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两日更很稳定的样子

    帝都东区圣堂。

    作为分区小圣堂，虽然这里无论规模还是设施都并不能和帝都大圣堂相比较，但是对于凯文与亚伦来说，却是胜在人员单纯，环境安稳。至于从离开丘陵之后一直就没有清醒过来的阿尔，也因此被安置在了这个圣堂的观察室里，由一个护理经验丰富的嬷嬷负责照顾。而在安顿好阿尔之后，亚伦自然而然地就跟随着凯文来到了礼拜堂当中，等待着凯文对于之前的情况进行解释。

    而早就就此做出了承诺的凯文自然也没有拖延，在把玩了一下从阿尔那里得到的星杯徽章之后，凯文开始了自己的解释：“在我说出对于阿尔这种状况的猜想之前，请让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凯文·格拉汉姆，来自于星杯骑士团，以‘外法狩猎’之名忝居多米尼翁之位，负责教会在外事上的一些工作。”

    “果然如此，”亚伦松了口气，“虽然之前就有猜测，不过，果然教会对于这里发生的事情还是很重视的么。”

    “相比较于利贝尔那方的情况，其实这里在教会的眼中还不算太过急迫，”凯文却是摇了摇头，“我本次所得到的任务，也是与利贝尔相关，至于帝都这里，不过是顺路前来查看而已……不过没想到的是，这里的情况已经远超教会方面的估计，甚至于在我的轻视下导致各位险些丧命……总之，实在是对不起。”

    并没有阻拦凯文的道歉，亚伦生受了对方一拜后，才开口道：“那么，阿尔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这方面的事情，其实我个人也不是十分确定，”凯文皱眉道，“不过也并非一无所知，因为对于多米尼翁来说，对于阿尔身上的异常都应该是有所了解的，毕竟，我们之间，大概可以算作是死敌的关系。”

    “什……”

    菲在第一时刻摆出了防御的样子，不过却被亚伦拦了下来：“能细说么？”

    “当然，毕竟你们也是我的战友嘛，”凯文先是微笑，而后严肃道，“阿尔的情况，与之前我们所说的羽化病的事件，其实是分不开的。因为羽化病本身，与我等圣痕的背负者所必须要经历的一般，乃是人类所背负的‘罪’的体现，只不过，这个罪孽，却是被认为强加上去的。”

    “人为强加上去的罪孽……”联想到之前凯文所说过的，背负大罪孽者承担超人力量的说法，亚伦与菲同时睁大了双眼，用难以置信地语气道，“难不成，羽化病的存在，是为了人工制造多米尼翁！”

    “或者说，是圣痕，”凯文点了点头，承认了二人的猜想，“对于凡人来说，女神所下赐的力量其实并非甘露，而是一种无法承受的毒药。如果想要驾驭这种力量，则必须要有着超乎于凡人的灵魂，或者是超乎于凡人的罪孽才可中和神力所带来的负担。反过来思考的话，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如果能够背负起超乎凡人的罪孽，那么是不是这个人就可以拥有那女神赐予的神力了呢？”

    “可是因果关系完全就是反的吧！”菲哭笑不得地道，“这逻辑关系压根说不通啊。”

    “和疯子说逻辑，显然是不现实的，”凯文闻言则是一脸无奈地道，“而且，也不知道是女神的恶作剧还是对于我等的考验……这些疯子的设想，真的成功了。”

    “呃……”刚刚还在笑的菲直接被噎了个正着，“什么情况？”

    “谁知道，总之，在经过我们所并不了解的初步试验之后，有一伙人掌握了构筑伪圣痕的方法，”凯文耸肩，“不过，也许是人力有时而穷的关系，那些疯子所发明的伪圣痕，虽然能够赐予人强大的力量，但是却常常是以背负者本身的潜力为代价的，如果以效率来计算，说实话反而有些得不偿失——这样的情况，显然是和初衷相违背了。”

    “所以，这些不甘失败的家伙开始分析起其中原因，”凯文道，“最后他们发现，虽然伪圣痕的背负者拥有了承担强大力量的资格，不过却没有强大力量的来源，毕竟女神可不是慈善人士，更不会给一群疯子超乎凡人的力量。于是，发现了症结所在的疯子们，开始了寻求能够替代神力的力量来源。”

    “而在他们寻找的过程中，”亚伦接口道，“出现了羽化病。”

    “是的，构成羽化病的能量，就是那群疯子从女神那里窃取的。”凯文道，“由于并没有得到女神的承认，所以即使他们掌握了这种力量，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力量成为了最邪恶的诅咒，将任何妄图掌控神明力量的疯子变成丑陋的异类，作为冒犯神明威能的惩罚。而这些异类，就是所谓的黑羽。至于羽化病，则大多是因为散逸出来的微量神力被患者所无疑吸收之后，才产生的初级阶段的症状罢了。”

    “咦，”亚伦插嘴道，“等等，可是你之前说黑羽是……”

    “那当然是我骗你们的，”凯文道，“事实上经过提炼的幻想乐园本质上已经不具备神力的特质，而只是高浓度的导力而已，所以无论有什么样的才能，也不过就是被晶化的速度更慢一些，却是绝对不可能变成真正的黑羽的。”

    “经过提炼就会变得完全不同……”菲喃语道，“听起来就好像这些力量……有着自己的意志一样。”

    “不是好像，而是一定，”凯文道，“之所以幻想乐园的使用者最多不过是晶化，而想要直接掌控这种力量的人却会直接变成黑羽，就是因为在实现了羽化病的症状之后，这种力量就失去了自己的意志，而后才会被提炼成为我们凡人所能够利用的导力，成为那名为幻想乐园的毒品。”

    “那那些羽化病人岂不是成了过滤器？”菲有些不忍地道，“如果这就是神明的意志的话，那也太过残忍了……”

    “真正残忍的，是想要扭曲女神意志的人才对，若非他们想要冒犯女神的权威，又怎么可能遭受到如此的惩罚，”对于神明方面的指控，凯文却是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势态度，“而且，我们今天的话题并不是和神明意志有关的，不是么？”

    “好吧，你继续。”将菲推到了自己身后，亚伦道，“总之你说了这么些，和阿尔的情况又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的话，只是我个人的怀疑，”沉默了一会之后，凯文才继续道，“刚刚我说过，羽化病甚至于黑羽的出现，其实只是因为那些疯子想要掌控神力而进行的实验的副产品，那么这个实验的正品，他们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呢？”

    “难不成是……阿尔？”

    “或许吧，因为阿尔现在的状况，和那种实验的成品很像，”凯文道，“我们教会之所以知道这么多的内幕，完全是因为那个实验并没有进行到最后，就被我们所清剿的缘故……你们都知道四年前针对于D∴G教团的围剿吧？”

    “难不成那个教团就是？”

    “不完全是，因为教团所负责的大概是这个实验的初级阶段，并且在实验中途就被另外的力量引导向了‘错误’的方向，”凯文道，“不过，在那场围剿当中，我们教会发现了一个教团背后的势力的据点，并且在捣毁这个据点的过程中获得了这些亵渎女神权威的罪证。”

    “那这个实验的成品……”希卡利忽然问道，“到底是什么？”

    “活死人，”凯文看了看希卡利的脸色，这才继续道，“虽然在我们得到的资料中只是一种设想……那群疯子为了能够找到可以担负圣痕，并且能够承担那种力量的载体，利用了大量的儿童进行了实验，最后得出了唯一的共存方式……那就是利用那种力量本身的意志，在伪圣痕的作用下制作成伪造人格，而后寄宿于适格者身体当中。作为代价，适格者本身的灵魂，将会被彻底取代，不复存在。”

    “那阿尔她……”

    “不，阿尔还没有到这种程度。”凯文用果断地否定安抚了众人的担忧，“虽然目前的情况来看几乎可以确定阿尔是这个实验的产物，不过也许是实验并没有进行完全的缘故，阿尔自身的人格，和那种力量的人格似乎处于共存的状态……”

    “但是，”就在众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凯文却又严肃起来，同时将一直把玩着的星杯徽章拿到了众人眼前道，“在这之前，阿尔的人格之所以会稳固存在着，完全是因为一个我并不知道的教会成员在利用神术进行缓解，而在你们来到帝都前后的这段时间里，阿尔身上由神术加持的枷锁并没有人能够维护，她体内的那股力量却又因为不知名的刺激而更加壮大了许多……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不需要多长时间，你们所熟悉的阿尔就会彻底消失，那个被称之为阿尔的身躯，将会被另外一个意志所控制，彻底变成另外一个傀儡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