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狱
仲玄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牢牢禁锢住身体，吸入了公主殿的墙壁裂缝之中，纵然是竭尽全力的想要挣脱，但却无济于事，完全没有任何作用，没过多久，便身不由己的来到了另外一处地域，而那股束缚之力，顷刻间不复存在了。 这处地域，乃是一座独立的山头，占地面积要比公主殿小了千百倍都不止，四周皆是险峻的悬崖峭壁，迷雾缭绕，根本看不清外界的自然景观，貌似并没有下山的路径，唯独一尊高大威猛的白虎塑像闪烁着皎洁的白芒，格外清晰的映入了仲玄的眼帘。 “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仲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仰视着身前不远处的庞然大物，恍若梦境中的虚幻之物，又恍若真实存在一般，脏兮兮的小手情不自禁的摸过了过去。 一摸之下，他的心神一震，赶忙倒退了十余步。 居然是触碰到了毛茸茸的皮毛！ “五行天书的传人，你无须大惊小怪，本座施展神通邀你前来，并无恶意，不然的话，你根本没有机会亲眼目睹我的真正容颜，早就灰飞烟灭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适时响起，这才稍微缓解了仲玄的恐惧情绪。 “你就是四大神兽之一的白虎么？”仲玄试探性的问道。 “哎，暂时算是吧，要不是‘虚无圣尊’的陨落，我也不会落魄到了这般田地。”突然之间，那尊白虎塑像演化成为一只活灵活现的巨大白虎，瓮声瓮气的口吐人言，语气中，略带少许惋惜和伤感，颇为人性化，“不怕实话告诉你，这头白虎，虽是四大神兽之一，其修为相当于人类修真境的分神期，不过，却远远不如本座当年的千分之一，简直弱小的可怜。” “这么说来，你是强行霸占了神兽白虎的躯体，而且对我别有用心喽？” 仲玄倒是听三位姑姑曾提起过，很久很久以前，千真万确有这么一号惊天地泣鬼神的虚无圣尊，统领着远古时期的妖、魔、兽三界，还被誉为一代大魔头。 这尊白虎之躯，能与远古时期的大魔头扯上关系，想必绝非善类。 “你的猜测没有错，不愧是冥冥之中，五行天书的传人，心思缜密，行事谨慎，虚无圣尊果然没看走眼！吼吼吼……”白虎发出了长长的虎啸，“知道么？实际上，五行天书的传人，也就是虚无圣尊的传人，而我，则有义务扶持他的传人茁壮成长，迟早有一日，你也会成为举世无双的大魔头，纵横天地，称霸寰宇。” “怎么回事？我所修炼的五行功法，那是母亲生前和几位姑姑无意中所获，大姑姑执意要销毁，却被三姑姑私藏下来，转赠予我。难道说，这也是虚无圣尊潜移默化的安排？我为何不明不白的成为了他的传人？”仲玄在心中默默地嘀咕着。 “仲玄，你叫做仲玄吧？不久前，你到底使用过什么法宝，一举毁灭了公主殿的所有鬼族势力？快快拿出来，让我瞧瞧。”白虎长长的虎啸过后，突然神采奕奕的看向了仲玄，仿佛兴起了浓厚的兴趣。 “糟糕！这家伙肯定是图谋不轨，盯上了母亲的遗物，看来，务必要尽早做打算……”仲玄的心底突生警惕，磨磨蹭蹭的迟疑了半晌，终于发了狠心，“不管了，我所幸将计就计，顺水推舟，趁其不备，先把它收入玉瓶再说。”想到这里，他的手腕一抖，刹那间祭出了蓝色玉瓶，一股强劲的吞噬之力扩散开来，试图将白虎拉扯进去。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 那股吞噬之力，丝毫无法动摇这尊白虎之躯。 “小魔头，你的目的不纯啊！吼吼吼……很好，很好，继承虚无圣尊的衣钵之人，天性理应如此狂暴，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很满意。”眼见仲玄偷袭、暗算自己，白虎不怒反喜，一步步走至蓝色玉瓶的近前，硕大的虎爪在瓶壁上轻抚了几下，却并未从仲玄的手中夺走，“不错，不错，这件宝贝本是一件古老的绝品仙器，名曰双鱼宝瓶，威力无穷之大，只可惜严重破损了，要不然的话，以我当前的实力，绝不可能与之抗衡。” “什么？你说它是绝品仙器？” 仲玄一阵愕然，他实在不敢相信，这看似普通的玉瓶，居然是一件惊世骇俗的绝品仙器。 法宝的等级和品质之分，仲玄还是比较清楚的。 要知道，天地间的法宝总共分为四个等级：法器、道器、仙器、圣器。 而每一等级又分为四种品质：下品、中品、上品、绝品。 仙器的分量，虽然远远不及圣器，但是，仙人境以下的修行者无不梦寐以求。 毕竟，只有那些虚度飘渺的圣祖级人物，才有能力祭炼出圣器，恐怕天地间也没有几件，所以，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任意一件仙器，即便是下品品质，七大仙门的真传弟子都要为之疯狂，更何况是绝品！ “不错，这双鱼宝瓶确实是一件绝品仙器。”白虎收回了虎爪，轻轻地点了点虎头。 “前辈，都怪晚辈心胸狭窄，误会了您，还请见谅！既然您知道这件宝贝的来历，那么，有没有办法修补好呢？”观察到白虎的言行举止毫无敌意，仲玄的态度翻天覆地的转变过来，说话的语气自然和蔼、亲切了许多。 “宁可我负天下人，绝不让天下人负我，没什么不对！你是虚无圣尊的传人，无须多礼，从今往后就叫我‘狱’好了。”白虎的双眸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神色，“实不相瞒，虚无圣尊平生仅仅祭炼了两件称心如意、惊天动地的法宝，殊不知，采集了多少天地精华，耗费了多少天材地宝，历经了多少沧桑岁月，才祭炼成功，一件是下品圣器，阴阳万寿壶，而另外一件，便是这绝品仙器，双鱼宝瓶。想要完全恢复双鱼宝瓶全盛时期的威力，必须要开启内在的全部阵法，谈何容易！” “七千多年前，虚无圣祖执掌着飘渺的六界天河，何等的威风跋扈，妖、魔、兽三界生灵心甘情愿的臣服于麾下，只是美好的光景不长，大约过了两千年左右，天外天的天威圣祖、地罗圣祖和无极圣祖降临于六界天河，声称以三圣祖的名义，规定了什么天地间的生存法则，六界天河的众生灵也不例外，如若胆敢私自违背，便要经受轮回之苦，抹去记忆，投胎转世，重新来过。为了维护三界生灵的自由权益，虚无圣尊断然拒绝了三圣祖提出的生存法则，还持续了一场三百年的大战……” 说着，狱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起初，论单打独斗，虚无圣尊依仗着阴阳万寿壶和双鱼宝瓶，占尽了上风，谁知道三圣祖一怒之下，竟然不知羞耻的联手围攻，阴阳万寿壶直接被打成了诸多碎片，贬为凡物，陨落万千时空，而双鱼宝瓶，同样严重受损，虽然保住了本体，但是，内在的器灵却被生生震碎，消散于无形！若不是虚无圣尊用最后一口元气护住了我的一缕意念，打入神兽白虎的识海，恐怕本座也难逃终结的命运。” “呃……难道说，您就是下品圣器——阴阳万寿壶的器灵不成？”仲玄再度震惊。 “是的，你眼前的白虎，只是虚无圣尊生前豢养的一只神兽而已。”狱傲然道：“这头神兽，灵性十足，在我四千七百多年的精心培养下，勉强达到了相当于人类修真境分神期的修为，但无论如何努力，都不可能突破修真境，晋升为仙人境，这是定律，而你却不同。” “我？仙人境？”仲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不错！你的身世和心性，即使不用说，我也能推算出来。你修炼过五种不同属性的功法，胸怀深仇大恨，为了复仇，可以不择手段。这样的心性，继承虚无圣尊的衣钵再合适不过，而且，一旦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传人，那么，若肯痛下苦功，潜心修行，莫说是仙人境，就算是成为新一代的圣祖，遨游九天之上，睥睨众生，又何尝不可！” 狱的虎眸，绽放出信心十足的精光，“现在就告诉我，你到底愿不愿意放弃世俗理念，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小魔头？” “当然愿意，承蒙虚无圣尊不弃，我又岂能不识抬举！只不过，以后该何去何从啊……”仲玄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随后，原原本本的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和当前处境。 正所谓，计划没有变化快。 阿虎、仲若桐、仲心雨三位伙伴突如其来的背叛，彻底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一时之间，难免迷失了方向。 “不必懊恼，虽然我丧失了大部分的记忆和修为，但辅助你晋升修真境，依旧轻而易举。”听过仲玄的诉苦，狱满不在乎的道：“我承认，尽快提升境界和修为的捷径，必然是混入七大仙门，名正言顺的领取大量丹药，学习多种上乘法术，偶尔还能得到高人点化，参加门派的集体历练，益处颇多。不过，千万不要忘记，清风门仅仅是七大仙门之一，何必抱着一颗大树不放呢？我倒是有一个挺不错的想法，你不如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