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小姑的故事

    据村里人说，在一九八三年的一个秋天我的叔伯父两人在我们镇上一位小包工头手下当瓦工，当时他们正在建我们盘营口镇的供销社大楼。因大楼要赶时间完工，他们晚上便住在镇上的几间工棚里。有一个晚上，大家无所事事，便玩起了扑克牌。在玩牌的过程中，我的伯父和叔父两人与牌桌的石金山打了个赌，他们俩人说如果石金山能够连赢他们两人每人手中的三把牌，便把我的小姑张春燕下嫁给他。

    听到我的伯父和叔父如此一说，在场的人一片哄笑，接下来，我们村上也有许多人也参与了这个牌局，顺便成为了这句话的证明人。

    这个晚上石金山的手气特别旺，旺的都出乎在场者的意外；结果他分别连赢了我的伯父叔父两人三把牌，这一下玩笑开大了，我的伯父和叔父都傻了眼；连在场的人也都有些傻眼。

    本来，石金山平时就是个缺脑子的傻二楞，大家都没把他的智慧放在眼里，所以自认为聪明的伯父和叔父才敢和他在牌局上打赌，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真的输给了石金山，在众目睽睽下，只好兑现诺言。

    后来，我们村上当时在场的许多人都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都说，那一晚上乐坏了石金山，当他赢了我的伯父叔父后，在大家面前逼问他们两人是否说话算数，听伯父和叔父当众保证说话算数后，便跑出工棚，在外面的商店里赊了一条高档香烟；给我的伯父叔父每人塞了三包后，又给小包工头塞了两包，最后把剩下的两包香烟拆开后了，让大家一起享用。

    事后，伯父和叔父为了不在村人面前丢脸，果真遵守诺言，费尽了脑筋说通了奶奶，把我的小姑张春霞嫁给了石金山。为了这件事情，我的父亲张伏强与的伯父和叔父都闹翻了天，结果也无济于事。父亲只好咽下一口气，任凭他们安排小姑的婚事。

    父亲为小姑的婚事与伯父和叔父闹翻了也有他的原因。因为爷爷去世的早，伯父在爷爷去世前便结了婚，另起炉灶；当时父亲刚十八岁，在爷爷去世后随他一个未远房表兄学会了泥瓦匠，在村子外面挣工钱，每年按照定额给生产队交完一定工钱外，手头还能余下一些贴补家用，算是村上有出息的一个年轻人。我的大姑在伯父结婚时也出嫁了，家里也只有父亲支撑门面，守着守寡的奶奶和一个弟弟与两个年幼的meimei再艰难中度日。后来父亲结婚后，又把叔父也带出了徒，并帮他成了家。然而，我的叔父却根本不记他的恩情，与我的伯父串谋受了别人的礼钱，未经我父亲同意，把我的二姑许给了别人。二姑刚结婚没两年，又把小姑姑许给了石金山，并私底下也收了石金山不少好处。所以，父亲对此十分气愤；尽管气愤也无济于事，连奶奶也不听他的意见，而听从伯父与叔父的话，答应了小姑与石金山的婚事，弄的十分尴尬。

    当然，导致这种情况的出现，也不能完全怪罪奶奶，因为父亲的前妻是父亲在内蒙干活的时私带回的一个女子，没有经过明媒正娶，并且还是一个汉族，有着思想保守奶奶无法接受，她万事都不愿意接受父亲的意见。因此父亲非常生气，认为自己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却得不到尊重，所以对奶奶、伯父、叔父三人都都心存不满，尽管如此，他又不能置小姑的幸福不顾，因为小姑是他最疼爱的一个meimei，爷爷过世时，小姑只有两岁多，父亲看着她长大，所以对她的婚事很重视。另外，父亲曾经再建筑工地上与石金山一起呆过一年多光阴，知道，尤性格粗鲁，尤爱赌博，家景也很破败，怕小姑跟他在一起受罪，才执意反对。

    最终，反对无效，父亲只能咽下一口气，石金山和小姑结婚后，看他们平素里没有太多的经济收入，生活艰难，便把石金山带到身边教他泥瓦工手艺。教了两年，石金山出徒后，这才罢休。

    虽然，石金山刚开始随着父亲学艺时，对小姑也不错，但是一出徒，能自己揽活时，便露初了本性。再不把父亲放在眼中，平素里对小姑也开始是动辄打骂，并经常聚众赌博，闹的家中鸡犬不宁。经此之后，父亲对他彻底失望了，也懒得与他来往，对叔父与伯父积怨也深，在加上早年婚姻变故，对人情看的更淡薄，性格变的也非常粗暴；与年轻时期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父亲与石金山很少来往，因为奶奶对我特别宠爱的缘故，我经常被安排到三个姑姑家帮奶奶办一些事情，所以每年也会光顾石金山家中几次，

    可能是感念父亲的一点恩德，小姑姑也对我也很疼爱，石金山平实对我也不赖。但是，因为经常来往他们家中，目睹石金山对待小姑的态度，我对他一直心存芥蒂。若不是奶奶指派的缘故，我现在也不愿意上他的家门，更懒得见他。尤这次奶奶病在炕头，让小姑陪几天，他竟然如此德性，更是让我心寒和反感。不过，小表妹石丽红一直都很喜欢我，一见到我便十分快乐，这一点也常令我欣慰。

    姑姑走后，不愿面对石金山，拉着小表妹石丽红的手，我们一起到院子里玩“狼吃羊”的游戏，这个游戏是在地上划一个正方形，然后再分成九个小格，在正方形内几个小格的拐角放六块小石子代表羊，对面正中一个拐角放一只大石子代表狼，羊一旦把狼围到死拐角，无路可行，就等于战胜了狼，并消灭了它。如果羊不能把狼围到死拐角，而使它能有更大的空间里活动；那么羊就会被逐渐消灭。

    一年前，小表妹就从我这里学会了玩这个游戏但是她一直玩的不太好；每次她玩的时候都喜欢充当狼，让我当羊，但是，因为玩的不熟练，总是败在我的手里，这次刚上手的第一局同样如此。看着败在我手里的小表妹石丽红有些她着急的样子，第二局我有意让她赢了一局。这一下总算让她乐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