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红楼四十一 雅？俗？ 一
““第四十一回，栊翠庵茶品梅花雪，怡红院劫遇母蝗虫”，题目“对比”强烈，所谓一极雅，一极“俗”， ““话说刘姥姥两只手比着说道："花儿落了结个大倭瓜。"众人听了哄堂大笑起来。于是吃过门杯，因又逗趣笑道："实告诉说罢，我的手脚子粗笨，又喝了酒，仔细失手打了这瓷杯。有木头的杯取个子来，我便失了手，掉了地下也无碍。"众人听了，又笑起来。”，有“发挥”， ““凤姐儿听如此说，便忙笑道："果真要木头的，我就取了来。可有一句话先说下：这木头的可比不得瓷的，他都是一套，定要吃遍一套方使得。"”，贾府什么没有？ ““刘姥姥听了心下敁敠道："我方才不过是趣话取笑儿，谁知他果真竟有。我时常在村庄乡绅大家也赴过席，金杯银杯倒都也见过，从来没见有木头杯之说。哦，是了，想必是小孩子们使的木碗儿，不过诓我多喝两碗。别管他，横竖这酒****儿似的，多喝点子也无妨。"想毕，便说："取来再商量。"”，正是要为后面的“母蝗虫”做“准备”， ““凤姐乃命丰儿："到前面里间屋，书架子上有十个竹根套杯取来。"丰儿听了答应，才要去，鸳鸯笑道："我知道你这十个杯还小。况且你才说是木头的，这会子又拿了竹根子的来，倒不好看。不如把我们那里的黄杨根整抠的十个大套杯拿来，灌他十下子。"凤姐儿笑道："更好了。"鸳鸯果命人取来。”，这两个贪玩的！ ““刘姥姥一看，又惊又喜：惊的是一连十个挨次大小分下来，那大的足似个小盆子，第十个极小的还有手里的杯子两个大；”，正是要刘姥姥多喝，所以“极小”的还有两杯， ““喜的是雕镂奇绝，一色山水树木人物，并有草字以及图印。”，都可以称是不一般的艺术品， ““因忙说道："拿了那小的来就是了，怎么这样多？"凤姐儿笑道："这个杯没有喝一个的理。我们家因没有这大量的，所以没人敢使他。姥姥既要，好容易寻了出来，必定要挨次吃一遍才使得。"”吓刘姥姥， ““刘姥姥唬的忙道："这个不敢。好姑奶奶，饶了我罢。"贾母、薛姨妈、王夫人知道他上了年纪的人，禁不起，忙笑道："说是说，笑是笑，不可多吃了，只吃这头一杯罢。"刘姥姥道："阿弥陀佛！我还是小杯吃罢。把这大杯收着，我带了家去慢慢的吃罢。"说的众人又笑起来。”，刘姥姥也知道这杯子值钱？ ““鸳鸯无法，只得命人满斟了一大杯，刘姥姥两手捧着喝。”，杯子确实够大， ““贾母薛姨妈都道："慢些，不要呛了。"”，说得好，呛酒可不是好玩的， ““薛姨妈又命凤姐儿布了菜。凤姐笑道："姥姥要吃什么，说出名儿来，我搛了喂你。"”，凤姐儿此举有意思，莫非想听刘姥姥报菜名的笑话儿？ ““刘姥姥道："我知什么名儿，样样都是好的。"贾母笑道："你把茄鲞搛些喂他。"凤姐儿听说，依言搛些茄鲞送入刘姥姥口中，”这个动作却是有趣， ““因笑道："你们天天吃茄子，也尝尝我们的茄子弄的可口不可口。"刘姥姥笑道："别哄我了，茄子跑出这个味儿来了，我们也不用种粮食，只种茄子了。"”，此处又很写实，从侧面写出贾府的“菜”是如何做的， ““众人笑道："真是茄子，我们再不哄你。"刘姥姥诧异道："真是茄子？我白吃了半日。姑奶奶再喂我些，这一口细嚼嚼。"凤姐果又搛了些放入口内。刘姥姥细嚼了半日，笑道："虽有一点茄子香，只是还不象是茄子。告诉我是个什么法子弄的，我也弄着吃去。"”，刘姥姥这话却“天真”， ““凤姐儿笑道："这也不难。你把才下来的茄子把皮籤了，只要净rou，切成碎钉子，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脯子rou并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都切成钉子，拿鸡汤煨干，将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里封严，要吃时拿出来，用炒的鸡瓜一拌就是。"”，这就是茄子， ““刘姥姥听了，摇头吐舌说道："我的佛祖！倒得十来只鸡来配他，怪道这个味儿！"”，这大概就是能用“天壤之别”来形容的，至于这种“天壤之别”是好是坏，曹雪芹也没表明什么态度，不过总之一点，贾府的各项花费不但不少，而且基本上是少不下来的， ““一面说笑，一面慢慢的吃完了酒，还只管细玩那杯。凤姐笑道："还是不足兴，再吃一杯罢！"刘姥姥忙道："了不得，那就醉死了。我因为爱这样范，亏他怎么作了。"鸳鸯笑道："酒吃完了，到底这杯子是什么木的？"刘姥姥笑道："怨不得姑娘不认得，你们在这金门绣户的，如何认得木头！我们成日家和树林子作街坊，困了枕着他睡，乏了靠着他坐，荒年间饿了还吃他，眼睛里天天见他，耳朵里天天听他，口儿里天天讲他，所以好歹真假，我是认得的。让我认一认。"一面说，一面细细端详了半日，道："你们这样人家断没有那贱东西，那容易得的木头，你们也不收着了。我掂着这杯体重，断乎不是杨木，这一定是黄松做的。"众人听了，哄堂大笑起来。”（XX注：他们笑什么？（外人注：我又不是木业专家，我怎么知道？）） ““只见一个婆子走来请问贾母，说："姑娘们都到了藕香榭，请示下，就演罢还是再等一会子？"贾母忙笑道："可是倒忘了他们，就叫他们演罢。"那个婆子答应去了。不一时，只听得箫管悠扬，笙笛并发。正值风清气爽之时，那乐声穿林度水而来，自然使人神怡心旷。”，好一个穿林度水而来！ ““宝玉先禁不住，拿起壶来斟了一杯，一口饮尽。复又斟上，才要饮，只见王夫人也要饮，命人换暖酒，宝玉连忙将自己的杯捧了过来，送到王夫人口边，王夫人便就他手内吃了两口。”好细节，仍旧写实，（XX注：这又是什么意思？（外人注：人家母子情深，什么什么意思？）） ““一时暖酒来了，宝玉仍归旧坐，王夫人提了暖壶下席来，众人皆都出了席，薛姨妈也立起来，贾母忙命李、凤二人接过壶来："让你姨妈坐了，大家才便。"王夫人见如此说，方将壶递与凤姐，自己归坐。”，注意，王夫人虽然话极少，但心里什么都注意着，上面这些就是重点写王夫人的，一也许，这种“娱乐”“让”与凤姐儿和鸳鸯，但其余一些重要的“正事”，真正决定权却在王夫人，王夫人在此处言语极少的真正原因是因为贾母在，古时这样的贾府，做媳妇能做到王夫人这地步，想必贾母已经十分满意，除了少一些趣味以外，但有凤姐儿、鸳鸯甚至薛姨妈来填补已足够（XX注：...为何要写得如此之细？（外人注：也许难得写这样的场景，所以写得细点？）） ““贾母笑道："大家吃上两杯，今日着实有趣。"”，贾母难得有这样一天， ““说着擎杯让薛姨妈，又向湘云宝钗道："你姐妹两个也吃一杯。你meimei虽不大会吃，也别饶他。"说着自己已干了。”，可见这这酒当然可以称为“美酒”， ““湘云、宝钗、黛玉也都干了。当下刘姥姥听见这般音乐，且又有了酒，越发喜的手舞足蹈起来。”，那一大杯酒开始发作， ““宝玉因下席过来向黛玉笑道："你瞧刘姥姥的样子。"”，果然在众人之间显得比较突兀， ““黛玉笑道："当日圣乐一奏，百兽率舞，如今才一牛耳。"众姐妹都笑了。”，黛玉的性格，如此说，还算是轻的， ““须臾乐止，薛姨妈出席笑道："大家的酒想也都有了，且出去散散再坐罢。"贾母也正要散散，于是大家出席，都随着贾母游玩。”，自家园林，游玩起来果然畅意， ““贾母因要带着刘姥姥散闷，遂携了刘姥姥至山前树下盘桓了半晌，又说与他这是什么树，这是什么石，这是什么花。刘姥姥一一的领会，”，这两人却真似好老姐妹一般了，特别是借着酒意， ““又向贾母道："谁知城里不但人尊贵，连雀儿也是尊贵的。偏这雀儿到了你们这里，他也变俊了，也会说话了。"众人不解，因问什么雀儿变俊了，会讲话。刘姥姥道："那廊下金架子上站的绿毛红嘴是鹦哥儿，我是认得的。那笼子里的黑老鸹子怎么又长出凤头来，也会说话呢。"众人听了都笑将起来。”刘姥姥的话总是朝着“有趣”的方向去， ““一时只见丫鬟们来请用点心。贾母道："吃了两杯酒，倒也不饿。也罢，就拿了这里来，大家随便吃些罢。"丫鬟便去抬了两张几来，又端了两个小捧盒。揭开看时，每个盒内两样：这盒内一样是藕粉桂糖糕，一样是松穰鹅油卷；那盒内一样是一寸来大的小饺儿，”，（XX注：曹雪芹不知写过多少吃的东西了，难道他做过厨师？（外人注：对这个感兴趣不可以吗？）） ““贾母因问什么馅儿，婆子们忙回是螃蟹的。贾母听了，皱眉说："这油腻腻的，谁吃这个！"那一样是奶油炸的各色小面果，也不喜欢。”，贾母倒很会保养， ““因让薛姨妈吃，薛姨妈只拣了一块糕；贾母拣了一个卷子，只尝了一尝，剩的半个递与丫鬟了。”，这里“无意”中透露一个信息，贾母尚且可能偶而会如此，贾府这样的事发生得应该是非常多的， ““刘姥姥因见那小面果子都玲珑剔透，便拣了一朵牡丹花样的笑道："我们那里最巧的姐儿们，也不能铰出这么个纸的来。我又爱吃，又舍不得吃，包些家去给他们做花样子去倒好。"”，可见当时中国食文化的博大精深外，其奢侈也是显而易见的， ““众人都笑了。贾母道："家去我送你一坛子。你先趁热吃这个罢。"别人不过拣各人爱吃的一两点就罢了；刘姥姥原不曾吃过这些东西，且都作的小巧，不显盘堆的，他和板儿每样吃了些，就去了半盘子。剩的，凤姐又命攒了两盘并一个攒盒，与文官等吃去。”，这个“剩”的似乎轻描淡写，但实在有些唐突，可见龄官儿那番“你们家把好好的人弄了来，关在这牢坑里学这个劳什子还不算，”话儿不假， ““忽见****抱了大姐儿来，大家哄他顽了一会。”，这个“忽见”又看似“轻描淡写”，却定含深意，所谓与板儿一见，便可能定后生， ““那大姐儿因抱着一个大柚子玩的，忽见板儿抱着一个佛手，便也要佛手。丫鬟哄他取去，大姐儿等不得，便哭了。”，描述小孩儿，一两笔便勾勒出神， ““众人忙把柚子与了板儿，将板儿的佛手哄过来与他才罢。那板儿因顽了半日佛手，此刻又两手抓着些果子吃，又忽见这柚子又香又圆，更觉好顽，且当球踢着玩去，也就不要佛手了。”所谓交换“信物”，定下“姻缘”， “我通篇只看到‘对比’两字。”小戒道。 “什么？”三人都惊奇地看着他。 “干什么？”小戒愣道，“不对吗？” “很对！”三人不住点头！ “那就是因为是我看出来的所以你们惊奇了？！”小戒瞪大眼道。 “小戒！”三人大叫道。 “怎么？”小戒一撇嘴，问。 “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三人同声道。 小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