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半截讲述未知秘
流沙还在继续，我探不出黄、麻二人身在何处，于是让阿花咬住绳子，然后将它轻轻拖出。阿花很是机灵，将绳子在香炉上缠了几圈。我抓着绳子平躺爬出，费了好大劲力才爬出沙坑。我心里明白，此刻若不对他二人实施救治，恐怕有生命危险。 我没多想，当即在青铜剑剑柄缠住绳子，运起全身力气，陡然腾空，将剑插入头顶的石缝中，然后将绳子的另一端缠在身上，一路遛至沙坑。 我双手在坑中刨啊、挖啊，沙子犹如流水，刚刚分开马上又愈合到一起。哎，到此刻我才知晓古人的智慧，流沙阵真是如此厉害。刨了一阵还是不见他们人影，我有些着急，索性用外衣包住头部，力冲双掌，陡然钻进沙中。 突然，有两双手正在胡乱狂抓，我心下一喜，知道定是黄、麻二人，于是急忙将他们拉出。黄阿四还能动弹，麻子已是奄奄一息，身上背的水壶也不知去向，我左右一寻，顿时想到办法，于是扯开裤腰带，朝他脸上撒了一泡尿。麻子一阵扭曲，哼哼了几声。 见二人并无性命之忧，我算是松了口气，接着靠在墙边休息。黄阿四骂道：“老弟，这次多亏你了！不然兄弟再也见不得天日！” “四哥别客气，你也照顾我不少！想想你还给过我一只黑驴蹄子呢！”回忆起初到土爷家中那番情形，我忍不住一阵好笑。黄阿四摆了摆手说：“老弟，这事儿你都还记得啊，那个骡马铃铛可是好东西哦！不过，恩师栽培你可算是费劲了苦心！不然，哪有你今天的成就！” “四哥说得极是！”我突然想起跟他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他的身世，以前碍于土爷跟淑娴在场，可现在不一样了，于是便问：“四哥哪里人？家中亲人是否安好？”黄阿四叹气说：“这事说来话长，老弟是否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我见麻子还在熟睡，知道一时半刻肯定是走不了，于是答应说：“噢，如此甚好！” 良久，黄阿四才说：“三十年前，在长沙马王堆附近，有一门黄姓望族，族中人丁兴旺，上上下下五六十人。老大黄敬业成家立业，膝下有四子，最小的一个年幼时很调皮，父母老年得子，更是疼爱有佳，不过一直没有何时的名字，便临时唤作阿四。”我忍不住插嘴说：“难道就是四哥你？”黄阿四点了点头说：“不错，正是我！”我说：“这不是好事儿么？四哥的出生可比我幸运多啦！”黄阿四淡淡一笑，说道：“的确是这样，小时候我过的是少爷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是，在我十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发生了什么事？”我见他神情紧张，眼中充满了仇恨。黄阿四咬牙切齿地说：“这都是庞家人的错！是姓庞杀了我们一家五十几口！”我说：“四哥出生大富大贵之家，可算是一方豪杰，这姓庞的到底是什么人，敢在你们头上动土？”黄阿四一刀砍在地上，发出嗡嗡响声，吓得阿花站起了身子。他眼中爆出精光，气氛说：“这都是因为我家的一幅藏宝图！” 黄阿四越说越蹊跷，怎么又出来一张藏宝图？我忍不住问道：“什么藏宝图？”黄阿四叹气说：“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我祖上本是九公主手下的一名护卫，这都是他留下来的。” “谁是九公主？”我没听过这个名字，更不知道什么公主。黄阿四淡淡一笑，说道：“崇祯的女儿！”我越听越离奇，他祖上怎么还沾上皇亲了。黄阿四说：“当年，李自成率兵攻入北京，崇祯皇帝自缢而死，九公主在大内高手的保护下逃脱。”我说：“这很正常，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保主心切只是人之常情。” “不错，正是因为这样，此后便有了反清复明一连串事情发生！”黄阿四情绪较为激动。我说：“难道这件事的背后主使者会是九公主？”黄阿四说：“你想想，属于自己的东西，你想不想拿回来？” “噢？也是这么回事，可是清兵入关之后战力颇强，要想反清复明也不是那么容易！”我也只是小时候听说书之人讲过这些，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倒是不大清楚。黄阿四说：“我的这个祖宗除了一生好武艺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本事，那就是可以联络崇祯的旧部。大明灭亡之后，九公主聚集爱国人士凑集钱粮，准备起事！他也就忙着跑跑腿，传达传达信息。有一次，祖上到了前朝一位老臣家中，这名老臣一听说九公主要起事，将家中的藏宝图交给了他，要求务必转达！”我取笑说：“还有这等好事？要是换做我，拿上藏宝图就回家好生研究！找出其中宝藏，吃喝玩乐一辈子不用愁！” “嘿，祖上还真是这么做的！”黄阿四双眼一亮。我心想，你老祖宗还真是心黑，人家光复家业的希望就败在他手中。黄阿四接着摇了摇头说：“也正因为这样，此后家里一直都没太平过，前来生事的人一拨接一拨。为此，祖上举家搬迁不下十回，更别说寻找其中的宝藏！” “这是不义之财，肯定很多人惦记！”我为他祖宗的所作所为感到有些不耻。黄阿四叹息说：“是啊，惦记的人多了，麻烦也是接二连三。很多小偷光顾过我家，不过都没着落。但是，这姓庞的不曾走运，被父亲发现。庞氏兄弟一不做二不休，将家里的老小杀了精光，最后在父亲身上割下一块人皮拿走了！” “难道藏宝图刻在人身上？”我心想，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黄阿四说：“是的，只有上辈人在临终前才能传与后人！”我心想，黄阿四老是口口声声提到姓庞的，于是问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为何四哥又躲过了一劫？”黄阿四冷眼一抬，说道：“庞氏家族是武学之家，擅长使用长剑。当年，我陪同管家抓耗子，见父母兄弟被杀。他将我塞进门厅后的花丛中，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能作声，这才逃过了一劫！”我想起黄阿四曾提起过火烧庞家，禁不住问道：“四哥曾经说过一把火烧了庞家，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你四哥生平的一大快事！想起这事，比多活十年都高兴！”黄阿四一提这事，顿时乐了。 “快说说！”我想知道其中的缘由。黄阿四说：“旁氏兄弟得了藏宝图自是十分高兴！可又不能立即寻宝，一是担心露出破绽，二来藏宝图过于复杂，要想在短时间内勘破也不是易事，于是整天闷在家里研究。我报仇心切，一直悄悄守在院子外，可就是都没下手的机会。”我说：“那是肯定，人家学武，你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哪是敌手！”黄阿四微微一笑，说道：“事不凑巧，这天夜里，天刮起了大风。我心想，真是天助我也。等他们熟睡之后，于是悄悄潜入院子中，在厢房外添置了几捆干草，然后放了一把火，大火烧得通天亮，活活烧死几十人！庞氏兄弟纵然功夫再高强，但终究敌不过大火。可遗憾的是，让那个小杂种逃脱了！” “噢？大火之下还能逃脱？”我确实佩服他，一个小子居然有这么大胆。黄阿四很得意，接着说：“这都怪我一时疏忽，忘记堵住客房的门窗。当时，大火烧得很猛。我闪到一个角落，正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高兴。突然，一个身着长袍的男人突窗而出，跟着传来一阵小孩的哭声！那黑影从墙头一翻而过，从那孩子身上飘落出这个玩意儿！” 他递给我一张锦帕。我拿着锦帕的一瞬间，顿时傻眼了。这是封血书，跟淑娴的那张锦帕十分相像，上面写着一个名叫庞琴的生辰八字。黄阿四曾说过淑娴是个孤儿，想想倒也有这种可能，不过他俩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就没发现么？要真是这样，那他所说的长袍男人岂不是土爷？ “四哥确定那名长袍男子就不是庞家中人？”我有些不解。黄阿四说：“这点你就多心了，我在庞家周围潜伏了一个多月，他们的功夫路数早已烂熟于胸！我之所以说逃跑了一个小杂种，那是因为长袍男人要比庞氏兄弟的功夫高得多，而且不是同一门路。我曾亲眼看见庞氏二房抱过一个小杂种！” “原来是这样！”我已渐渐明白。黄阿四接着又说：“这么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可岁月不饶人，一晃就过去了二十多年！” 我心想，幸亏你没找到那人，不然依照你的个性，不将别人碎尸万段肯定不罢休。好歹你家还剩了个独苗，你将人家赶尽杀绝，真是有点过分。黄阿四说的藏宝图很诱人，我也想知道里面究竟埋藏的是什么宝藏，禁不住问道：“四哥可知藏宝图记载的什么内容？”黄阿四摇了摇头说：“这个.....这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