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巅峰对决
身穿道袍，断了右臂，行走在惨烈的战场中却仿佛是行走在花园中，没有顾忌，不带异色。 张宇文没有气势凌人的威慑，也没有超凡脱俗的傲然。仿佛只是一个寻常的道士，没有什么特别。但其走过之处，人群都会无意识地为其让开道路，在不知不觉间地让开，刚好提前一步，不多不少。 没有人打扰张宇文，似乎根本没有人发现他来过。其横穿战场，身上却没有染上一丝罪孽，一身道袍来时干净，走时也干净。 穿越战场后又走了三里路，张宇文停下了脚步。“出来吧，跟了我那么久，总不会是路过的吧？” “真不习惯，你以前那么惜字如金的。”一个身穿捕快服的中年男子缓步踏出。 张宇文说道：“我不是来对付朝廷的。你没有和我战斗的理由。” 中年捕快点点头：“你从不会跟人废话，不会为了不战多说一个字。只是，你身为天下第一高手，身为九大势力的第一高手，你的一举一动很难只代表自己了。” 张宇文说道：“风云阁都倒向你们了，可以改为八大势力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诛。”中年捕快缓缓抽出制刀，“张宇文，你是天下第一高手。你活着，对朝廷太过不利了。” 张宇文叹了口气“天下第一，天下第一，说到底也只是天下第一罢了。若世间无天意，倒还有争头。” 这句话带着淡淡的悲伤，中年捕快感统身受，那种寂寥感，那种无力感。 “自古天意高难问。”捕快耍了一个刀花，做出请的动作。“这天下第一的名头，足以动摇战争的走向了。” 张宇文左手握住剑柄，点了点头，微微示意“既然不可避免，我赶时间。” 中年捕快并没有对张宇文的话产生愤怒的情绪，其心底认可张宇文用这种语气说话，这种略带轻视的话。因为眼前的这个道袍男子是天下第一，哪怕断了一只手，也有足够的荣耀来支持其骄傲。 “逆水刀---中流砥柱！” 表面很是柔弱缥缈，内中却是刚硬到极点的刀法。中年捕快以一手逆水刀称雄于世，斩天下不公，自刀成以来还未曾败过。 强烈的刀锋将张宇文的气质都压了下去，大战上风。但中年捕快的脸上没有喜色，只是一个交手，其就明白了今日凶多吉少，要败，惨败。 往日逆水刀不败的名声只是真的没有和张宇文交手罢了。中年捕快也终于明白了先皇嘱托自己绝不与张宇文对决的原因。也知道了自己以往的隐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中年捕快虽然不能确定是朝廷第一高手，但绝对足以排在前三甲。其以往和各大势力也是多有交手，除了天下第一避而不战，就是天下第二、第三也是数次交战。而其刀成之后未有败绩也不是自吹自擂，是事实！就是生死决战，其也有信心跟任何人至少保持五五之数，有着胜利的信心。 ......在与张宇文交手前。也是，若非张宇文的实力能压服群雄，其稳坐天下第一之位也不会这么风平浪静，无人质疑生事了。 中年捕快虽然没有胜利的信心；虽然看张宇文的行径是有要事，只要后退一步定能平息争端；虽然....... 虽然有无数的理由制止捕快继续争斗，为了顾全大局，小不忍则乱大谋，大丈夫能屈能伸.... 但，捕快的刀丝毫没有变钝，反而愈发凌厉，明显是要与张宇文一决生死。 “逆水刀---中流砥柱！” 携带者比上一次更加迅猛的威势，这一次连表面的柔弱都一扫而尽，招里招外全是刚硬，不带一丝柔和。 “道生一。”剑挡住了捕快凌厉的刀。 “一生二。”内力贯注于剑身，将刀震退。剑身流转着内力，威势更甚。 “二生三。”凌厉的剑气猛地出鞘。剑气凝而不散，以剑身为柄，以气成剑，形成三数。 “三生万物。”张宇文退后一步，接着将剑往前推出，剑气离指。不是一道，是万道。密密麻麻的剑气完全将中年捕快笼罩在一起，不留下一点生机。 “逆水刀---中流砥柱！” 面对万道剑气的强烈压迫感，中年男子没有后退，其不退反进，将第三刀击出。这一刀更加的决绝，还未完整的挥出，刀身就已经开始碎裂。到最后时，捕快挥的只剩下刀柄。 虽然只剩下刀柄，但这第三刀的威力不容小视。虽然没有击退张宇文的攻击，却在剑雨中为自己劈出了一条生路。 虽然只挥出了三刀，中年捕快的生命都仿佛燃尽了一般，整个人无力，无力，无力。 “我，我输了。”短短的几个字充满了苦涩，带着不甘，更多的是遗憾。 张宇文收起剑，没有说话，没有解决无力反抗的捕快。转身，径自离开。 “等等。”中年捕快喊住了转身离开的张宇文。“还没有结束，有点傲慢啊。” 张宇文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我时间有限，一个又一个的挑战太烦人了。不要逼我开杀戒，我认识的人不多，不想再少一个了。” 中年捕快说道“活着当然是好的，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先皇的嘱托，我的理想...咳咳” 说的太急，中年男子咳出血来，但其坚持着，坚持讲下去“说来惭愧，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还小瞧你。后来先皇嘱托我不要招惹你，我还不服气。我...咳咳” “我一直都理性做事，偶尔也想随性一把。”中年捕快停顿了一会，缓了口气“我也想争一争高下。” 张宇文转过身，说道“捕圣，说来......你一直以捕圣称呼，全名是...” “哈哈哈”捕圣笑了几下，牵动伤口，大口吐血“就叫我捕圣，反正叫了一辈子了，真名什么的都忘了吧。只是你该知道的，只是忘记了。忘记了也好，我只剩下一个名字，捕圣。” 又笑了一阵，捕圣抬起刀，神情变得严肃“最后一刀，有死无生。” “逆水刀---无力回天！” “无力回天！”还是那柄只剩刀柄的刀。这一刀带着的是捕圣最后的生命，融合了一生的一刀。 这一刀，比之前的三刀还要强势，还要决绝。 这一刀挥出后，必定有一人倒下。 只是最终倒下的，是捕圣。 “其实你挺好的。赶时间还留在这浪费时间。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只可惜，只可惜......” 张宇文默默地看着捕圣的尸体，叹了口气，语气说不出的寂寥“我怎能不留下？怎能不为你送行？这世间认识的人越来越少，与世界的距离越来越远。我修得了大道，失去的却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