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击浪
曹煜并不只是准备口头上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思，他一边说一边向身边的太史慈和吕布使了个眼色，他们二人立刻取出弓箭，一左一右，立刻就射断了那锦帆上的绳索。 落日弓和李广弓都非凡品，而且两船距离有这么近，以他们二人的箭法，想射不中都难。 那锦帆没了着力点，立刻缓缓下落。这战船虽然以桨划动，只是适当借助风力，可风帆被射也算是奇耻大辱，连前面一直都没说话的中年人都皱紧了眉头。 “你们是谁？”那中年人冷冷问道。能一箭就射断绳索的能力整个大汉都屈指可数，那中年人显然不想劫错了人搞得一屁股事。 “我们只是普通的商旅，名字什么的都不重要。”虽然这些人常年在海上，可曹煜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请问你是否锦帆贼的首领甘淼？” “你竟知道我的名字？”那中年人果然是甘淼，“看来你们对这条线路也是熟悉得很了。既然如此，你们居然还敢公然反抗我们，难道就想靠这两个箭手？我们身后有八百人，我倒要看看你们要怎么把我们全都射杀！” 曹煜笑了笑，却没有接话，只是转头望着甘淼身边的少年，道：“你叫甘宁么？” 那少年原本已有些咬牙切齿，闻言却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是个名人了，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甘宁！想想看孙权曾说出“汝有张文远，孤有甘兴霸”这样的话，可见甘宁在东吴的勇猛程度。东吴的名将中，太史慈已经在曹军阵营中，要是能把甘宁也拉拢过来的话，孙权恐怕就只能靠黄盖那些老家伙打天下了吧。想着想着，曹煜望着甘宁的目光逐渐也温柔了起来。 一边的太史慈忽然有些奇怪，因为曹煜这目光和当初在村庄中和他初次见面时的目光简直一模一样。甘宁更是摸不着头脑，感觉曹煜就像是看情人一样看着他，难道这人也有断袖之癖？ 不过对甘宁这样的汉子来说，这种目光简直就是种侮辱。他大喝一声，从旁边拿出一块木板，抛了出去，正好架到两船中间，变成一个简易的桥梁。然后他一举手中明晃晃的长刀，顺着木板直冲过来，目标正是曹煜！ 曹煜还没动手，旁边的吕布就已蹿了出去。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他特地藏起了方天画戟，换了一支长枪。可以他的实力，任何兵器都不会产生限制，就算用枪他也一样有把握击败甘宁。 看到对方能一口报出甘宁的名字，甘淼隐隐感觉有些不踏实。对方的身份是个迷，又很难让人相信他们就是普通的商旅。从甘宁的对手所使出的身法来看，绝对是个一流高手，能养得起这样的高手，对方就算是商旅也绝不简单。 这边卫平刚想亮出卫家的身份，却被曹煜阻止。作为天下八大富商之一，卫家的私兵也有数千，若是甘淼知道自己惹的是这个巨无霸，恐怕也要考量一下。但曹煜同样不想让卫平的身份暴露，因为曹家和卫家的关系密切天下皆知。如果让别人知道卫家选择在这个时候去辽东，而且还有如此高手护卫，只要有点推理能力的人恐怕都会和曹cao联系起来。尤其是不能让袁绍知道，因为谁也说不定袁绍会因此而做出什么事情来。 甘宁和吕布一交上手，立刻就感觉到了对方的压力。他的刀法是常年与海浪搏击而练成，那汹涌澎湃的浪潮就像是四面八方涌来的高手，攻击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水无常势，更是无孔不入，因此小甘宁在一开始练刀的时候总是在精疲力尽之下全身湿透地回来。自然的力量是无限的，而甘宁也正在这种力量中不断千锤百炼着自己的身体，还有对刀法的理解和认识。 甘淼对甘宁的传授完全在于刀意，至于招式的变化，身法的配合全是甘宁在不断躲避浪花中自己创出来的。十年之后，他终于能在面对巨浪舞动长刀时站稳脚跟，而且能让自己的衣服保持五成的干燥，这已是非常了不得的成就。甘淼就曾经说过，如果甘宁的全身能完全不被淋湿，那刀法就将大成，进入天道高手的境界。 就算如此，甘淼还是把他随身多年的宝刀“击浪”传给了甘宁，因为他知道甘宁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甘宁从小就鲜衣怒马，身边伙伴无数，却从未遇到过对手。尤其是技成以后更是呼啸大海之上，无人敢直缨其锋。锦帆贼的名号至少有一半是甘宁打下来的，这也是他因为风帆被射落而暴怒出手的原因。 可这次他错了，因为他遇到了比他更强的人。吕布的枪并不是海浪，却比海浪还要猛烈十倍。他虽然不像海浪般到处涌来，可那极为简单的一刺就让甘宁连续变换了三种招式才勉强接下。吕布出招的速度天下无人能及，枪法的变化甚至在大脑思考的前面，随手一招都能无视甘宁的进攻，后发而先至，让甘宁只能变招防守。 他们虽然仅仅踩在那木板之上，而这木板又因没有固定而来回移动，可他们往来之间潇洒从容，就像是在平地上那样自然。一旁观战的曹煜一边感叹甘宁果然名不虚传，另一方面也在怀疑当初和吕布那三十招之约时，吕布是否手下留情了。他的太极剑虽然玄妙，可他的修为到底还不如吕布，如果吕布真的用尽了全力，他还能那样勉强应付么？ 甘淼也看出了甘宁已逐渐处于下风，若不是吕布觉得甘宁的招式比较奇特而故意让让他，好把甘宁的路子全都看透的话，恐怕这时甘宁已经败了。 已过中年的甘淼早已学会了稳重，可他还是忍不住也要出手了。甘宁是他的儿子，自然不能有什么差池，而且他确实也想知道这不起眼的商船里怎么会有如此高手，而这些高手又都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