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窥破大墓斩血红
自从我被捉来，黄阿四的所作所为很令人感到奇怪，包括送我骡马铃铛等等。他说淑娴是他媳妇儿，可淑娴根本就不承认。他们之间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包括土爷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也搞不明白，反正也不关我的事，权且让他去好了。土爷闪到他跟前，说道：“小四，千万别鲁莽！这可是会送了命的！”黄阿四连劈两刀，答应道：“恩师……” “小子，你还等什么！快过来！”土爷发怒了。这是不去不行呀，若是将他惹恼，也落不到好下场，还不如上去凑凑场子。我赶紧提刀上去帮忙，这下又成了四人围攻血红的场面。 我一上来情况果然有所好转，四人分别站在四角将血红困在中间，只要它从任何一个方向突袭都会遭到攻杀。土爷一边使刀一边吩咐说：“尽量缩小圈子，待合适的机会再消灭它，千万别让它撞上了！” 还敢让它碰上，黄阿四胸前已经烂了一块，绕是他皮厚rou粗，换作别人早就鬼哭狼嚎了。 几人同血红足足耗了半个时辰，他们是连连变化刀法剑法的，我又不敢使用家传武艺，只得将彭叔叔传我的一套功夫连着使，偶而走出几招，本来是砍左的却砍了右。墓室中开始下起了寒霜，血红已经完全丧失了体色，变成了黑黢黢的一团。土爷吩咐说：“是时候了，都守好自己的位置！”说着，他一出刀便是般若刀法，我们知道这套刀法的威力，于是纷纷让开。 土爷三刀使完接着又是三刀，血红移动的速度慢了许多。土爷横刀一拦，血红在墙上一蹦哒，正好来了个硬碰硬。土爷朝后退了一大截，淑娴扶住他说：“爹……”土爷喷了一口鲜血，摆了摆手说：“没事，还死不了！”再看血红时，已经破成了两半，黄阿四急冲冲地赶过去用马刀一插，血红散成一团黑灰。 血红死已死，墓室一下变得十分寒冷，那个原本热气腾腾的水池逐渐结了冰。土爷轻咳几声说：“刘山河还真说准了，这血红真难对付，若不是按他当年的指点，别说杀死血红了，就连如何进入这个墓冢都是一件难事！” 这土爷也真是，杀死血红就杀死了嘛！怎么总是提起有关我爷辈儿的事。他向黄阿四吩咐说：“小四，叫他们把东西拿下来！”黄阿四在水池边一阵吆喝，上方传来阿福阿贵的应答声。 他们的声音是从上方传下来的，我在洞口望了望，发现水池的另一边有两块滚圆的圆石，这正是滚石阵中的那两块圆石。阿福阿贵正背着两大包东西往下滑。这一奇怪的现象令我感到十分奇怪。土爷说：“小子，不用看啦！这个墓洞直接连通到外面的洞口。”我忍不住问：“这怎么回事？” “我早就说过，墓室就在热泉的下面，当时我们看到的是幻觉。”土爷说话之余阿福阿贵已经滑到洞底。二人也很诧异，黄阿四哆哆嗦嗦大致说了一下。土爷说：“现下不是时候，有什么回去再说！”两人很麻利地打开包裹，土爷戴上一双胶皮手套，让我们先去开棺。我自是怕的很，其余几人倒是十分利索。 拿铲子的拿铲子，拿钎的拿钎。黄阿四围着棺裹转了几圈问：“恩师，这是要开哪具？”土爷指了指两具较小的说：“就这！” “爷，怎么不开大的？”阿福似乎不明白。土爷说：“叫你开就开，哪来的那么多废话！”阿福吃了闭门羹，一脸甚是委屈。土爷接着说：“大的棺裹是空的，所以不用开！” “这……这怎么可能？”我也十分震惊。因为从棺裹的摆设来看，两具小棺裹应该是陪葬棺，大的才是墓主人。土爷叹气说：“一路发生的事都被言中，他说里面没有东西估计也差不多吧！” 我心中泛起疑问，照土爷所说我爷爷应该是个很神奇的人，难道他真有这么神？他到底告诉了土爷多少东西！只见黄阿四拿着铁钎在棺裹的四角一番撬动，而后说：“可以动手了！” 土爷站到棺裹前鞠了一躬，我知道这是盗贼的行规，吃这门饭的都有讲究，活人坏了死人的安身地，自是做了缺德事。他们往往会求得内心的安宁，打开棺裹之前会对死人行个礼数，以示打扰。 黄阿四向阿福阿贵招了招手。二人跟着用铁钎插入事先打好的钻孔之中，然后一声吆喝，棺裹发出“噗”的一声闷响，一股发腐的恶气直直扑面而来。我以为又是僵尸出来，连忙往后急退。淑娴拉住我说：“你怕个甚？只是胀气而已！” “胀气？”我听都没听过。黄阿四解释说：“这棺裹是由上等金丝楠木制成，气密性非常好！一经封好很难再于空气接触，时间长了自然就有胀气！” 竟然是这样，棺裹我见的不少，而且棺与裹是两种不同的东西，棺是指棺材，裹指的是容纳棺材的东西。一般来说，过去的发财人家才采用棺裹，因为棺裹有两层，外面一层用来安放棺材，棺材里面再搁置死者。棺裹入墓后，先腐烂的是裹，后才是棺，当棺裹全部腐朽至少也是上百年。若棺裹是经能工巧匠打造，再漆上正宗的土漆（土漆：漆染棺材的一种油漆，南方有一种土漆树，可以熬制土漆，在熬制的时候非常危险，土漆散发的气味可使人生鸡皮疙瘩，而且很久不消，此漆有保护棺材长久不腐的作用。），气密性会相当好，这样一来，可保人尸百年或千年不化。 也正是这样，所以盗墓人会遇到在开棺的时候发现里面的人如同活人一般，当死尸一遇空气便会立即变成黑炭。我对这些还是知道一二，可他们说得胀气就不知道了。土爷在棺裹在瞅了几眼，自言自语说：“希望就在这里面！” “恩师，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黄阿四也等得焦急。土爷并不理睬他，只是用马刀在棺材上几敲，向我们挥了挥手说：“都退开！” 淑娴有些不愿意，土爷再次摆手。我们退了一段，土爷身子往下一沉，马刀顺着棺材盖子往后直滑，见他动作怪异，表情紧张，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突然，他伸手抵住棺材的小头，而后一声暴吼。棺材盖嗙的一声被掀开。土爷顺势抓住将其竖在胸前，棺材中密密麻麻射出上百支暗器。黄阿四一把将我按在地上，吼道：“趴下！”只听得墓壁上叮叮一阵清响，阿福就要往起来爬，土爷躲在棺材盖后吆喝说：“别乱动，还没完！” 果然，一轮刚过，接着又是一轮。土爷面前的棺材盖子插了一大片暗器。阿福忍不住说：“好歹毒的机关！” 歹毒就歹毒，谁让你们来盗墓的，没射死你们就算好的。土爷向我们招手说：“好了！”我一阵抱怨就向棺裹靠拢。 走进一看，棺材中只有几个发射机括的消息，没有人骨，也没有金银珠宝。我觉得有些奇怪，这分明就是陪葬棺，怎么连块银子也没有。土爷用马刀在棺材里一番搅动，底板下也没有夹层，看来确实没有东西。土爷拔下暗器看了几眼说：“这是蛇锥！是由三分黄金购制而成！” 在土爷手中可以清晰看出蛇锥周身发黄，长约一寸，锥头还真像个蛇头。阿贵一听黄金，顿时眉飞色舞，忙说：“爷……”他伸手就要去拔。土爷踢了他一脚，怒道：“别找死，这上面都喂有剧毒，稍稍沾上便会全身化脓而死！” 阿贵吓着了，只有眼巴巴望着地上的蛇锥干着急。居然是有剧毒的东西，怪不得土爷提前就准备好了胶皮手套。蛇锥是不敢动，土爷走到另外一具棺材面前说：“来，打开它！” 我有点害怕，要是里面再有更为厉害的机关那该怎么办？黄阿四等人也没动。土爷摇了摇头说：“这具棺裹很安全，里面装的是口鼎！”我有些半信半疑，土爷似乎胸有成竹，朝黄阿四招手说：“小四，打开它！”黄阿四先是一愣，接着以同样的方法将棺裹打开。裹是开了，可棺还是有些心虚。土爷走到棺材前，摇头说：“这点胆量都没有！”他伸手搭在棺盖上一使力，棺材顺应而开。我们绷着的心总算落下了，这次真的没有机关，在棺材中躺着一只一尺多高的圆鼎。土爷脸露喜色，轻轻将鼎搬出来，惊得目瞪口呆，半天一句话不说。 鼎呈圆形，三只足，鼎身纹有两条缠绕的蟒蛇，空白处又有许多弯弯曲曲的图形，看似像字又像画，蟒蛇和图形都是采用的镂空雕，甚至连蛇身的每一片麟都清晰可见，一笔一画均是那么的流畅，似有呼之欲出的景象，其画工之深，雕工之巧，真属世间罕见。 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如果一直盯着鼎上的某个部位看，会发现蟒蛇跟图形似乎活了一般，在空中四下飘荡，扰得人心神不定。 突然，阿福开始手舞足蹈的乱叫，土爷一把将他震开，急说：“别看了，这鼎邪门儿的紧！”阿福揉了揉眼睛，颤颤惊惊地说：“这……这是一口魔鼎，会乱人心神！”其余几人都有些头晕，看来也是差点被迷了心智。土爷用一个帆布袋子将鼎装好，说道：“先离开！此墓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