稍后一定齐齐补上--请多多收藏本书,多谢了!)

    完成了家中大事的安排,赵括便马不停蹄地穿梭于邯郸城中的几座不大的宅院间,去联络属于马服君一系的武将们,要他们恪尽职守,实心用事,不要参与朝中的派系斗争。

    “宗室与平民官僚之间为了大小事情相互倾轧争斗,那是朝中家常便饭――我等早已是轻车熟路――把两手一背,作壁上观就是了;可是太后要是和王上起了争执……”许历脸色沉沉,一付为难得很的样子,双眼直直向着赵括,眼中更是放出可求指教的光。

    “该什么做,就怎么做!”赵括干脆地回道。

    “哦!”许历虽然在国尉任上做了多年,但到底是个国人出生的武士,人直心实,对朝中暗语还莫衷一是,而对赵括模棱两可的“该什么做,就怎么做”的回应,自然也是半是肯定半是疑问的一声。

    “对,就像这样回应太后和王上!”赵括略带恶意地笑了笑,点头肯定了许历方才的回应之词。

    “原来是要说两边打哈哈啊!呵呵……”

    许历看赵括的头颅轻点,终于开了壳。

    “太后和王上虽然有矛盾,不过是为了一点子家务事,他们到底是母子;那些外臣和宗亲要搀和就让他们搀和去;现在搀和得越多,将来只会有更多把柄捏在太后、王上手中。

    上次有关冀中的调略之策――我们明明是为我赵国着想,可到最后来却同时被王上和太后所制。王上说我是在助他将气病了太后,好让他夺权,而太后就把这事记在心中,要我将功补过;众臣们说我把太后气病了,与小人为伍,不安好心――所以太后才派我,出做了北伐匈奴的主将,一来就是这将功补过,二来便是避众臣之口舌。”赵括拉住许历一一交代他此次出征的国内政因,不是有的人说的被太后处罚,更不是所谓的王上放北地边郡军政大权给他,让他在外领兵呼应。

    “原来如此……所以太后当日在廷议是说视大公子为利剑,要拔剑出鞘……其实后话便是:拔剑出鞘,藏剑于身后而不露。换而话之,太后认为我马服君一派势力太弱,还做不了平衡朝野力量的三足之鼎中的一足;所以要逼迫我们这些人退出朝中政争――太后真是用心良苦啊!”许历以他从先王时代就得到的赵国派系斗争经验,又把威太后对赵括的处置之法,做了他的一番注释。

    “大约是如此……”赵括看了看许历以又回他一句:“如果朝局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可以去联络生病大家的蔺相,还有左师触龙――他们两人虽然分别隶属于朝中两派,可是在大事大非上从不糊涂……”

    看着许历,点头示意,赵括也无声地回以僵硬的笑脸。

    虽然赵括心中已经渐渐接受了李斯献上的策略,可他的内心深处更清楚,李斯的策略只是为他一家考虑,而不是为赵国着想;他还是不希望赵国因为内耗,而让别国有可乘之机,特别是在他为数年后的长平之战作全盘准备的时候。

    十日的准备之期很快就过去,虽然是匆匆忙忙,但在诸将众臣的协助之下,总算是招齐三万战兵作为北伐匈奴之军,加上临时征召的后勤役卒杂兵,居然合计约六万人上下。

    六万大军号称十万之众,或是挥泪告别了家乡父老,或是怀着建功立业的豪情,浩浩荡荡,开向北地边郡。

    赵括此时也一马当先,行在中军前列。他头戴为了让兵士识别主将方位,而刻意造得极富装饰性的金色铁盔,身穿自己督造地坚实的铠甲,腰间系着祖传的长剑,怀中揣着长满青锈日虎符;虽然是一脸的踌躇之态,却更是英姿勃发。

    他凝望着将使他成为一代名将,或是埋骨之地的北方,心也随着马儿的颠簸而忐忑着:““这是我的辉煌之道,还是不归之路……”

    虽然在自己二十岁前,也做过冲锋杀阵的都尉;可那不过是只需凭借着一腔血,一身蛮力而战的下位武官;而现在自己却是数万兵士的最高长官。千万将士的性命,无数百姓的期望,一国之君的重托,甚至是赵国的命运,还有天下的变数,通通落到了此次北伐之上,通通落到昨天还在与琬儿缠mian的新郎官,马服君赵括身上。

    “母亲、琬儿还有牧儿,我会平安无事的……”赵括想用对家人的思念驱散紧张的性情。

    “呵呵……提前了……按原来的历史,我原本会在三年之后,急行在条伸向北方的的大道上――那是为了到雁门调北地之军支援在长平据守的廉老爷子……可是现在却是我要去北伐匈奴……”本来还在惦记着家中之人的赵括,忽然笑了起来,他笑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也许本来,我在数年后,也像刚才一样,靠想着家人,来平抚心中的不安――真是的,当年在阏与射杀秦军时都不像现在这么慌张……不过也好,那一战迟早是要来的,就把现在这一役当成历练吧――我要让所谓的‘纸上谈兵’之说成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想到这里,赵括眼中的踌躇,变成一种期待,期待用胜利来充实自己的信心。

    “大公子师兄,这马……我骑不会啊!”正当赵括定心志坚之时,缭子却从后面赶了上来,努力平衡着歪斜的身体,骑马上前,口中大声叫道。

    “现在连马都不会骑的缭子,会被后人视为军中鬼神,身在秦国朝堂,列在名将王翦等人之前――谁又能想得到呢。事事无绝对……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看着缭子在马背上一付慌张的窘迫样儿,不光是赵括,连军中众人都哄哄大笑起来。

    “笑什么!我是缭,是第一次骑马,你大公子是第一次为将;大家都是头一遭,就算是出了点算话,又怎么样!”缭子一面不服气地说着,一面倔强地控制着跨下战马。

    “对啊,甲胄在去身,性命由天定,不惧者得生,惧者则死――打仗和带兵都是这个道理!”赵括听完不经世事的缭子之言,自叹不如的同时,也不禁感触道。

    于是他策马而奔,最后驻马在小土丘上,大声把心中所想说出,激励他的部下,同时也是激励自己道:“甲胄在身命在天,不惧者生,惧者死!兵士们,粟麦收完了,现在是收割匈奴人的头颅为你们赢得更多武功的时候了!”

    “甲胄在身命在天,不惧者生,惧者死!”众兵如当年在阏与喊出“狭路相逢,勇者胜”一般,大声重复道,那声响直冲霄汉,如雷鸣一般,数十里皆能听到。

    甲胄在身命在天,不惧者生,惧者死――顺着风声,还人众百姓之口,很快便传到了北地边郡,传到了匈奴人耳中。

    匈奴之人,还未见赵国北伐之军,却听闻了北伐之军的名言。那些较弱小的部落,居然闻风而动,逃向大漠深处……

    赵括之军虽还未到边郡,却不废一兵一卒,只用声音吓退了不少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