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没有钱可怎么活?

    意想不到的商品琳琅满目，程凡左转转，右看看，不由得眼花缭乱。

    矮人的酒壶比ZIPPO的还要精巧，精灵的花边毛毡清新雅致，地精的雕空水晶球更让人爱不释手。那边，还有缩成一团的大笨象，雪白修长的独角兽，可以喷出火焰的长剑，带着献祭光环的卷轴……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匪夷所思，神秘非常。

    所有迹象表明，这是另一个世界。

    程凡如坠梦中，颤抖着伸出自己的手，这是一双很适合弹钢琴，却拿来喂猪的手。上面有不少划痕，指甲里全是黑泥。

    这不是梦吧？

    程凡呆看一阵，狠心之下，捏了一把。疼痛如潮水涌来，直入骨髓，程凡嘴直咧咧。

    一切都那么真实。

    甚至，饿过头的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也是那么真实，真实得有些可怕。

    程凡揉揉肚子，不由沮丧。奇异世界带来的紧张和兴奋，都被沮丧冲得一干二净。看来，填饱肚子活下去，才是当下第一要务。

    可是，钱？钱呢？

    买东西好像是要钱的，这可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穿越而来，早已饥肠辘辘了。街上每一样能吃的东西，看上去味道都是那样的动人。晶莹剔透的大龙虾，芳香四溢的奶酪，烧得熟烂的猪腿，看得程凡十指大动，口水直往下流。可是身无分文，怎么办呢？

    难道去偷去抢？偷是不行的，没那种技术；抢？看来更不行了。不说衣甲鲜明的卫兵正在来回巡视，单看那些扛着各种武器的佣兵，没事晃悠着的冒险者，以及蹲在角落里啃着黑面包的半兽人，个个都是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程凡赶紧摇摇头，把抢劫的念头丢到九霄云外。

    顺着宽阔的青石路面前行，尽头是一栋两层楼的独立小院。那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来往的诸人行色匆匆，尽是孔武有力的家伙。

    程凡一阵好奇，挤了过去。

    还没挤到跟前，就听有人议论：“卡特佣兵团太霸道了，十个任务刚挂出来，就被他们抢了七个。”

    佣兵，任务？

    程凡来了兴趣，随着人流，来到会所的大告示板。这时，告示板上只剩下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寻找黄羊任务。

    去到阿尔贝特森林，打探野生黄羊群的下落。

    报酬：按情报详略支付。

    发布人：期科商会。

    “寻找黄羊，很难吗？”

    程凡思量往里面挤。没有看到先前的任务，无法比较。但想来，任务放到最后，那么多大个子佣兵都视而不见，想来难度非比寻常。往里挤的同时，程凡知道了这里说的黄羊是一种魔法羊，会把自己隐藏在黄沙里，非常难找到。偏偏除了rou比较鲜美，再无经济价值。用魔法去寻找成本太高，rou眼寻找难度又太大，难怪没有人接。

    看着挂任务的木板在魔法效果一闪一闪地发光，程凡有些心动。

    可是想找个人打听吧？此刻群情激奋的佣兵们，正把任务发布官，那个小胡子的男子围在当中，抗意着任务分配不公。场面混糟糟的一团。见到无人搭理，程凡垂头丧气退了出来。

    佣兵公会的对面，是一家名叫卡特咆哮的酒馆。

    徘徊在酒馆前，看着酒馆里面人头攒动，各色人物在里面尽情喧哗，程凡怦然心动。牛排和啤酒的香味，把他牢牢地钉在那里，再也走不动了。看着门前热情的酒保，不禁犹豫。这些人看上去都是凶悍之辈，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吃白食的？

    程凡正作着吃霸王餐的打算，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几十来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卷着阵阵飞尘，从镇外驶了进来，车上沉重的货物发出砰砰声。

    “波恩老爷的车队到了。”领队总管大声吆喝。

    随着车夫们勒停马车，早就等待着的苦力们立刻冲了过去，七手八脚抢着卸货。

    车队总管挥舞着皮鞭，一边大喊着“不要挤”，一边指挥着车队随员和保护车队的佣兵努力维持秩序。

    不少精明的商人也拥上前去，试图打探些商业情报。

    一时间，小镇变得更热闹，也更混乱起来。

    纷拢的人群后面，一个老者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发生的一切。

    老者须发皆白，黑檀木似的脸膛，刀扎般简明有力，微笑的眼睛里面，带着独特的睿智光芒，眼神敏锐而细致。

    程凡看到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程凡，微笑颔首。

    程凡走了过去。

    “年轻人，你是新来的冒险者吧？”老者捋须问道。

    “冒险者？这个称呼我喜欢。”感受到老者的亲切，程凡苦笑。

    老者眼睛关注着忙碌的人群，与程凡闲聊起来：“我是矣居里什驿站的站长，别人都叫我霍利大叔。年轻人，你从哪里来？”

    程凡拍拍脑袋，无奈地看向天际：“很远，从一个很远的地方来的。我的国家，是一个古老而伟大的国度。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矣居里什的居民都来自四面八方，来到这里，就是我们的一分子了。”霍利大叔笑笑，向程凡问道：“矣居里什，这里是矣居里什。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感觉还不错。可是，可是很难说喜欢。”

    “适应一段时间。你会喜欢的。”霍利大叔笑眯眯的，他可不知道，程凡肚子里面，现在正大唱空城计呢。

    “我也这样希望。”程凡苦笑。

    “年轻人，打起精神来。矣居里什是年轻人的天下，好好干，会有前途的。”霍利大叔拍拍程凡肩膀，大手一挥，“有什么要帮助的……别客气，来找我！”

    程凡精神一振：“霍利大叔，我想学魔法。”

    见识了魔法世界的神奇，程凡毫不犹豫地提出愿望。

    霍利大叔挠挠头，有些为难，尴尬笑道：“学魔法，好主意。魔法师不仅是一个受人尊敬的职业，更是一个安身立命的好选择。我魔法师的朋友虽然很多，但是现在都不在这里。这样吧，等他们有空了，我替你引见。”

    “还不如要碗面。”程凡心下琢磨。

    见程凡有些失望，霍利大叔又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来日方长，慢慢来吧。矣居里可是好地方，先站住脚再说。”

    程凡道谢，又问：“霍利大叔，阿尔贝特森林在哪？”

    “从这边过去是艾尔费森林，阿尔贝特森林就在它的旁边。”霍利大叔指向远方，疑惑问道：“这两个森林，都属于魔兽森林外围，你想去？”

    “魔兽森林？”

    “是啊，就是魔兽森林。”霍利大叔介绍，“艾尔费森林还好说，已经有了很多雇工在里面工作，不过危险还是经常发生……从阿尔贝特开始，到更深更远的魔兽森林，那就说不好了，只有高级别的佣兵和冒险者才选择进入……”

    “有一个佣兵任务是打探黄羊群下落，需要进入阿尔贝特森林。”程凡试探着问，“这么看来，好像不太容易。”

    “每年这个时候，艾尔费森林的黄羊群落，就会迁徙到阿尔贝特森林，所以它们的下落是有不少人想知道。”霍利大叔笑道：“这是个老任务了，普通佣兵想做，有些难度；请佣兵团，花费又太大。所以两三年了还没人完成。”

    “这个……我能去吗？”程凡满怀希望。

    “富贵险中求。年轻人，有志气。”霍利大叔瞧瞧程凡的身板，笑道：“来矣居里什，当然要进魔兽森林。不过，我想还是稳妥一些为好。这样吧，过段时间，我介绍你去艾尔费森林挖晶矿……”

    正说着，波恩车队有人叫道：“霍利大叔，请过来帮下手。”

    霍利大叔拍拍程凡肩膀，忙去了。

    “香蕉那个苹果，忘了要碗面。”忽然，程凡看到，有人正在不运处向苦工提供免费的黑面包和果子酒。

    程凡心念一动，当下混在一帮苦工中间，走向车队。

    苦工们并没有排外思想，对程凡的加入不以为意。排在程凡前面的苦工，还兴致勃勃地向他介绍：“波恩家的车队，搬一袋货物有三个铜币，比其他地方好多了。”

    看着眼前一米见方的货物袋，每放在一个苦工身上，苦工的身体就猛地向下一沉。程凡苦笑两下，说不出话。不过，轮到程凡的时候，程凡还是咬咬牙：“为了肚子，搬。”

    车队随员把大件货物放在程凡背上时，程凡只感全身一阵摇晃，巨大的压力压迫着骨头吱吱乱响，背脊似乎随时都要断裂开来。

    车队随员摇摇头，带着同情的目光问：“能行吗？”

    程凡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沉重的分量还是超出了他的估计。要知道，大部分搬运工都是扛两件的，有的还能扛上三件。

    周围的人都停了下来，注视着程凡。

    想不到自己第一次成为焦点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程凡无奈。他不用看，就能感到周围人群射来的目光。不管是同情，讥笑，还是后面排队者的不耐，都在敲打着程凡的神经。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绷紧全身肌rou，一步一步踏了出去。

    搬运队伍也恢复了原来的秩序。

    每走一步都要把全身的劲力抽个一干二净，每走一步都要克制倒在地上的冲动，每走一步似乎都在超越极限。短短的路程，程凡真不知道是怎么样走过来的。不过快到终点了，程凡看到了那里的黑面包和果子酒。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风风火火从佣兵工会跑了出来。她十八九岁的样子，美丽得令人炫目。

    刹那间的惊艳一闪而过，程凡来不及看清，女孩迎面撞了过来。

    “扑嗵”。

    沉重的货物袋倒了下来，把两人都压在下面，程凡再次正为全场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