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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58】心悦绍轩非娶不可

    在南宫涵碧看来,她堂堂梦箩国中宫皇后所嫡出的正一品公主,说出‘心悦温丞相的大公子’几个字,已经是给了温绍轩天大的脸面,将他的身份上升到一个绝对的高度。【】

    温绍轩尚她这个一国公主,乃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他断然是不会拒绝的,他也应该是满心的欢喜,对她感恩戴德的。

    毕竟一国尊贵的嫡出公主下嫁给他国的丞相之子,这绝对是低嫁,是温绍轩高攀了她,他就应该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往后无论如何,温绍轩都必须要对她百依百顺,如此才对得起她。

    此话一出,整个雪阳宫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响都听得清楚,宣帝更是怔了怔神,握着金龙酒杯的手亦是一顿,看向南宫涵碧的目光不禁变得玩味且高深莫测起来。

    心悦温绍轩,请他下旨赐婚?

    早先他得到消息,琉璃,北狼,梦箩三国在临近年关出使金凤国,宣帝就开始在揣摩他们的意图,而后得知三国都有公主随行,心下的狐疑便更是多了几分。

    若说他们此行单单只是为了联姻而来,宣帝压根就不相信,这其中必然有阴谋。

    原本宣帝以为他们皆是冲着金凤国皇室而来,可此时此刻,梦箩国的柔幻公主竟然对他说,她心悦温相的大公子温绍轩,宣帝顿时有些琢磨不透他们的意图了。

    难不成,相府有梦箩国所图谋的东西?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宣帝便将整件事情给阴谋化了,眸底闪掠着锐利的精光,面上却是越发显得平和沉静起来。

    不急,暂且让他瞧瞧琉璃国跟北狼国会有何表现,至于相府…宣帝还是相当信任的。

    倘若连相府这样只忠于皇帝的大臣他都不再信任,那放眼整个金凤国前朝,估计宣帝自个儿就成了没有士兵的将军,活脱脱的一个光杆司令,岂不滑天下之大稽。

    “柔幻公主刚才所求……”因着宣帝这看似一本正经,实则一心试探的发问,倒是打破了殿内那一瞬的古怪氛围,唤醒了众位大臣及其家眷的心神,让得他们渐渐缓过神来,暗道刚才果然不是他们产生了幻听。

    这梦箩国的柔幻公主,果真是在请皇上为她和温相的大公子赐婚。

    一时间,殿内众人的目光都往来于温绍轩跟柔幻公主之间,单说两人的相貌,那绝对是相配的,再说两人的身份,一个贵为相府金贵的嫡长子,一个贵为他国公主,倒也说不出谁比谁更尊贵。

    纵使柔幻公主乃梦箩国皇后嫡出,但毕竟不是他们金凤国的嫡出公主,若是以联姻的方式嫁给丞相之子,再怎么尊贵的身份都低了三分。

    如此,无论相貌还是身份,柔幻公主跟温绍轩也不失为门当户对,天作之合的一对儿。

    只可惜这一点柔幻公主并没有意识到,她自认为她开口请宣帝赐婚,她嫁给温绍轩就是低嫁了,是给了金凤国丞相府,甚至是温绍轩最大的脸面,如若温绍轩拒绝,那便是他不识好歹,不识抬举。

    在她的认知里,温绍轩是绝对不可能拒绝的,她嫁给他,那就是他这一生最好的选择。

    听得宣帝这明显装糊涂的发问,南宫涵碧纵然心生不满,也不知在心里咒骂了宣帝多少遍,妆容精致的脸上仍旧是挂着端庄得体,却又满是少女娇羞婉转的微笑,忍着不痛快再次柔声开口道:“柔幻。柔幻心悦温丞相的大公子,还请陛下赐婚,成全柔幻对温相大公子的一片心意。”

    语带娇羞的说完,南宫涵碧微红着脸,似是不好意思的朝着温绍轩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又赶紧飞快的收回视线,仿佛她真就是对温绍轩一见钟情,非他不嫁一般。

    宣帝眸色加深,顺着南宫涵碧的目光看了温绍轩一眼,不由也在心中暗叹一声,温绍轩这小子无论是相貌还是学识,皆乃人中龙凤,丝毫不比他的儿子们逊色,也是整个星殒城不少闺秀们心目中最佳的夫婿人选。

    年纪轻轻便三元及第高中状元,文采风流才华横溢,虽尚未在朝中任职,但已然是下一代丞相的不二人选,这个南宫涵碧眼光倒是不俗。

    当年温绍轩高中状元之时,宣帝就有意安排他入朝为官好生培养,无奈温绍轩却是拒绝了,说是还要再历练一番,否则难当大任,岂不误国又误民。

    宣帝本不同意,最后还是被温绍轩给说服了,最终选择了放任他,由着他去闯荡。

    反正温相的这个大儿子,宣帝是极其看好,也极为重视的,不管往后如何,温绍轩都会是下一代帝王的辅臣,他的婚事从他出生便由不得他的父母做主,宣帝想不插手都不切实际。

    从这里便可瞧出,当初宓妃为何要借着自杀一事,向宣帝求取那两道圣旨,一是为丞相府正名,是她温宓妃瞧不上郑国公府世子,故而求旨退婚;二便是将她的婚事摘出来,以免在种种未知的情况之下,不得不陪上她的婚姻。

    也正是因为正视了她所提出的这一点,温相当初做出这个决定才会那么果决。

    身为臣子,他若无法主宰自己三个儿子的婚事,能保住女儿的婚事也是好的。

    “绍轩以为如何?”就在南宫涵碧以为宣帝会就此赐婚的时候,宣帝的目光却是从她的身上移了开去,落到了温绍轩的身上。

    自南宫涵碧说出请宣帝赐婚的话之后,温绍轩的脸顿时就黑了个彻底。

    虽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又变成那个温文儒雅,云淡风轻的翩翩公子模样,但其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冷意,仍旧可知他的内心里并不如他脸上所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显然,温绍轩是不喜欢南宫涵碧的,从头到尾甚至连一个正眼都不曾给过她。

    只是,温绍轩对于南宫涵碧心悦于他的说法,一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思来想去也是阴谋化了。

    他可不记得认识什劳子的公主,又被公主钟情什么的,他只会觉得南宫涵碧意欲借着赐婚,借着嫁给他,从而对金凤国,对相府做什么不好之事,尚未有所接触就直接恼上了南宫涵碧。

    就说,他怎么一见梦箩国三皇子开口便觉心下不安,不好的预感随之强烈,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他,着实令人心生厌烦。

    “臣不愿。”

    温绍轩优雅起身,面向宣帝微微低头俯身,拱了拱手嗓音平缓低沉,听不出不甘,也听不出其他的意思。

    三个字,既是在宣帝的意料之中,似是也在宣帝的意料之外。

    至少,宣帝觉得温绍轩就算拒绝,也会为了顾及南宫涵碧的颜面,倒是没曾想这小子会拒绝得如此的干净利索,让得他都有刹那间的错愕。

    宓妃看着向宣帝行完礼,说完话的大哥,笔直如青松站在那里,听着他简短干脆的拒绝,嘴角不由轻轻上扬,水眸里掠过一抹深意,她就说她的哥哥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相与的。

    她家哥哥的主意可是不好打,若是这南宫涵碧对她家大哥是真心的,她乐见其成,偏偏这女人心思不简单,一言一行都在算计着,谋划着,这样一个心机深沉又有所求,野心也不小的女人,万万不能让她踏进相府。

    温氏一族传承发展至今,嫡系旁支的体系已是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深。常言道:人多就容易出乱子,贫穷的时候还能甘苦与共,富贵之后各种争夺就要轮番上演。

    丞相府里有一个老夫人,三个姨奶奶,撇开温相这一脉嫡出的不说,单单庶出就还有三房,看似风平浪静的,前院后院的明争暗斗就从未消停过。

    如若不是有那条祖训压着,宓妃早就想要跟温相开口让把家给分了。

    既然那些人跟他们一家都不是一条心的,留在身边非但帮不了忙,很多时候防备不当还会被狠狠的咬上一口,还不如分了家将他们都打发出去的好。

    宓妃的想法好是好,可真要实施起来,还缺少天时地利人和。

    “你说什么?”南宫涵碧一张娇艳的脸庞霎时阵青阵白,只觉脑海里描绘出的那美好的一切,犹如瞬间被风暴袭卷,片刻之间便支离破碎。

    尤其她觉得自己被温绍轩狠狠的羞辱了。

    他说了什么,他竟然说他不愿。

    不愿什么,不愿娶她为妻。

    混蛋,简直该死。

    “皇上,臣子与柔幻公主素未谋面,且柔幻公主乃梦箩金枝玉叶,臣子身份低微实是配不上她。”这话既是向宣帝表明他的态度,亦是委婉的向南宫涵碧表达他的意思。

    他,温绍轩不愿娶她,更不愿做她的驸马。

    宓妃沉默不语,嘟了嘟嘴,随手便把拿在手里的葡萄给扔了,她的大哥身份尊贵得很,岂是这什劳子公主能相提并论的。

    可眼下,居然要她家大哥自贬身份去拒绝,宓妃顿时就把南宫涵碧给怨上了。

    “陛下,柔幻想温大公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强压下涌上脑门,即将就要爆发的怒火,南宫涵碧依旧笑得雍容端庄,“温大公子可是担心与柔幻成婚之后,成为了驸马就必须随柔幻返回梦箩国才出言拒绝的,其实这根本用不着担心。”

    高傲如她,在梦箩皇宫横着走都没有人胆敢违逆她的南宫涵碧,竟然沦落到要为一个男人委屈求全的地步,当真是憋得她差不点吐出一口老血来。

    顺着自家皇妹的台阶,南宫立轩也是爽朗一笑,目光温和像是看待准妹夫一般的看着温绍轩,又转首对宣帝道:“陛下跟温大公子放心,本皇子的皇妹是到贵国来联姻,并非是招驸马,成婚之后自然是留在贵国。”

    “娘,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娘没事。”温夫人在宓妃抱住她胳膊的时候就清醒过来,看着她美丽的小脸,满是担忧又认真的对她说道:“妃儿,娘。娘可不想要轩儿娶那个什劳子公主回家。”

    不说温氏一族无论男女,有娶妻嫁人不论门当户对一说,单就是温夫人也没有太深的门第观念,她生平所愿无非就是三个儿子都能娶上一个可心体贴,知冷知热的媳妇儿,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女儿能嫁给一个疼她护她的好夫君,和和美美的生活,至于是高门还是寒门,她真没啥在意的。

    以丞相府的财力,足够她的儿女衣食无忧的过上三辈子都花不完,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了权势去与世家联姻,锦上添花。

    都说一个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南宫涵碧身份贵重,容颜不俗,身为嫡出公主的她礼仪教养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可是若让温夫人以看儿媳女儿的眼光来看待她,显然是不及格的。

    倒不是温夫人觉得公主不好还是怎的,而是在温夫人看来,儿子尚公主多多少少自己的地位会低上那么两分,时时处处都要退让一些,那可不就是让自己的儿子受了委屈。

    故此,公主是一定不能尚的,尤其还是这么一个他国的公主。

    “娘,这什么柔幻公主长得挺好看的啊,又一心说喜欢大哥,娘怎么就不喜欢?”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宓妃毫不避讳的比划着。

    此时此刻,退下浑身的光环,安安份份的做一个哑巴就好。

    “她这般的盛气凌人,真要嫁给了你大哥,铁定会给你大哥气受,娘就是直觉的不喜。”

    哪怕到时温绍轩还可以纳自己喜欢的妾室,但到底这女人是梦箩国的公主,多多少少要有所顾忌,以免引发两国战事。

    最让温夫人担心的就是,害怕宣帝会对相府疑心,如此岂非……

    “娘安心便是,大哥聪明得很,一定不会娶她的。”虽然南宫涵碧一直表现得大方得体,进退有度且温婉平和,但她骨子里就散发着一种倨傲之气,这种人喜欢以自我为中心,觉得她是这世间最尊贵的,旁的人都要低她一等,所有人也都要围着她转才成。

    故,任凭她人前表现得如何的完美,无形中都带着一种气焰,令人莫名不喜。

    尤其女人的第六感最为敏感,看待女人的时候也尤为的挑剔甚至是苛刻,直觉的便会觉察到一些什么。

    说南宫涵碧盛气凌人都是轻的,目中无人才是她的真实写照。

    “但愿如此。”敛下多余的心神,温夫人看了看对面同样面带忧色的温相,又看了看蹙眉沉思的两个儿子,一颗心提得老高,祈祷着宣帝赶紧拒绝这种事情。

    她的长子,万不能娶一个别国公主。

    “这……。”

    “陛下,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陛下当真为难,不如问问温相大人的意思?”南宫立轩极不礼貌的截断了宣帝的话,意有所指的道。

    他这话有些犀利,明着是体贴宣帝,暗指宣帝作为一国之君,竟然连一个区区大臣儿子的婚事都做不了主。

    岂非是在暗指宣帝无能。

    “既然三皇子都这么说了,那朕便问问温相的意思?”宣帝似笑非笑的看了南宫立轩一眼,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顺竿直下。

    他执掌整个金凤国,有没有能力,又何须向他区区一个小小的皇子证明。

    谁说他从中宫皇后的肚子里爬出来就有望登上梦箩国的皇位,日子还长着,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又岂知会吃大亏。

    不期然间对上宣帝满含深意的锐利黑眸,南宫立轩有片刻的怔神,似是自己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被窥视了,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他的母后虽为梦箩国的皇后,他乃皇后之子,正正经经的嫡出皇子,偏偏他的母后不是父皇最宠爱的女人,他也不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

    至今为止,无论朝中大臣如何上书请命,父皇都没有要册立太子的意思,满心满眼就只有那个四处游山玩水的已逝雪贵妃的儿子无双王。

    南宫雪朗,梦箩国六皇子,雪贵妃所出,自幼便享尽明帝的宠爱,十四岁被赐封为无双王搬出皇宫,成为梦箩国第一个被封王的皇子。

    无论是封王之前还是封王之后,南宫雪朗都表现出对皇位没有兴趣,喜欢游山玩水,尽情畅游于山水之间,从不过问朝政,为此一次又一次的惹恼父皇。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他,却是他登上皇位最大的阻力,一日不除掉他,他就犹如一把刀日日垂在他的头顶,让他不得安宁。

    “不知温相以为如何?”梦箩明帝宠爱六子无双王,这是天下人皆知之事,南宫立轩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收敛了心神,哪怕宣帝不动声色的将了他一军,他也不能失了身份。

    温绍轩那直白的拒绝,别说南宫涵碧听了下不来台,就是南宫立轩听了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区区一个丞相之子,堂堂一国公主下嫁于你,就该欢欢喜喜的谢恩,摆什么谱来的。

    “皇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于其他世家来说或许是金玉良言,但对我相府来说便有些不妥。”温丞相起身向宣帝拱了拱手,语气平缓答非所问的道。

    他的儿子可以娶寒门女子为妻,也不会娶他国公主为妻,即便真要娶一个公主,也不能是这般心机深沉,颇多谋算的女子。

    “不知温相此话何意?”

    温相抬头看了看宣帝,君臣之间默契还是有那么几分的,转首对上三皇子南宫立轩的双眼,笑说道:“三皇子,我温氏一族的祖训与别家不同,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但子孙所娶之人,必定得是真心喜欢之人。”

    “所以呢?”咬着牙,黑着脸,南宫立轩险些失了该有的仪态。

    “所以我们做父母的不会干涉儿女的婚事,只要孩子们喜欢,家世清白,为人端庄贤淑,识大局知进退便能进我温家的门。”

    换言之,如果温绍轩不同意娶南宫涵碧,那他这个做爹的就不会勉强儿子娶。

    “陛下刚才可是答应了要给柔幻一个彩头的。”南宫涵碧气得双手发颤,长袖中的拳头紧了又握,握了又松才勉强压下心中的那口怒气。

    都到这份儿上了,她如何能不知道温绍轩无意于她。

    甚至这个被她挑中的男人,竟然从头到尾的无视了她,简直气煞她也。

    穿着一袭紫色锦袍的温绍轩无疑是相当出众的,乌黑的墨发高高束在一顶白色的发冠里,领口与袖口镶着金色的边,同色镶嵌蓝宝石的腰带便是点晴之笔,银色的丝线绣出朵朵流云,潇洒写意,袍身之上的青松翠竹更是栩栩如生,散发着无尽的生命力。

    面如冠玉,五官俊美,端得是温文儒雅,气质出尘,这样的一个男人无疑是极聚吸引力的,这一刻,南宫涵碧觉得自己沉沦了。

    这一刻,她想要不择手段,只为得到并且征服这个男人。

    “柔幻公主,你我素不相识,公主殿下身份贵重,还望莫要跟在下一般见识,在下实难配得上公主。”父亲既已将自已婚事的主动权交到了自己手里,温绍轩自然要好好为自己争取一番。

    以前他觉得娶谁不是娶,只要心地善良孝顺父母且对宓妃好就成,自打宓妃自杀清醒之后,什么也不要只求那两道旨意开始,温绍轩心里便有了计较。

    诚如宓妃所言,出身于他们这样的家庭,即便是自己的父母也很难为自己的婚事做主,更何况是他们自个儿,能摘出一个是一个,至少那时还能有更多的选择。

    不求相伴一生的女子与自己心灵契合,但求知心体贴,莫要扯自己的后腿,闹得家宅不宁。

    南宫涵碧贵为梦箩国的公主,无论从国的角度还是从家的角度,也甭管温绍轩对她是否有感觉,这样的一个女人都无法成为他的妻子,未来相府的当家主母。

    “你……。”南宫涵碧瞪着温绍轩,完美无暇的面部表情险些破功,明亮的双眸陇上一层水雾,长长的眼睫轻轻颤动,高挑纤细如扶柳的身子微微一恍,整个人似是表白被拒之后的伤心与绝望,含泪咬唇道:“本宫。不。你可知我。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从我走进殿内看到你,你就已经刻在我的心里了。”

    如此这般欲语还羞,楚楚可怜的表白,让得殿中不少年轻公子都对南宫涵碧心生怜惜,暗骂温绍轩不懂得怜香惜玉。

    人家堂堂一国公主为他都如此放低身段这样了,他居然还严辞拒绝。

    话说得好听,是他配不上南宫涵碧,实则就是他温绍轩不愿娶南宫涵碧。

    “启禀皇上,老臣有话要说。”

    “庞爱卿你说。”

    因是除夕宴并非上朝,求的也是一个君臣同乐,共庆除夕,喜盼团圆,故,上至皇帝下至群臣穿的都是常服,整个宴会上的气氛虽暗涌不断,明面上还是欢腾热闹的。

    庞太师一袭褐色的暗纹袍衫,略显花白的头发梳理得很是干净整齐,五官硬朗,棱角分明,端看他的子孙便可知年轻时的他,亦是生有顶好的相貌,只可惜如今岁月已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额头,脸颊,眼角的皱纹尤为明显,但气场很强,人往那里一站,就有目光追随而去。

    “回皇上,老臣觉得柔幻公主端庄大方,贤良淑德,温相大公子俊逸温文,才华横溢,他二人实是天作之合。”

    朝堂之上,庞太师与温相素来政言不和,两相对立,多年来你压不过我去,我也压不过你去,总是互相对峙,谁也没讨着便宜。

    这样的局面,庞太师迫切的想要打破。

    如果没有绝对性的意外,温绍轩已经是跑不掉的下一代丞相,是宣帝有意为下一代君主专门培养的文臣之首,份量很重。这个有勇有谋,心思缜密的小子,庞太师都不得不承认他很优秀,就是可惜了他是他对手的儿子。

    这样的孩子,若是他庞家的子孙,他会相当的高兴。

    可惜温绍轩不是,而且太子几次三番有意拉拢,温绍轩都没有表示,不只是太子恼了,庞太师也恼了。既然这样的人才不能为已所用,那便是毁了,废了,也不能留给自己的对手。

    更何况,温家三个儿子的命格于他……。果真是不能留,必须要除掉的。

    “皇上,臣也认为温相大公子与柔幻公主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届时我金凤国与梦箩国永结秦晋之好……”后面洋洋洒洒说了不下两三百字对国对百姓的好处,一段话下来都不带喘气的,倒也算是一个人物。

    前有庞太师开了口,接收到暗示的太子一派大臣,立马就有不少人开始赞美温绍轩,说得他是天上有,地上无,百分之两百配得上柔幻公主,根本就没有温绍轩自己所说的配不上一说。

    你一句,我一句,见说了半天宣帝只是听着,而温绍轩都没有丝毫反应,众位大臣这才面面相觑的一点一点安静下来,一时间倒是颇为尴尬。

    有人支持就会有人反对,温相不便直接开口,但多年来他在朝堂之上也有一部分自己的势力,收到他的眼神指示,立马就有大臣站起来反驳。

    “皇上,都说强扭的瓜不甜,温相大公子既对柔幻公主无意,又如何能勉强把他们凑成一对,这不是乱点鸳鸯促成一对怨偶么。”那大臣抖着长长的胡子,清了清嗓子,接着又道:“待得柔幻公主遇到自己真正的真命天子,岂不是要后悔终生。”

    这人也是人精,字字句句都说柔幻公主,使劲儿的将温绍轩撇开。

    “皇上,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微臣觉得这话也可以反过来说,柔幻公主倾心痴恋于温相大公子,两人又心意相通情意绵绵,其他还有什么能阻止两人在一起的,故,微臣觉得皇上何不成全了柔幻公主的一片痴情。”

    噗嗤——

    吏部尚书姚金成此话一出,宓妃直接嗤笑出声,明眸含笑,眸底却是一片冰凉。

    看来这太子一派,不单单是以斗倒寒王为已任,更是连一直中立的相府也不放过。

    想把南宫涵碧塞进相府,塞到她大哥的身边,也得看看她答不答应不是。

    “宓妃丫头,什么事情让你笑得这般开心,说出来让朕也乐乐。”

    两方人马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若非是知道还有琉璃国跟北狼国在场,怕只怕会争得越发的面红耳赤,宣帝直听得头疼。

    他不想赐婚是真,但也不能太拂梦箩国的脸面,毕竟这事儿闹到台面上之后,就不再是一男一女嫁与娶的问题了,而是关系到两国安定的问题。

    搞不好就会引发两国战争,宣帝也不得不去想,梦箩国是否正是想要借着此事挑起两国之战,借机向金凤国发难。

    静坐在皇后身后的嫔妃也都谨守着自己的本份,眼见太后跟皇后都没有开口,她们自然而然也不会冒然开口去触宣帝的霉头。

    到底是常年在后宫里打滚过活的女人,一个个的都不简单,知道什么时候能开口,什么时候不能开口,往简单的说,这无非就是梦箩国公主对金凤国丞相之子一见钟情,非君不嫁;往深里去说,也就上升到前朝去了。

    而后宫的女人,不得干政。

    在这样的场合,又有宣帝压着,太后皇后是一门心思的,看见庞太师开口,她们婆媳倒也险些没能坐得住开了口,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明知皇帝的心思是不愿赐婚,她们若还往里参合,不明摆着打皇帝的脸,让皇帝下不来台么,于是干脆闭嘴,由得底下人去闹腾,静待合适的时机再伺机而动。

    “倾心痴恋,心意相通,情意绵绵,不知这位大人的授业恩师可还健在,莫要死了都被气得从坟墓里面跳出来。”宓妃也是听着这样的吵闹一个头两个大,宣帝有意借着她的笑声来转移话题,将众人的目光引向她,她倒也不介意就这么接着。

    “你……”

    “妃儿不能没有礼貌,这是吏部尚书姚大人。”南宫涵碧说完那句话后就目光爱恋,伤心难过的望着温绍轩,就好像温绍轩是个负心汉一般。庞太师开口之后,三皇子南宫立轩就静观其变,殿内就只剩下庞太师一派跟他的人在争论,双方对峙胜负难分,局势越发难以控制。

    温相想到女儿的古灵精怪,一颗心稍安,或许这小丫头会有办法。

    又见宓妃冲他眨眼睛,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只得放手,语气听似严厉,但更多的却是宠溺,温相哪能为了一个姚金成责怪自己的宝贝女儿。

    “是,父亲。”乖巧的冲温相笑了笑,宓妃比划手语,红袖同声翻译。“今日除夕宴,我家大哥与柔幻公主乃初次见面,柔幻公主说是对我家大哥一见钟情,心悦于他,故而向皇上求旨赐婚,请问姚大人是也不是。”

    姚金成被宓妃问得一愣,对上她清澈的双眼,从头到尾仔细想了想宓妃的问话,反复琢磨几遍都没有发现问题,于是面容严肃的开口应道:“是。”

    “既是初次见面,从宴会开始到现在,也不过刚刚过去半个多时辰,若说柔幻公主对我家大哥一见钟情,我倒是信的。”

    宓妃比划的动作很快,神色平静,从容不迫,便是她口不能言,端坐在那里亦如同画卷一般清雅柔美,倒是一再将她是个哑巴的事实抛到了脑后。

    能看懂她手语的人不多,红袖嗓音清脆明快,语速不急不徐,一字一句都似是带着几分魅惑人心的味道,将宓妃的语气,甚至是说话时的神态都表达得淋漓尽致。

    “但是,从头到尾我家大哥都不曾看过柔幻公主一眼,便是在柔幻公主请旨的时候,两人也没有过片刻的眼神交流,不知姚大人口中的柔幻公主倾心痴恋我家大哥,她与我家大哥两人心意相通,情绪绵绵究竟是从哪里瞧出来的。”

    姚金成被堵得没有话说,胀红了一张老脸,瞪着宓妃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明眼人都知道,温绍轩压根就不喜欢柔幻公主,反倒是柔幻公主大有一种非君不嫁的架势。

    “这话说得好听一点就叫做倾心痴恋,要说得难听一点其实就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相遇不到半个时辰,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连一个眼神的对视都没有,本小姐真的很好奇,柔幻公主你是喜欢上我大哥哪点了,又爱上他哪点了,以至于你都对我大哥倾心痴恋,心意相通还情意绵绵,更是非他不嫁了。你快说说看,我叫我大哥改还不成么。”

    噗——

    待得红袖吐出最后一个字,殿内不少人直接嗤笑出声,意识到场合不对之后,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双肩颤抖得厉害。

    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完全就是亮点啊。

    “真是有趣又可爱的小丫头。”虽身在雪阳宫中,却一直将自己沉浸在另外一个世界中的楚宣王世子陌殇,嘴角噙着温柔的浅笑,望着对面那眉飞色舞的小人儿,飘渺虚无的笑容都禁不住染上了几分迷离的烟火气息。

    不知为何,望进她那双如泉水般清澈明亮的双眼时,竟是总觉得似曾相识一般。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星殒城,关于相府哑巴嫡女的传言,也是半年前才有所耳闻的。

    每次从璃城回到星殒城,前前后后他还呆不满五天,又哪里来的闲心去留意那些与他无关之事。

    不过,想起这小丫头大胆的,目不转睛的打量他,倒是让他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待回府之后,定要好好了解一下她。

    “咳咳,宓妃丫头啊,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好,不用说出来的。”眼看着南宫涵碧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又由青转黑,反反复复跟调色盘似的,最后黑了一个彻底,宣帝当真是憋笑憋得肚子疼。

    还好这丫头是个哑巴,不开口气死人的本事就不得了,要是能开口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得被她给活活气死。

    “我是诚实的好孩子。”宓妃转头看向高处的宣帝,纯洁无辜的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粉唇微微嘟起,别提有多萌多可爱。

    宣帝一看,一颗心顿时柔软得不像话,不由得就神游天外,惋惜他怎么就没有一个这么讨人喜欢的闺女。

    回过神,狠瞪了一眼温相,怪不得这只老狐狸这么宝贝这丫头,要换成宓妃是他的女儿,指不定他还宠得更没原则一些。

    温相毫不示弱的瞪回去,哼,想抢他的宝贝女儿,别说门就是窗也没有。

    “我梦箩国可是诚心诚意来贵国永结秦晋之好的,陛下莫不是不满我国,意欲与我国开战。”南宫涵碧气得要死,从小到大她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今个儿不但被这么多的人看了笑话,还被一个哑巴给明嘲暗讽了,这口气她咽不下。

    本来作为棋子被父皇母后舍弃,她的心里就憋了一把火,好不容易接受现实,挑了一个看得顺眼的男人准备嫁给他,被他直言拒绝已是伤到她高傲的自尊,让得她颜面扫地,偏偏一个口不能言的哑巴都还要当众羞辱于她,此仇不报难消她心头之恨。

    理智什么的,早在听到这些人笑声的时候,也就抛去九霄云外了。

    其实她决定嫁给温绍轩并非是她深爱着温绍轩,要非君不嫁,只不过是在劣势的条件下,挑选了一个令自己相对满意的条件罢了。

    说她喜欢温绍轩,没有,说她爱温绍轩,更没有。然而,她却对温绍轩产生了占有欲,征服欲。从来没有男人胆敢拒绝她,温绍轩却拒绝了。

    那么,哪怕是她不喜欢他,那她也要得到他,也要他非娶她不可。

    “陛下就这么由着您的群臣如此羞辱本皇子的皇妹,是否也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素来在梦箩国横行霸道的南宫立轩亦被激出几分气性,只觉金凤国的人没将他放在眼里。

    不过区区一介大臣长子的婚事,一道圣旨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就非得闹成这样?

    “皇上,哀家也瞧着这两孩子很是相配,你便下旨赐婚,着礼部挑个吉日把婚事办了吧。”皇太后刘氏,出自荣昌伯府,近两代无论是嫡系也好,旁支也罢都没有一个姑娘,逼得她是不得不跟太师府结成一气,以保全整个刘氏一族的繁荣昌盛。

    没错,宣帝是她的亲生儿子没错,可这个儿子近些年来越发不受她的控制,甚至对她越发的疏远,让得太后心里就跟扎了一根刺似的,稍微一碰就难受得厉害。

    联姻能解决的事情,太后是不希望兴战的,更何况这柔幻公主嫁到相府去,也能当作是一颗牵制相府的棋子,太后自然乐见其成。

    “是啊皇上,两国兴战苦的是黎民百姓,臣妾相信绍轩那孩子心里定是喜欢柔幻公主的,只是事出突然,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罢了。”庞皇后附和着太后的话,打定主意要将南宫涵碧塞进相府。

    这些年来,她日日谋划,太子也处处算计,寒王非但没死,反而越发的深得人心,相府这棵大树又迟迟不向他们靠近,对此庞皇后早就不耐烦了。

    既然温相不表态,那她便逼着他表态,究竟是要站在哪一边。

    “臣等附议。”有了太后跟皇后在前面挡着,太子一派的人就越发大胆,三五几个就齐齐发言了。

    宓妃起身,莲步轻移暗香浮动,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媚灿烂,似是夏日里炙热的骄阳,冰雪触之消融,“不过只是一颗被梦箩国丢弃的棋子,哪里来的自信就凭一个你能引发两国战争,你是当梦箩国的皇帝是个傻子还是个白痴。”

    “你…你你竟然胆敢辱骂本宫的父皇,你……”什么端庄贤淑,此时此刻南宫涵碧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扑到宓妃的身上去掐死她。

    “本小姐骂了又如何,你还能像狗一样扑上来咬我两口不成。”宓妃满是轻蔑的眼神大大的刺激了南宫涵碧,什么公主的仪态都丢得一干二净,若非身旁的伺候的宫女牢牢的拉住她,只怕已经扑向了宓妃,“啧啧,看来你果真是属狗的。”

    南宫立轩最开始只是觉得宓妃极美,美得像是落入凡尘的精灵,哪里知道这个女人虽口不能言,但字字句句都能把人给气死。

    堂堂梦箩国的一国之君,竟然被她骂作是傻子白痴,身为三皇子的他,若非不作回应,岂非丢脸丢到了整个浩瀚大陆。

    “你简直胆大妄为,不知死活。”南宫立轩拉了一把南宫涵碧,转首看向宣帝,厉声道:“陛下似乎应该给本皇子一个交待。”

    “今个儿本小姐心情好,就决定不以所谓的身份背景压人,既然你们梦箩国是诚心诚意来我国永结秦晋之好的,想必也不会强人所难,非要逼着我大哥娶你皇妹,除非你皇妹有什么难言之隐。”

    十指细长,白晳如玉,随意的把玩着腰间象征着身份的宫羽。

    宓妃是故意这么做的,是以南宫立轩看到宫羽的刹那间,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个相府小姐竟是…竟是出自药王谷?

    “我金凤国上下年轻英俊,文采不俗的好男儿遍地都是,既诚心前来结亲联姻,想来也不用非我大哥不可,除非你们本就是专门冲着我大哥来的,又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无视南宫立轩惊愕的眼神,宓妃开始胡搅蛮缠,耍无赖,誓要将这池水给搅得越浑越好。

    “正正经经中宫嫡出的二公主,如若不是有难言之隐,又如何会拖到十七都没能嫁出去,想必她的难言之隐整个梦箩国上至名门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心知肚明,不然也不会死缠不放的非要嫁给温相大公子不可。”楚宣王世子谁也没看,目光就落在自己握着酒杯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似是在自言自语。

    其声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又似清泉入心,水润深沁,似是如流水浸过玉石所发出的声响,淳厚,暗磁,悦耳至极。

    闻声转头,宓妃略显呆滞的望向楚宣王世子,人还是那么美,那么温柔,只是这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那什么说南宫涵碧有难言之隐这话,纯粹就是宓妃自已胡扯用来混淆视听的,难不成这该死的公主真的有难言之隐?

    她这是歪打正着?

    宓妃不由蹙起了好看的双眉,孰不知她这般模样落入某病世子的眼里,又是怎样的惹人爱怜。

    “你才有难言之隐,你们全家都有难言之隐。”南宫涵碧真是要气疯了,双眼通红,情绪激动,瞪向楚宣王世子的眼睛都能喷出火来。

    “没有就没有,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噗——

    宓妃捂住嘴,很不厚道的笑了,怒火冲天的南宫涵碧遇上某世子这么云淡风轻,不痛不痒的一句,就像重重的拳头打在棉花上面,连个泡都没有,没憋成内伤都算是好的。

    “不过,若是梦箩皇帝要因为这么一个丑女人与我国开战,本世子多年未曾活动活动,倒也不介意会一会贵国的铁骑。”

    温柔若三月的春风,柔柔软软的,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甚至没有一丁点儿冷意与杀气语调,但却没有人胆敢小看这位大师明言活不过二十二岁的楚宣王世子。

    世人只知他是温柔如风,容颜绝世的病世子,过着活一天算一天的日子;又可知他还坐拥天下财富,比之一国君王都要活得恣意洒脱。

    他虽病弱,可他身边却有着名震整个浩瀚大陆的猎云骑。

    宓妃不明所以,萌萌的眨了眨眼,温绍轩走到她的身边,低语道:“楚宣王世子手下的猎云骑名震四海。”

    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怪不得一听楚宣王世子吐出‘铁骑’两个字,南宫立轩的脸色都变了。

    原来,梦箩国的铁骑,在这个温柔病美男的猎云骑面前就是只无爪的病猫。

    “如若三皇子觉得逼婚不成就到了要开战的地步,本王也不介意奉陪到底。”墨寒羽的一身气势,除了那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外,还有来自于常年沙场的历练。

    说话间,气场全开,好好的一个除夕宴,倒是一波三折,比之战场也不逊色。

    “寒王跟楚宣王世子言重了,本皇子只是对温小姐言词有些不忿,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紧了紧袖中的拳头,南宫立轩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保持冷静,“身为女子的温小姐应该知道,名声清誉对一个女子是何等的重要,本皇子的皇妹身体健健康康的,清清白白,怎的到了温小姐的嘴里就有难言之隐了?这叫皇妹以后还怎么出来见人。”

    说到这里还不解气,南宫立轩又道:“诚如温小姐所言,本皇子的皇妹与你家大哥见面还不到一个时辰,又怎是专门冲着你家大哥去的,又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秘密么,自然是有的,南宫立轩不知道宓妃怎会说出这样一番意有所指的话,为了安全保险起见,他必须把这个传递给众人的念头引开。

    面对咄咄逼人的南宫立轩,宓妃没所谓的撇了撇小嘴,比划道:“我家大哥最是疼我了,对未来大嫂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必须对我好,换言之就是得对了我的眼才有机会,我不喜欢你meimei做我大嫂,所以就胡说的。”

    宓妃拉着温绍轩的胳膊摇啊摇,表现得就像一个被哥哥宠坏,占有欲极强,刁蛮任性的孩子,仿佛之前她的步步紧逼都只是因为不甘心别人抢走她的哥哥才流露出来的,似有心又似无心。

    一时间,让人捉磨不透。

    “对,大哥最疼妃儿,以后大哥的妻子要妃儿喜欢的才成。”经此一事,温绍轩知道他是被人给盯上了,这次侥幸避开,不知下一次能否还有此好运。

    借着宓妃表达他的立场,也是间接告诉那些人,切莫再打他的主意。

    “这是当然,妃儿的眼光很好的。”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宓妃半边小脸埋在温绍轩的胳膊上,没人瞧见她眼底掠过的冷光。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什么又叫解释就等于掩饰,的确她暗指南宫涵碧的那些话都是胡诌的,本来也没什么,偏偏南宫立轩画蛇添了足,也就是说南宫涵碧想要嫁给她大哥的确是有目的的,也是有所图谋的。

    相府里隐藏的内jian还没揪出来,其中两个已经掌控住了,还有没浮出水面的。

    冷落了那个云依这么些天,待初二过后,宓妃准备好好的跟她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狡猾的小丫头,你怎生就如此可爱,让人想要将你诱拐到身边呢?”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触着眉间那一点朱砂,上扬的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他就仿佛是一团温暖柔和的光,暖暖的,看似容易亲近,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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