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原来是我
第一百二十一章原来是我 夜幕初降，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大庆门，伴随着车轱辘的转动，车上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车上坐着一位六十多岁，颇为儒雅的老者，他就是后周王朝的宰相范质。 城中传言‘点检做天子’，百姓人心惶惶，汴京城中的气氛都变的异常肃杀。面对这样极不稳定的局面，范宰相不敢迟疑，立即进宫面见皇帝柴荣。很遗憾，他得到的消息是皇帝太过疲劳，引发伤病暂时陷入昏迷。在最需要拿主意的时候没了主心骨，范质觉得十分无奈。 马车骤然停下，显得有些疲惫的范质闭目问道：“怎么了？” “回禀相爷，晋国公与禁军石守信将军拜访您”护卫的禀报让范质一惊，眼睛立即睁开，一丝疑问立即跃德殿，近来范质当值处理政务的地方，张永德、石守信、范质分主客依次落座。 “范大人，时间紧迫，也就不客套了，‘点检做天子’的传言你可听说了？”张永德开门见山地问道。 范质点点头，果然不出所料，答道：“老夫已经听说了，城中有人妖言惑众，老夫已经拍巡城司抓捕散播者。” 张永德叹道：“如今谣言已经在城中传开，怕是成效不大，唉关键是谣言背后怕是有动摇社稷之祸心啦” “可不是吗？”。范质无奈一笑，也跟着一声叹息。 “范大人刚才由宫中返回，可是去面圣？官家可有圣断？”石守信急忙问道。 范质一摇头，无奈道：“官家因为劳累引发伤病，现在昏睡之中……” “这可如何是好？”石守信大惊从椅上弹了起来，表现的极为紧张着急。 “怎么了？石将军可是……”范质猛然一惊，疑惑地看着石守信，讶然问道，他没有注意到石张二人打个眼色，满是得意。 石守信拿出一封信件递了过去，急道：“定州厢军指挥使吴明远曾与在下有袍泽之谊，今日他冒死送来一封信件，信上说并不曾有契丹大军南下。” “什么？”这一回大惊的是范质，一副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石守信。这句话本后的含义太过惊人，意味着是禁军两位都点检谎报军情，趁机率领大军出城。精兵在手，再加上‘点检做天子’的传言，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 石守信郑重地点点头，说道：“我已经去枢密院核查过了，从之前的军报来看，契丹确实不会在那时出现在定州，由此可见是有人谎报军情，居心叵测啊” “呃……如此看来，确实……”范质苦笑着，算是承认了这个事实。 “现如今林旭和赵匡胤可是带着十万精兵在外，让人实在是胆颤惊心，正好遇到因为传言一事出门的驸马爷。”原来竟是偶遇，范质轻轻点点头。 “石将军告诉在下的时候，张某也是难以置信，但事实面前不得不信。在下许久以来不问政事，但现下社稷危急，太祖皇帝创新的基业危急，在下和公主岂能置身事外。” “本想进宫，正好见到范大人您，想到官家病重，先与您商议个结果再说。没想到官家却……您是中枢宰辅，此事还得你拿个主意。” 范质在五代的官场打拼数十载，如何会听不懂话中意思。张永德特意抬出公主，强调自己是太祖皇帝的女婿，捍卫江山社稷是天生的责任与义务。况且石守信与他一同到来，足矣说明一些问题。他范质支持是必须的，但却不是全部。 身为宰相，柴荣特意提拔的托孤重臣，他岂会全心倒向一人？皇帝之前贬斥驸马爷的用意何在？他自然是知道。范质讪讪一笑：“老夫一时也没了主意，二位呢？” 石守信说道：“一来需要坚强城防，防止叛军突然返回袭击，同时还要联系各地驻军勤王。二来，两个乱臣贼子的家眷现在相国寺，须得及时扣压。”顷刻间林旭和麾下的十万大军已经被扣上了叛国反贼的帽子。 张永德补充道：“范大人还应该加强皇城防守，以防乱贼内应进宫行刺。” 怎么？林赵二人举兵造反也不顾亲人家眷吗？范质脑中闪过一丝疑问。随即听到皇城防守，心中一凛，自己身负皇城安全重责，不论发生什么，皇帝和太子的安危定要全力以赴。 “烦劳二位着手办吧”范质说完之后，微微叹了口气，便双目微闭。石张二人对望一眼，只是无奈告辞。 “皇城守卫，老家伙看的死死的。” “这个不要紧，大军在手还怕这个？当务之急是林旭和赵匡胤的妻儿老小，一个都不能跑。” …… 陈桥驿，中军大帐，林旭看着夜幕降临，心中忐忑不已。就在此时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赵匡胤兄弟与赵普联袂而来。 “哎呦三位大哥一起来了啊”林旭笑着迎接，心中去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三人用表情告诉他，猜测完全正确。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赵普长出一口气，说道：“契丹南下的军报是假的，石守信干的。” “什么？”林旭瞪大了眼睛，相当的难以置信。 赵普道：“确实如此，张永德、石守信等人早有勾结，不用多说，你应该明白今晚汴京城会发生什么。” “好一个调虎离山。”林旭猛然一惊：“糟了秀宁、茸茸、昭儿？还有伯母、嫂夫人、德芳他们都在城里。” 赵普说道：“不用太担心，他们在相国寺，那是先帝与太后祈福超渡所在，国之圣寺，他们不敢随便动武。况且城中还有官家，范丞相，魏王爷……” 赵家兄弟都显得有些黯然，知道事实真相的时候已经晚了，赵普事先也未料到，故而实在让人挂心。 林旭无奈道：“希望如此吧几位大哥是可有什么对策？”他知道三赵的来意绝对不止此一点。 赵匡义开口道：“林兄弟，官家已经没几天了，太子那么小，怎么能担当大任？再说了，今晚城中还不知会是怎么一片天地，若是官家和太子都不在了呢？” 林旭陡然意识些什么，怔怔地看着赵匡义，旋即有看看大哥赵匡胤。 咳咳赵普见状说道：“当年天下战火不断，国家需要的是一位年富力强，勇武果敢的君主。且不说别的，三军将士虎狼之勇，如何会心服一个孩子呢？” 淡淡的一丝苦笑，林旭已经知道自己的担心终于发生了，几乎所有的细节都符合了陈桥兵变。此刻他才意识到从自己到来的那一刻起，历史已经发生了许多变化，而自己还一味的相信已经偏移许多的“历史”，当真是糊涂。这也是多年来他最担心，最为难的的一点——该何去何从呢？ “说吧？你们打算如何？”林旭看着赵匡胤轻声问道，只等大哥亲口说出。 赵匡胤低声答道：“三军将领都在帐外候着，大家的意思是——效仿太祖郭威，拥立你为帝” “我？”林旭几乎惊掉了下巴，难以置信到了极点。 三赵对望一眼，纷纷点头。林旭无奈苦笑，喃喃自语道：“原来是我……” 第一百二十一章原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