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闲不住的公主殿下
今天是接受教皇的指导，这可是不多的机会。对于一般的教徒而言，兴许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教导，但是对于教皇的学生玫琳就不同了，她可以在教皇陛下的私人时间里请教有关魔法和教义的任何问题。而教皇也对玫琳这个学生很看重，对于她的疑问都会耐心的解答。而这一点也反应在了玫琳带来的赛芙琳忒身上。 在刚刚苏醒的前一段时间里，教皇都会定期的为赛芙琳忒做一次全面检查，在得出她彻底不是魔人的结论后对于她的治疗间隔也开始慢慢变长。现在只是偶尔检查一次，主要是观察一下生命赞歌魔法是否还有什么后遗症残留，毕竟当初用这个魔法时提前预支了她将近二十年的寿命，但如果不使用的话，那赛芙琳忒将会在二十年后才会苏醒。因此对于女孩来说这不算是一种失去，横竖都是要失去的。 曼乔里恩对于魔法的研究是历代教皇都赶不上的，也只有他能同时精通多种学科，自然地对于赛芙琳忒的康复方面给出的方案也有不少。照赛芙琳忒的话说就是医生的术后指导，这点她是很认真的听取了一部分的意见，这让教皇松了口气，他还担心这个孩子会因为失去的生命潜力而心有阴影。但后来在玫琳的话语中释然了，这个孩子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很多。 玫琳洞察人心的能力很是让人感到意外。 “导师，我不太明白。”今天的学习是教皇擅长的药剂学，但是玫琳对于这一学科却明显兴致缺缺。见教皇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便道：“如果说治疗的话，神圣魔法无论是从恢复时间上和效果上都明显要比药草学来的便捷许多，为什么我们光明神的信徒们还需要学习有可能一生都用不上的药草学呢？” “我的学生。神圣魔法固然高效，但在治愈的前提条件大多都是促进生命潜力的快速消耗来达到迅速治愈的效果，这对于年老体衰的患者没有太大的效果，反而还会加速死亡；而药草学并不是这样，它虽然也消耗生命潜力，但却是在一个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消耗过程中，而药草本身也带有一定的恢复治愈能力……” 玫琳认真的听着曼乔里恩的话，细细揣摩，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况且，并不是所有受到的伤害都可以用神圣魔法来治愈，尽管那是很有效的方法，但作为一位修女，应该学会怎样减轻对方的痛苦而不是加重它。” “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学习草药的制作和配方的，尽管我对于这一项并不在行。”玫琳对于草药并不感兴趣，但考虑到这可以救很多人的命，她还是硬着头皮去学。 赛芙琳忒很佩服她这一点，只要是对他人有益的玫琳即使不擅长也会学习，跟玫琳相处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所见识到的玫琳是一个有着虔诚怜悯的心，会为了他人而改变自己的人，她的善意会在最需要的时候去关怀任何一人，哪怕对方只是一个乞丐或者是被人所嫌恶的罪犯，都会被她虔诚的神圣光环所笼罩感染，去追求信仰和新生。 在女孩眼里，玫琳就是这样一个有着圣母光环的人。 “那么，赛芙琳忒。”曼乔里恩教皇把目光转到一边看着玫琳发呆的女孩这边。 “嗯？是的，陛下。”女孩立刻从仰慕中回神，开始仔细听取教皇的话语。 “听玫琳说你不太喜欢神圣修女团？”教皇苍老的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像一个慈祥的长者在和自己的孙子辈交谈，“是什么原因呢？” 赛芙琳忒看了看一边的玫琳，这丫头正费力的领悟着书本上繁琐的药剂调配处方，对于教皇的话似乎没怎么注意，“嗯……是的。”得不到暗示的赛芙琳忒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了。“修女团的生活我觉得太过单调了，又太安静。我不喜欢那么安静的生活。”这点确实是她心里的想法，生前她可是自由惯了的，自然是因为家庭状况才变得如此，但是要她回到小学的时候的平静生活，赛芙琳忒觉得不可能也没有必要这么做。与其这样，倒不如换个环境，去当一名骑士。虽然这条路看上去有点另类，但她本身就是一个另类的人。“我听说神圣骑士团正在招人，我想成为一名骑士。” 作为赛芙琳忒的主治医师，曼乔里恩自然知晓这孩子的灵魂曾经在另一个世界的男性身上寄宿了很长的时间，行为认知方面肯定是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她现在会这么说也不觉得奇怪。虽然女性的武官不是没有，但至少他还没听说过公主主动从武的前例。教皇并没有马上答应她的请求，而是略微沉吟了一下，问道，“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想要加入神圣骑士团？” “因为我觉得那里才适合我。”赛芙琳忒如是说道，“我的性格闲不住，在我那个世界的时候，一直是这么生活的，并以此习惯过了二十多年。” “难道修女团里不自由吗？” “倒不是那个意思啦……”赛芙琳忒扭捏着，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明。听上去很酷么？总不能把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告诉他吧？ “唔……也许你的性子不适合那样的生活。”教皇沉吟片刻，“神圣骑士团崇尚骑士精神，同时也是一批自由的骑士，你所希望的并没有什么不好，神圣骑士除了强大的信仰作为战斗力以外，自由的身心也是提供源之一。但要我仅凭借这一点就让你加入，只怕神圣骑士团团长也不会答应的，毕竟骑士的训练可是非常严格，没有强健的体魄和精神力作为基础，一生的成就将非常有限。” 赛芙琳忒对于被婉拒而感到有些低落。 “何况，你并没有做到约束自己。”曼乔里恩接着说道，“神圣骑士团作为教廷的一支主力部队，所要求的纪律性也非常高，这直接关系到一支部队的存亡，在你没有彻底地规划好个人生活习惯之前，即使是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请求的。” 女孩很明白，自己确实生活不是那么的规律，这点教皇说的没有错。被这么一说，原本过热的头脑也有些冷静下来了，如果教皇真的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而答应的话，那以后自己的表现恐怕会给教皇抹黑的。赛芙琳忒一向认为，自己丢脸其实无所谓，但是别给别人丢脸，那才是真的丢脸。 想通了这一点，她对于骑士团也不那么热衷了。至少现在是这样。 赛芙琳忒理解的点点头，认可了教皇的批评。自从知道女孩比这外表多了十多年的经历后，曼乔里恩教皇也就不把她当做是一个孩子来看待了。赛芙琳忒对于这一点也表示完全可以理解，她本人也是这么希望的，在大问题上。 虽然因为自己还没有做好成为神圣骑士的万全准备，但是教皇告诉她，她现在可以学习一些相关的理论知识，而至于教导她的老师么，自然是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的玫琳了，这点赛芙琳忒根本就不用去想其他人选。 “我真的很感到好奇，你究竟都会些什么？”坐在舒适的羊毛地毯上，赛芙琳忒看着身边专注于书本的少女，两只脚丫子时不时地磨蹭一下地毯，那种感觉让她很舒服。“教义你闭着眼睛都能默写，炼金你从没出过差错，光明系魔法的理论知识你全都知道，大陆古今历史没有人比你更精通；脾气好又善解人意，在关心周围的人的同时又不过分干预。老实说，我活这么大都没发现过你这样有这么多优点的人。” “我有你说的这么好吗？”玫琳抬起脑袋，一双漂亮的绿色眼瞳带着弯月的弧度望着毫无形象双腿张开坐着的女孩，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内裤就要看见了。” “呃……”赛芙琳忒用力用手盖住了裙子，虽然以她的性格可以做到毫不在意，但玫琳的意见还是无法做到完全无视，她唯独很在意对方的看法。“但是在我的眼里，你确实是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孩子嘛。难道你自己就没这么认为，或者听其他人这么说过吗？” 少女的脸上立刻显示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那到不是没有，只是像你说得这么多的还是头一回听到。需要我对你说声谢谢吗？” “算了吧。”赛芙琳忒习惯性的回了句。“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因为样样都精通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做到……” “如果你静下心来去做某件事的话，抛却兴趣与否，至少你能对于这件事有个大概的了解，说不定在了解的过程中，你就有兴趣了。”玫琳在书页里夹上一根扁羽毛，“就拿你想做神圣骑士的来说吧，也许你是因为一时的兴起，但仅凭这样而草率决定下来后，你就真的能做到接受那么严酷的训练了吗？” “我之所以知道这么多，除了我的爱好是看书以外，还有便是我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我想了解的更多’的目标，为此我可以在出现任何疑惑的时候迅速找到解决方法。这里面固然有我的兴趣爱好，但更多的是延长我的兴趣的态度，它们就像一个魔法阵，兴趣知识构成这个魔法阵的核心，而端正的态度则是驱动它运行的外部组件。” “兴趣很重要，但并不是非它不可。它只是一种动力，想要维系这种动力还需要其他的因素，比如资质和勤奋。要不然你就会在兴趣过后觉得后继无力，当这种感觉扩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你就会想到放弃。当然这也不是说一无是处，至少你知道了做事情不能只凭兴趣，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他因素。” 毕竟只有十几岁的年纪，玫琳就算再有能力也只能说到这份上了，不过大体意思还是不变的。 要有觉悟！ 这就是赛芙琳忒从玫琳的话里读出的讯息，如果自己真的想要成为神圣骑士的话，就要把自己完全向这方面靠拢，抛开一切的个人坏习惯。这些说的都容易，那么做起来呢？况且，赛芙琳忒自己真的想成为一个神圣骑士吗？ 我承认是因为这个名头够帅气才……女孩心里这么想着，但是要她承认是因为这么一个幼稚的想法又很不甘心，加上有玫琳这么一个榜样在面前，最后她还是咬着牙决定要做。不管如何，试过总比没试过好许多，至少心里不会觉得遗憾。 可恶，我实际年龄比她大二十多岁，难道自觉性还不如她吗？赛芙琳忒赌气似地想。于是，这个13岁的loli终于做出了关系到自己将来人生的一项重要问题的决定，她下了很大的决心，像是要宣布某件大事一样，站起身来，低头看着玫琳，后者也同样抬着头看着她，然后赛芙琳忒坚定无比的对她说道：“玫琳，明天带我我找教皇陛下，我要加入神圣骑士团！” “咦？决定了吗？”玫琳看着她，虽然语气是惊疑但脸上的表情仿佛是早就知道这一结果了一样。这让打算雄起给她看的赛芙琳忒感到很是不爽。 “你就不能做个像一些的表情吗？”赛芙琳忒皱着眉毛说道，“难得我做一次人生大事的主，你就不能给我点信心？” 信心主要是靠自己，而不是别人施与。玫琳撇撇嘴，在心里这么说，不过她也知道以赛芙琳忒的性子，要做这么一个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于是难得的对赛芙琳忒的决定重新表示了极高的认可和支持，让这只快要告别loli属性的丫头的自信心空前爆满。 “我都给了你这样高度的支持了，你要是敢放弃的话，看我不收拾你。”为了不让自己表错情，玫琳先对赛芙琳忒打了一个预防针。 “放心吧，你不会有机会的。”正在兴致上的后者这么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