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东北女突然给强子来电话说要给他送点吃的来,强子纳闷着,糊涂着,更是高兴着,等待着,并且在等待中做了个梦,这梦说不上恐惧,但在强子看来却似乎又预示着什么,强子是在大叫声中醒来的,这就让强子有了某种恐惧。 醒了的强子突然感觉屁股下面很热很烫,强子倏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有些恼火又有些担忧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又急忙弯腰去拍被烟头烧着的地方,有些不得法,使得星火迸溅,强子又急忙进洗手间拿来湿毛巾拍灭了星星之火,烟头把沙发烧了个大窟窿,自己的屁股也有些烫伤了。 强子脸色忧郁的在屋子里转着,等待着。 强子给东北女去电话,强子听着东北女的手机传过来忙音,于是再拨,还是忙音。 强子走进卧室重重的把自己跌躺到床上,先是一个大字形,然后又是一个虾米形。强子有些心烦气躁起来。 心烦气躁起来的强子依然在盼望着,在等待着,强子突然想起一个叫“等待戈多”的故事。 于是强子想,自己真的是在等待戈多了。于是强子乐了——苦苦的乐了。强子禁不住的自言自语的骂了一句很难听很不入耳的话,强子不知道这骂语到底是针对东北女的还是针对于姐的,反正就那么骂了。 强子在自己的骂声中等待着东北女——是否也同时在等待着于姐,等待着虚子,等待着粉丝,等待着像粉丝的那个女孩;强子在豪宅里,在豪华的睡床上,等待着的——但似乎又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戈多”——可能是最确切的。强子在等待中闭起了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公鸡”再次持续不断的打起“鸣”来的时候,强子已然进入了梦乡。 —— 进入梦乡的强子与大爷一起坐在山坡的那块山石上,望着天空正在滑翔的鹰。 大爷告诉强子大元朝历经九十多年,他们把人分成了四个等级,蒙古人最厉害,他们是在最上层;再有就是各色名目种类繁多的色目人,是当时的西北各族、西域以至欧洲各族的外国人;接下来是那些北宋汉人,就是早已被金统治了很长时期的那些长城以北的汉族人;最后就是“南人”,灭了南宋以后所统治的汉人。这些人最惨了。 南宋俘虏及家属要世世代代给元朝当官的为奴,可以买可以卖,可以当礼物一样互赠,还可以随便处死。。元朝对于南宋官员,那就是抓到就杀,母狮山上的这个村落,就是元朝人迫使他们逃入深山老林,隐姓埋名的一些人建立起来的。这里山水宜人啊。 母狮山当时是一片原始森林,可谓躲避各种人为灾难的世外桃源,一开始他们这些人还真是过着世外桃源式的生活,后来不知过了多少年,也许是明朝,也许是清朝,也许是后来的不知是那年那月----总之是有个年轻人,据说是出身在那个山丘的滴水岩石洞的马槽里,长大以后或许因过久了那种生活,想变一变,就一个人离开这个地方,到外面去寻找另一种生活去了,而这里的人们在依然日复一日的过着幸福且单调的生活的同时,情况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这变化是逐渐发生的还是在短时间里爆发式发生的就只能通过进一步的考证了,我老了,这个事你可以将来去做一下,不要把它当做学问也不要把它当作知识,只是作为兴趣就好了。 梦里的强子使劲的思索着大爷的话,强子觉得这大爷的话听起来怪怪的。 强子在梦里想,大爷到底想告诉我些什么?所以,尽管梦里的强子很烦大爷说的话,可还是忍住了继续听。 大爷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他依然我行我素的给强子讲: ——那个年轻人,在出这个大山的时候,是骑着一头青牛出去的呀,还是骑着一头别的什么颜色的牛出去的呀,也不得而知,但我知道的终归是骑着牛出去的,牛背上搭了一个褡裢——一种老式的口袋,那时的人出门带的,里面装了一些必须要用的东西,据说在出关口的时候,被人拦截了,幸好他有笔墨能力,给人写了一些东西,就放他走了,那年轻人自出乡关以后很多年,这个村落的人就失去了他的任何信息。这个人有没有找对象,成个家什么的,也不得而知,村志族谱上没有任何他这方面的记载,只是这个年轻人,据说在外面成了个了不得的人,建立了自己的一套很大的说教体系,或者叫理论体系,或者叫有了自己的一套说法。大概的意思是说,他的这套说教是上合天意下合民心,其理论根据是来自宇宙内外人神之说,于古时候的东方西方阴阳动静理论相辅相成以及于立约、民主、科学、宗教等文化亦有补益,总之有些神乎其神,怪之又怪,且又是确乎其“实”——给人类提供了一个大方向。 但是,世间的一切都是很怪的,他的这套说法太直接,太明白,人类反倒难以接受,难以理解,犹如太天真的婴孩在尚未启蒙的大脑中有了一个混沌且终极的想法,难以表述出来,只用“啊,啊”来表述,说出了旷世奇语,但没有人愿意去接受,去理解他的啊啊,能有什么用。 梦中的强子越听越糊涂了,忍不住叫了一声“大爷”。 爷愣愣的看着强子说,我自己也把自己绕乱了,反正就是这样一句话,那个年轻人太了得了。 强子在梦中突然地笑出声来。捡起一块石子向羊群的方向抛去,羊们只顾吃自己的草,咩咩的叫着,在山坡上快乐着,大爷用放羊铲铲起一块小石子向远离羊群的一只羊甩过去,那只羊咩咩的叫着向自己的集体中奔去,大爷随口说了一句,脱离群众是很危险的。大爷的话总是让强子听不大懂,可是时间久了强子似乎也感觉到了大爷其实总是话里有话,这话里似乎是对某种往事的一种隐隐的追索,可又没有人理解他,即便强子也不会理解他,但大爷依然愿意跟强子说,在这母狮山上能够遇到强子,可算是机缘巧合了,但大爷知道这偶然中定有必然的因素存在,所以大爷很想趁着强子还没有离开这山多说点话,说点他自己要说想说的话,有时便也顾不得强子爱不爱听了。 强子也只当自己陪着老人家消磨他寂寞而孤独的时光。梦里的强子依然微笑着与大爷坐在那块巨大的山石上,欣赏着大爷口中曾经的原始森林和今天强子眼中的母狮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