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轮回血莲
明亮的上空，一座巍峨的城池凌立在天光之中，远方，山脊沟壑，辽阔雪原，更是一目了然。 “精绝城和四象山！”舒夜看到那一片熟悉的场景，心中惊叹，不由感到无比神奇，“我这是在北溟雪原地底？” 他环顾着周围，眼见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不由极为震惊。 他难以想象常年积雪覆盖的北溟雪原地底，居然是一片无尽的大海，更难以相信自己身处北溟雪原地底，居然能够清晰地看见外面的景象。 “怎么从来没有人发现整个北溟雪原是漂浮在一片海上呢？”舒夜心头疑惑，“这片地底海域如此辽阔，存在的时间必然不短，雪原上来往的强者那么多，怎么会一点发觉都没有。” 他暗自沉思，总觉得这片海域有些古怪。 “这里是整片海域中，少数能够看见外面世界的地方。”小白飞快地从这片水域穿过，再度进入黑雾笼罩之中，好奇地问道，“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啊，漂亮么？” 舒夜面对它的问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还很短，他的记忆中，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还非常狭隘，根本无法全面的解说。 他沉吟了片刻，只能含糊其辞地回答道：“外面的世界很漂亮，也很有趣。” “当真？”小白眼中一片明亮，希冀地说道，“真想出去看看，这里待着实在太闷了。” 舒夜看着周围浓郁的黑雾和沉寂如死的海域，点了点头，心道：“这宛如地狱般的存在，确实不是能够长久待的地方。” “你是怎么进来的？”小白好奇地问，“我在这里待了一万两千年，除了那个讨厌鬼，从来没有见过其他的人类。” “我……我也不知道。”舒夜摇了摇头，“我醒来就在这里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是能找到你进来的入口，也许我们就能出去了。”小白惋惜一声，“可惜你什么都不记得。” “入口……”舒夜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外界景象，计算了一番自己进来时战场的位置，急忙对小白说道，“我知道我进来的方位，我们朝那里去，肯定可以出去。” “真的？”小白一片欣喜。 她根本没想过自己还是鱼身，没有化形，若离开水太久，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我们要先去讨厌鬼那里看看。”小白望着东面遥远的黑雾深处，“万一那里的花开了，我就能化形了呢。” “花？”舒夜茫然一片，问道，“白姐说的什么花？” “一种血莲。”小白淡淡回了一声，对舒夜提醒道，“抓紧我，我们要进去了，还有憋住气息，我们可能要潜很深的水。” 舒夜眼见前方黑暗中，有一面庞大的山崖屹立在海水中，挡住了去路，那崖面非常宽阔，迎着漆黑虚天，不知伸向哪里。他在小白的提醒下，不由深吸了口气，闭住气息，随着它向深海俯冲而下，一直潜入海底。 小白似乎熟门熟路，它滑溜地在深海沟壑之中穿梭，不一会，便从一处暗流汹涌的漩涡之中穿出，然后一个俯冲向上，迅速游出了水面。 “好了。”小白再度提醒舒夜，“我们进来了。” 舒夜在它示意中睁眼，环顾周围，不由露出一片震撼的神色。 这里的环境，跟他先前所经历的海域，完全不同。 广阔的天穹之上，一颗奇特的石头凝定在虚空，犹如太阳一般，不断散发出明亮的光芒；辽阔的四周，面如刀削的四面山崖彼此相连，形如矩形，将这里围绕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一望无际的水面，除了黑雾和乌黑海水，还有一大片水质清澈的地方。 “白姐，那里……”舒夜指着远方水质清澈的地方说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小白应了一声，鱼尾一摆，带着舒夜便如闪电一样向那里游去。 接近之后，舒夜才发现，那片水质清澈的地方是一个方圆百丈的水圈，圈中的水澄澈干净，犹如活水一样缓缓流动，不断蒸腾着水气。那水圈的正中，一株枝干虬结的怪树从水底生长而出，枝繁叶茂地屹立在虚空之中。 舒夜临近水圈，却发现这里不但没有刺骨的寒气，反而隐隐有些温暖气息，弥漫的空气中，没了海水的腥味，还淡淡含着一丝清香。 他轻轻‘咦’了一声，不由暗自疑惑道：“这水圈是怎么回事，为何跟周围海域如同两个世界。” “白姐，这就是你说的奇特空间？”舒夜问道。 小白应了一声，说道：“对，我说的就是这里，那个讨厌鬼就被钉在东面的断崖之上，每一次我进来，都能听见他的哀嚎。” “东面断崖。”舒夜仰头仔细望着四面环绕的山崖，脑中神光一闪，突然震惊道，“这里……这里怎么跟四象山的方位如此吻合。” 他凝目望着无限延伸向虚天的四座巍峨山峰，半晌之后，终于瞧出了端倪，骇然道：“我此刻居然是在四象山的地底内部。” 四象山的四座主峰正好位于东南西北四方，恰成矩形之势，与此地深入海底的山崖丝毫不差，虚天映照出来的云层呈纵横之态，也与四象山峡谷道路吻合，根本不会有错。 “四象山！”舒夜心神一紧，眼中精芒暴涨，“那……我所进来的战场位置应该在这里了。” 他无比惊喜地向虚天瞧去，在那纵横的云层之间，寻找对应的位置，片刻之后，果然在东北方位，找到了一片浅淡的染血云层。 “东北面。”舒夜狂喜地对小白说道，“我找到我进来的入口位置了。” “那我们过去。” 小白心中一片雀跃，不等舒夜指明具体位置，鱼尾一摆，就沿着水圈外围向东北方位游去。 脱离了怪树枝繁叶茂的一面，舒夜在小白急速脱离水圈的时候突然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花香。 他猛地一愣，不由回头再次向水圈正中怪树瞧去，只见怪树浓密的树叶间，居然盈盈开着三株鲜艳欲滴的莲花。 “小白，那就是你说的血莲花么？”舒夜惊奇地说道，“没想到树上还能开出血莲花，真是神奇。” “哪里，哪里……”骤然听到‘开花’二字，小白突然一片激动，鱼头瞬间从水里跃了出来，调转方向，险些将舒夜甩掉，急声问，“哪里有花？” 舒夜没想到它如此激动，急忙用力抓住它棱角，指着怪树绿叶丛中，那三朵盛开的血莲。 “哇，真的开了，这……这怎么可能呢。”小白既惊喜，又有些难以置信，“这才过了两千年，怎么就开了，上次我可等了五千年，才等到花开。” “五千年！”舒夜心中震动，惊道，“这花……这花……开一次要五千年？” “对啊。”小白满是叹息地说道，“要这花开，可难了。” “这……这什么花啊，这么难开。” “貌似叫……叫轮回血莲，我也记不太清楚，是听那个讨厌鬼说的。”小白两眼闪光，贪婪地望着绿叶丛中的轮回血莲，续道，“这花可有用了，要是没有它，可能我现在还是一条灵智未开的小鱼呢。” 大约一万两千年前，小白偶然闯入这里，发现了这株怪树，巧遇花开。 它生性贪吃，发现血莲之后，不由奋力吞了两朵，没想到机缘巧合，居然让它吸收了血莲的药效，修成了灵智，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本来七千年前，它已经等到了轮回血莲花开，获得了化形的机会，没想到摘花之时，被一个不知什么时候闯入这里的讨厌鬼给抢了，让它又等了五千年。 两千年前，再一次花开，小白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拼得差点被那讨厌鬼击杀，才抢出了一朵，不过却还是没能化形。 这次等了两千年，它本来抱着万一的想法进来，没想到居然真遇上了花开之时。 舒夜见小白满是贪婪地游荡在水圈周围，望着那鲜艳欲滴的花朵，赖着不走，不由说道：“白姐，目前没人，不如我们直接将它摘下来，然后再离开。” “不行的，那讨厌鬼在水圈内布了禁制，我们接近不了。”小白愤恨地盯着怪树周围，说道，“你看见水气中那些淡薄的黑线没有，那就是讨厌鬼布的禁制。” 舒夜定眼瞧去，果然见怪树周围水气之中，有些隐隐黑线，那黑线如丝网一样笼罩整棵怪树，拦住了任何接近怪树的目标。 “那我们怎么办。”舒夜急声道，“难道要一直等么？” “嗯。”小白应了一声，“那讨厌鬼虽然被锁魂针定住，行动受限，但力量却强得可怕，我们等在这里，等到他取莲之时，撤销禁制，我们才有一丝机会。” “要等多久啊。”舒夜无奈的说道，“万一他不在短时期内取莲，我们岂不是要一直等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能在这刺骨的乌黑海水中支撑多久，若对方迟迟不取莲，他可能就要冻死在小白鱼背之上了。 “不会太久。”小白应道，“轮回血莲的花期只有三天，三天之后，就会花谢，花谢之前不摘取，就只能再等五千年了，这次轮回血莲提前开花，我纵然不知道原因，却能猜到一定是讨厌鬼借助了什么力量所致，所以他一定会摘取的。” 舒夜应了一声，趴在它鱼背上，正要安静地陪它等过这三天，一阵锐利的风啸和杂闹声突然穿透虚空萦绕的黑雾，瞬息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