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节 真言之秘
玄苦法师遮不住眼神中无尽的震撼，道：“这第二字真言是五字真言的核心，时间和速度是万物存在的根本。老僧相信，殿下有此基础，很快就会领悟其余三字真言的妙谛。老僧去日无多，已没有机会领悟剩余两字的奥妙，今天看到殿下轻而易举地击破屏障，悟得真言，再无遗憾之事。” 燕枫此时有无数话要问，听玄苦法师说的蹊跷，微微一怔，道：“法师何出此言？” “殿下，看你眼神，老僧知你心中有无数疑问，我们还是先说五字真言的事吧。殿下领悟力之强，固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老僧觉得应该另有大际遇，接触过佛道两界的最高秘境，否则断不会如此轻易地结出手印，悟到五字真言的奥妙所在。” “法师说得对，我曾有幸见过天道感应真图。” 玄苦法师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怪不得！佛道虽是两途，但殊途同归，佛、道的根本都在‘天道’两字。老僧听闻天道感应图已经数百年未曾出世，殿下能够看到真图，福泽深厚不说，恐怕更要担起天下大道昌盛的责任。天道感应图每出世一次，大道都要纷乱一次，所以说，能见到天道感应图固然是幸事，但对黎民百姓来说，却是祸事。此图一出，往往预示着世道存在兵争。” 燕枫轻轻“啊”了一声。 “天下纷纷扰扰，数百年一个轮回，这也符合天道有损的本意。殿下既然有缘见识天道感应图，预示着这纷争的乱局最终要靠殿下收拾，任重而道远呐。” 燕枫摇摇头，道：“天下纷争，皇朝更迭，受苦受难的从来都是黎民百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善哉，善哉！殿下心系黎民，必能减轻全天下苍生的苦楚。”玄苦法师满脸慈悲之色，道：“……也是，若非心胸宽广，亦难以领悟这五字真言。” “法师，我有一事不明。” “殿下请说，老僧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定’字真言，若是交手时突然使出，势必使对手动作迟缓，而自己仍能保持原来的速度，岂非无往而不胜？” “问得好！”玄苦法师微笑点头，“这是因为殿下尚未悟透五字真言。能不能‘定’住对手，主要看双方境界的差异和天道的理解。一般来说，你的境界越高，对手境界越低，‘定’住对手的时间越长；若是境界相同，只能稍稍迟缓对手的速度，时间在数息之间；若是对手的境界比你高，起的作用极为有限，可能只有一到二息，甚至不到一息时间；如双方境界相差悬殊，非但‘定’不住对手，反而给自己带来伤害，因为对敌过程中施展手印，口吐真言都需要耗费时间和真元。” “哦，原来如此。” “还有，境界是一方面，对天道的感悟也是一方面。在天道感悟方面，殿下应该具有优势。不过，对敌过程中施展手印，越熟练越好，如果结一个手印都要花费不少时间，对方功夫又很高的话，来不及结手印已经身受重创了。” “法师指点的是。” “殿下对佛门手印熟悉？” “不熟，请法师指点。” 玄苦法师连结了几个繁复玄妙的手印，边结手印边说道：“殿下，这是如意宝印……”双手一阵变化，成虚心合掌，二手小指，拇指相合，余指略屈，如开敷莲华形状。 然后，玄苦法师又是一变，手势玄妙变化的同时，气势为之一变，五指连弹，手势繁复，刹那间玄苦法师看上去如岳临渊，不动如山，脚下长了根一般，道：“这是不动明王根本印。” 燕枫只感觉玄苦法师如山般不可动摇，脸色一变，不由地赞一声：“厉害！” 玄苦法师气势又是一变，双手交叉，两拇指伸竖指端相触；二食指中节直竖，以两食指端拇指；此外，小指、无名指、中指六指相交叉衬著拇指暨食指，道：“此为阿陀定印……” 随即，玄苦法师又是一阵繁复变化，以左膝托左手，掌心向上，右手同左手一般，重叠于左手之上，两拇指指端相拄，说不出玄妙难言，道：“此为法界定印，此两种定印均和‘定’字真言有关，你要反复练习。” 燕枫在玄苦法师接连施展手印时，双手竟不能控制般生出许多变化，和玄苦法师的手印一一对应，虽然手势略有不同，但表现出来的气势却是一般无异。 这次，轮到玄苦法师击节赞叹：“殿下，你和我佛有缘，你印非我印，却同样深合‘定’字真言的奥妙，结印速度更快，妙之极亦。” 燕枫第一次领悟到佛家手印的玄妙，心痒难忍，道：“请法师再说佛法。” 玄苦法师微微一笑，道：“殿下，你现在是地冲境吧？” “法师好眼力。” “老僧四十年前就踏入御气境，你来对我施展‘定’字真言。” “好！” 两人分开站好，燕枫脑中浮现天道感悟图中的第四图，一个手印快速结出，真气锁定玄苦法师，元力从丹田处涌上舌尖，喝一声：“定！”刹那间只感觉体力真气元力被抽尽，人像虚脱了一般软弱无力……看玄苦法师时，却见他双手在胸前微微一顿，全身被定住了一个刹那，手上汗毛根根挺立，然后顺着一个方向歪曲，满脸惊诧之意。 大惊道：“殿下好厉害！按道理说，老僧已经开窍二百七十多个，元力灵气何止你数倍？境界相差这么大，你应该无法吐出真言才是，谁知你不仅能对我使出‘定’字真言，而且，老僧感觉至少被定了一息时间，违反常理。” “法师，我结的手印其实是天道感悟图的第四图，和你接的手印不同。” 玄苦法师连连摇头，道：“怪不得先辈祖师常说，天道感应图是佛、道两界的根本大法，其余都是分支，果然神妙难测。如此看来，你用天道感应图结手印，口吐真言，至少能定对手一息时间。” 一息时间虽短，但在对敌生死搏杀时往往能决定胜负，燕枫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虽然现在对上御气境以上的对手毫无机会，一息时间自己损耗的真气元力都来不及补充，但对上天玄境第一层的对手，未尝没有机会。 燕枫不由地说道：“法师，我勉强对你喝出真言，全身法力都消耗一空，真要对敌还是没用。” 阿九闻言笑道：“殿下，也有用的，若是我帮你出手，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想起阿九可以附身剑上，等以后取到轩辕剑更可以成为剑灵，对敌的时候无疑多了一次保命机会，燕枫笑道：“阿九说的对，玄苦法师，太感谢了。” “哪里，殿下能把五字真言传下去，就是对我佛最大的贡献。老僧极为欣慰……殿下，我再给你试验第三字真言。” 玄苦法师脸含微笑，双手一上一下合在一起，放在胸前，随即十指一阵连续变化，左手于脐前结金刚拳印，右手结施无畏印，喝一声：“嘛！” 燕枫全身一震，忍不住连退几步，回头看时，阿九也连退几步，眼中只看到玄苦法师法身如金刚，体形陡然间变得又高又大，明知是幻觉，但忍不住又退几步，说道：“法师，好厉害！” 不一会，真言效果消失，玄苦法师微微笑道：“五字真言，前二字是一对一的，后三字可以一对数人、一对百人、一对无数人。至于能让多少人受到真言的影响，则要看你的能力。” 阿九忍不住说道：“看起来厉害，但真正的用处却没有第二字‘定’有用。” 玄苦法师连连摇头，道：“错亦，五字真言，一个字比一个字威力大，女施主试想，若是两军对阵，双方进行冲锋，一字吐出，使敌军由冲锋变成后退，我方骑兵冲上去，结果会怎样？” “啊！” “啊！” 燕枫和阿九悚然动容，若真的像玄苦法师所言，五字真言练到登峰造极，在战场上一旦施展，起效果远远胜过世间一切武功。 两军对阵勇者胜！一方气势压倒对方，如澎湃的巨浪一涌而出，对方阵脚一旦松动，被碾压过去，胜负顷刻间便可以分出，呈现一面倒态势。 这个手印燕枫却是无法结出，他心知没这么容易，也不急于一时，站起身深深施了一礼，道：“谢谢大师，五字真言确是无价之宝。将来若真的可以底定天下，我发誓一定鼓励官府在各地建造寺庙，发扬佛学，光大佛教。” “善哉，善哉，有殿下一言，老僧死无可撼。” “法师，光大佛教，你正有用武之地，何以口出不吉之词？” 玄苦法师叹口气说道：“天下即将生变，乱世多出妖孽。老僧决定过了正月重出江湖，宋国的张独眼、齐国的丛万山等人据说近期都下山了，首恶不除，苍生多遭荼毒，老僧既然知道此事，又怎能置身事外？此次离京，能不能再回来，却是两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