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据说,爱因斯坦说过这样的话:人的经验乃是他意识中所产生的视觉性的幻相。这话好像是用来形容人世的经验的,我们一般人理解起来很是困难。在《圣经》中就更多了,可说是随处打眼,比如:“你们要从窄门进去,因为宽门和大路导向丧亡,但有许多人喜欢走大门。那导入生命的门是多么窄,路是多么狭,找到它的人的确不多”。根据这两段话我们联系起来看,人类所能够共同经验到的最大恐惧莫过于死亡或毁灭,人人都有一死,此机会留给每一个人——概莫能外;人们相信对这一数据统计的准确度高达百分之百。而现在假设用爱因斯坦的话来理解,也就是说也许那并非实相,只不过是幻相而已。看来人的光景还是很有希望很是美好的,只是我们没有找到正象《圣经》上说的那道“窄门”。那么这个“窄门”在哪里呢?也许就像基督徒说的当我们活出真正的生命的时候,生命之路才会恒久延伸。那么什么才是真正的生命呢,我们现在活着难道不是真正的生命吗?难道死了的人只是我们经验的幻相吗?我们很费解,谁能明示呢?“欢乐吧!因为我已战胜了世界”——看来《圣经》中的这句话也许是可信的。耶稣战胜了世界,意味着人类有被救赎的希望。或许更多的人将会找到“窄门”?找到——永生之门?据说天国早就预备在那里了,只是人们看不见而已。死亡与毁灭只是你意识中所产生的仿佛能看得见的然而却是虚幻的东西——只是你昨晚上所做的一个梦。 强子依然在内游—— 强子的“内游”仿佛也出现了这样一种感觉。是梦中的梦,是虚幻中的虚幻,是意识中的意识,是潜藏在深海冰山中灵性的东西——是梵我、是自性——或许同时亦是真确的一种存在?一种实相?一种------谁知道呢。 强子在他的“内游”中做了一个梦,梦醒时大爷身旁的那只猴子不见了。大爷依然在强子的“内游”中盘腿坐着,不停的讲着。 强子依然思考着刚才DNA的话,依然想着内游中的那个梦,同时强子也很怀疑自己竟有如此的思考力,竟能把上学时所学的爱因斯坦和课外的闲书结合起来尝试对人类生命问题的思考。也许这是自己DNA的功劳?如果是这样,他想:我真不该去怪怨DNA;它是我的DNA,无论如何它也该是独一无二的,我也自然是独一无二的。DNA说的没错。这时DNA在强子的意识中又说话了。DNA这样说:上帝把祂的创造之物考虑得很仔细,才造了我嵌潜进你们的生命中;我比不了你们那个老爱的DNA伟大,所以才成了你强子的DNA,你没出息所以连累我也没出息。强子说,是因为你没出息我才没出息的。强子与强子的DNA在他们可能共同具有的意识中开始了共同的抱怨,犹如孩子一般“是你。”“是你。”——锵锵起来了。 ------ “抱怨是无能的表现;当然,不让抱怨也是捆锁人性的做法。”大爷的这句话正引得大家一片会心而轻松的欢笑。 强子似乎是在与DNA锵锵起来的霎那间的下意识中听得了这句话,同时也听到了大家的欢笑声。但强子并没有笑。强子不知道大爷说出这句话的根由在哪里。强子想:兴许大爷在讲他的故事时,听到了他与自己的DNA锵锵起来了?不可能呀,大爷讲故事是对着大家的,我跟自己的DNA对话完全是我自己私下里的私密事。正当强子这样想的时候,大爷说,我刚才讲得好不好啊?大家齐声应和:好。 虚子用指头捅了捅强子的脑门,说,你咋了?强子说,我咋了?虚子说,你不高兴?你没病吧?强子说,谁病了?谁不高兴了?并用胳膊肘挥动了一下,拨开虚子的手。虚子说,那你咋没笑呢?强子说,我干嘛笑啊?那是我的自由。大爷讲啥了?虚子说,你原来没听呀?怪不得。 大爷说,你们两在干啥呢? 虚子说:“我们在听您讲呢。”一边说着虚子一边站起来:“强子说你讲得太好了。” 强子抬头望了望虚子,又用手拉了拉虚子的裙裾说:“谁——说了?人——正在想事呢。” 虚子没理会强子的话,下意识的摸了下强子的手就又坐下了。 大爷盘着腿在炕上对着下面很严厉的说:“强子,你站起来。” 强子像是又回到了课堂的感觉,仿佛又被老师羞辱了一顿,又不得不的站起来一般,低着头不敢看老师。 大爷说:“你把我刚才讲的简单的叙述一遍、” 确是大爷的声音,强子知道自己这不是在课堂,便抬起头来看着大爷说:“你讲的不就是那个年轻人的故事吗?”接着又补充说:“不就是讲内游吗?”强子刚讲了这句,心想坏了,老师最不喜欢学生用这样的口气对他们说话了,又一想,幸好大爷不是老师。 果然大爷也很不高兴地说:“你自己在内游吧?”大爷又问道:“那你说,我讲到哪里了?” 强子看到大家在笑,心想,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于是不再说话。同时回想着大爷上次讲到的地方;一时很难回忆起,强子只好那么站着,嘴里嚅嚅着又引得大伙笑了。 最后强子大声的说,像是大声喊出来的,在喉咙里仿佛开出一道窄门,从窄门中滚出一个声音球来,那声音球,圆圆滚滚的,发出巨大的声响,然后又突的爆裂,显出一个强子意识中的爱因斯坦来,爱因斯坦诡谲的笑着------宇宙,就是这样,以它千亿万分之一秒的瞬间从强子的喉咙里蹦了出来。 强子张大嘴不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