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与父夜语1
李哲在父亲的外衣荷包里翻到了烟，拿起书桌上的火机。突然记得，父亲以前的习惯是每晚睡前都要抽一根烟的，末世之后再没有烟草供应，父亲还是习惯睡前叼一小颗麦秆，砸吧砸吧着。 扫了一眼父亲的卧室，因为有母亲白天打扫完的，所以一切整齐有序，温馨又舒适，李哲嘴角咧开一点幅度，随手拉上门，家的感觉，真好！ 走上楼顶，坐在父亲身边，李哲沉默着点上一支烟，又给父亲点上一支，没有说话，沉默着，他已经决定向父亲说明一切，但仍然不知如何说出口，毕竟对于现实美好当下安稳的人来说，末世、穿越这样的字眼，太过于天方夜谭，不可思议。但他需要父亲的帮助与支持，他才能在末日来临前做足准备。父亲，也是现在最能够帮得了他的人，李哲需要说服他，需要他相信自己。 李哲熟练的吐出一个烟圈，沉默着，想着措辞，父亲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瞥了一眼李哲拿烟的姿势，太熟练了，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怎么以前一点都没有发觉？ 李哲狠狠吸了一口，盯着洁白的月亮，父亲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爸，我知道明天你决定要带我去县里医院检查，我这三天来的行为举止已经让你怀疑我头脑是否还清醒着，爸，我很清醒的，我记得你的生日是1983年7月6日，妈的生日是1985年9月17日，我并没有烧坏脑子的。” 父亲砸了一口烟，也抬起头望着天空。 “你接着说。” “爸，你知道世界末日吗？” 父亲诧异的扭过头来看了李哲一眼，任他如何也想不到李哲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他原本以为李哲是因为分手后情绪的不稳定或者是跟着什么社会上一些人学坏了，所以在学校里捅了什么篓子，需要他去解决。他看着李哲认真严肃的样子，轻轻叹息一声，这孩子，到底还是放不下那个女子！ “哲子，一个女人，并不是你的整个世界，一个女人的离开，也并不意味着就是世界末日的来临.。。”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真正的世界末日，整个世界秩序整个人类文明都会行将崩溃的那种世界末日。”李哲打断了父亲的话，提高声量稍显得激动地说着。 “哲子，你这是.。” “爸，我没事，我不是疯了更不是傻了，我知道我在和你说什么。” “你确定？”父亲带着怀疑的语气打量着李哲。 “我确定，爸，我真的很正常，比什么时候都正常。” 父亲扭过头去，继续抽着烟说道：“听说过，这不，2012年，电视上经常播很多人认为是世界末日，地球会发生重大灾难，还扯什么玛雅预言，可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啥事也没发生，悖论和谣言而已。” “爸，末世会在一年半后爆发，也就是明年冬天。” 李哲吐出一个烟圈，望着天空低声地说道，像是在喃喃自语。 父亲沉默了几秒钟，或者说是呆滞了几秒钟，他才伸出手，放在李哲的额头上，确定李哲不是又发高烧后才放下来。 “哲子，咱们明天还得去县医院一趟。”父亲有点难过地说着，他原本看到儿子的表情与语气都挺像一个正常人了，可是这样的话语却又让他的希望落空，世界末日？明年冬天爆发？这不是胡言乱语是什么？ “爸，我真的不是乱说，也不是脑子有病了，我清醒得很，你要相信我。”哲子冷静着，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风沙沙的吹着，月已上树梢，远处依稀可辨出群山的轮廓，农村的夜，没有城市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也没有城市那么喧嚣，只有静谧，人与自然相对无言，各自安好。 父亲盯着李哲的眼睛，李哲也与他对视着，已一种希翼和诚恳的目光对视着，毫不让步。 “你怎么知道的？”父亲试着问道。 “爸，你相信穿越吗？我是穿越回来的。” “什么？”父亲猛然的站起来，有一种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 “哲子，你真的没事吧？你个瓜娃子在乱说什么你知道吗？你是头脑不清醒？还是想逗爸玩？”父亲焦急的问道。他知道穿越是什么，因为经常被老妈逼着看那些穿越剧。 “爸，你先坐着，我慢慢给你说。” 父亲慢慢坐了下来，毕竟对于四十多岁的人来说，几十年的生涯磨砺，这样的定力还是有的。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李哲的声音在诉说着，像是一种梵唱，也像一种低呤。 “我来自于未来，或者说我的灵魂我的记忆来自于未来，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回事，按照大众的说法，这应该就是穿越或者重生吧，但是我确定我依旧是你和妈的孩子，我在未穿越前的前二十年里也生活在一个和这里一模一样的世界，有着和你们一模一样的亲人和家，我不知道这是否是平行世界或者平行时间，但我可以确定我还是我，就是脑海里多了很多东西，比如记忆、经验等等。” 父亲呆呆的听着李哲说的这些话，不敢相信，但李哲却说得异常诚恳，让他不得不考虑相信。 “或者刚才你也看到了我抽烟的姿势，很熟练是吗？那都是未来跟你学到的，用叼麦秆子学到的抽烟姿势。末世里没有了烟草，你就是用叼麦秆的方式来满足烟瘾的，慢慢的，我也学会了。” “等等，你说什么？末世？”父亲似乎突然才抓住这两个词眼。 “是的，爸，一年半之后，明年冬天，末日会在全球范围内爆发，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即使是在末世里打拼了二十年，我也还是一无所知，或者有人知道原因的，但那些都不是混在最底层的人所能知道的秘密，我只知道应该与一种病毒——埃博拉病毒有关。” “埃博拉病毒？就是这段时间里电视经常报道的那种肆虐于西非的病毒吗？” “是的，因为在末世爆发的前两个月里，所有感染埃博拉病毒的死者在尸体未来得及处理的十二小时后，都变成了丧尸，也就是不死不活但能行动的尸体，没有自主意识，只能依靠动物的饥饿本能和嗜血本能行动着，它们还能进化，根据时间和进食的多少，从而进化加强力量和敏捷，但丧尸不是最可怕的，他们毕竟没有意识没有智慧，可怕的是那些变异的动物和昆虫以及一些变异植物，这些和人类一同生活在地球上以万年为单位来计算时间的动植物，将会在末日里成为真正意义上人类生命的收割者。” 李哲语气里蕴含着沉重的悲伤以及无奈，父亲似乎慢慢开始相信着他说的一切，因为父亲的确从表情和情感上找不出一丝李哲说谎或者脑袋不正常的地方，有的只是nongnong的悲伤。 “可是，埃博拉病毒不是只感染人类吗？怎么动植物也会变异？哲子，你编假话也变得太差了。”父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再次试着是否李哲这番话只是编撰。 “所以我才说只是可能与埃博拉病毒有关，并没有说埃博拉病毒是主要因素，也或者埃博拉病毒根本就与末世爆发无关，它只是与丧尸有关而已，也就是说，他只影响丧尸的异变，却影响不了动植物的异变，动植物的异变，或者是由另一种神秘的因素引起的。” 李哲无可奈何的说道，这些，他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