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强子躺在出租屋的大床上，做着梦。梦里高声唱：”我要飞得更高。“从远处传来的回声：”飞得更高，飞得更高。“仿佛是在感山上。

    强子朦胧中觉得自己醒了一下，又因为觉得是在感山上，在壁立千仞的前方把“飞得更高”的声音不断的被反射回来，强子便沉浸在似梦非梦，非梦似梦的朦胧意识中（专家们是否会否定人有这样的一种状态的存在，很难说，反正强子是这样觉得的）。强子似乎在这样的状态中还自言自语着，描述着自己的人生，他与感山相融在了一起，在这里曾有过他的小伙伴们，有伏羲、有女娲、更重要的是有虚子，然而现在的面前强子却只需要虚子，虚子看着他，他也看着虚子，俩人相视而笑，强子笑得有点心虚但也不乏傲慢，虚子看出来他的心虚，傲慢是心虚的最好掩饰，虚子没有捅破，一任强子如何带她。强子知道这是虚子心里有他。强子对虚子说。是自言自语，是独白——

    这里的山真是太美了，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相互取笑对方，为了我的吴姓争吵得让我的DNA都介入了进来。我的DNA最了解我了，它记录着我的一生，我所有走过的痕迹都会在它那里被刻录成密码的形式储存起来，然后遗传给未来。我听说遗传分为直接的和间接的两种，但不知道具体详细的遗传样貌，要是知道了具体的遗传样貌，那就可以知道上帝的意图，知道了上帝的意图，我们就像有了娘的孩子不用再到处去寻找依靠了。你笑什么？你别摇头吗？我说的不对吗？嘿嘿，你看那是咱们曾经走过的路，我指给你看，对，就是那里，咱们从那里上来，你记得的那个像粉丝模样的女孩因为你还吃醋来着呢，我当时没捅破，只是心里好笑。真的。虚子你看，咱们就是从那个道上——那个道还是那么窄，我奶奶她说叫羊肠小道，咱们现在的人叫它啥？还叫羊肠小道吗？不对，不对，我看叫闪电小路才有意思，在雷雨前的天空中，乌云如山一样的飘过来，霹雳声震耳响起的一瞬，一道闪电划亮了山形的乌云。那闪电正如这感山上咱们走过的羊肠小道，所以我要叫它闪电小路。现在的人总要跟过去不一样的嘛，换个名字新鲜点，就像药换个新名称，那感觉就是不一样了吗。嗬嗬嗬。什么？我说的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吴玉强呀。你说不像是我在说话？那，我该怎样说话？反正这话是从我嘴里出来的，是不是我的话，我自己也不知道。语言是软弱的，语言是蹩脚的，语言反映不了真实的心声，就像今人总要猜度古人未必完全正确一样。你看，那边是孔子的庙，那边是老子的庙，还有那边是墨子的，对，还有那边是和尚庙，咱们都一个一个进去过的，挺好，这是咱们走过的路嘛，咱们年龄还小，走过的路已经不少。对，听说耶稣也要搬过来了，到时候咱们一定进去看看，说不定另有一番光景呢。你看这感山，树林茂密，野花满山，还有前面千仞壁立，把咱们那天叽叽喳喳在山路上的声音悉悉索索的撞过去，又悉悉索索的返了回来。是，我知道那是回声，关于回声还有一个很凄美的传说呢，我不会讲，反正里边有山林，有水，有少女有美男，有爱情，有-----嗨，反正多了去了；美男想要抱抱少女，但总是水波荡漾，无法拥抱；最后忍受痛苦，跳入水中，身体化作一朵水仙花，晶莹剔透，出水而立，娉娉婷婷。对，就像你，也像我。传说就是这样，优美但不一定准确，不分雌雄的。男也好女也好，反正都来自一。不懂吧？是牧人神告诉我的。你看，牧人神现在就站在那桥上呢，你看到了吗？那天咱俩在这里，远远地看到他，他向咱俩招手，然后咱们也站上了桥，那是很特别的桥，用水汽凝合而成，发出七彩之光。你只要站上去，整个心灵都会有一种愉悦美好真实幸福的感觉。对，他又在向咱俩招手了，走，咱们过去。我拉上你的手。怎么不让我拉？——你的手怎么冰冰凉，你的笑那么亲，走。牧人神——我们来了，你带着我们飞吧，飞，是我们的梦。你不要笑话我们嚒，上帝为啥不把我们造得象鸟一样会飞呢？为啥不给我们造个翅膀呢？为啥在地震来的时候，海啸来的时候，台风、龙卷风、洪水、泥石流、火山喷发等等灾难来的时候我们不能像鸟儿一样扇动翅膀逃离呢？难道是上帝有意为之吗？难道就因为我们犯了原罪吗？牧人神——我们来了，什么？你说这一切是我们人造成的？我不信。我们人没那么大本事。怎么，你笑我说的不对吗？——噢，你是说我说的对了是吧？唔，真的，我们人真的没有大本事，我们只能靠大地讨生活，靠上帝的恩赐讨生活。啊？你是说我们讨生活的方式不对？那该怎么办？啊？你是说一切都会有办法的？一切都能解决？我不信。牧人神——我们来了，来，拉我们一把。嘿嘿，还是你好。这桥是你弄起来的吗？这桥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座都好。你真了不起。什么？不是你弄起来的呀？啊？是上帝？我不信。虚子，来，咱们跟牧人神挨得再近点。什么？你要回去？回去干啥？上学？你还没有上够呀？别走，抓住我的手。牧人神，随你带我们去哪里吧。什么？你要继续带我们到你的培训班里去学习？我不去。什么？我要不去培训班你就带我到大爷那里听他讲故事？我不去。什么？要不还让我回到DNA那里去，重新给我编码？这倒好。是不是重新编码后，我就可以生长出翅膀了？可以逃离一切苦难了——不用上学，不用读书，——当然我自己喜欢的书还是要读的——不用------咳，反正，“不用”的多了我可以不过我现在的生活？过另一种生活了？——什么样的生活？其实我也说不清。反正不要吃苦。要快乐，要幸福——我也说不清。嘿嘿，你又笑我了。虚子，你说，牧人神是不是笑我了？没有？好啊，我让你认识牧人神不是让你跟他站在一起来对抗我的。哦，对，“对抗”这词用得不当。反正你得跟我一心，牧人神本事再大，也不能夺人之爱。嘿嘿，嘿嘿。行，我就听牧人神的回到DNA那里去。什么？不给我重新编码？那让我干啥去呀？我不去。什么？由不得我？嘿嘿，那我就没办法了。我说过，人哪有什么本事呀。我还谦虚吧？不像别的九零后吧？

    好吧，那就由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