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章 回家

    第二天天还没亮霍格就起来了，看到斯利文和杰拉德就躺在床旁边的地板上，在军营里找个住的地方很容易，二人睡在这里只是为了霍格的安全着想。

    看两人睡得挺沉，霍格也懒得叫醒他们去床上睡，留了个字条就离开了，偷偷摸摸地溜进了魔法学校。

    校长室和过去没什么变化，感知的锻炼初期，霍格在需要没有干扰的环境时，曾经每天晚上都呆在这里，那时候索恩刚离开不久，霍格也是才知道“末世浩劫”这四个字。

    在校长办公室里坐了没多久，外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校长的秘书来了，比校长早到了十分钟。

    校长进门就被坐在他办公桌后面的霍格吓了一跳，霍格也被校长吓了一跳——这些年学校的情况比过去好了很多，老人家虽然还是白须白发，但精神状态要比过去好得多，仿佛年轻了几岁似的。

    见到了霍格，校长感慨万分，拉着霍格的手就开始汇报这些年学校的工作，霍格楞了半天才听出来校长要说的重点——助学基金。

    “霍格助学基金”这些年帮助了很多人，一开始只是帮助那些没钱上魔法学校的孩子，到后来又开通了奖学金以及全额学费保送计划，有天赋的孩子不仅可以免费上魔法学校，还能获得上高等魔法学院的金钱资助，几年下来，助学基金已经帮助了三百多个孩子。

    “这么说吧，只要你在斯特劳亲王国境内吼一声‘我是霍格’，你下半辈子的吃饭问题就不用愁了。”校长无比骄傲的说道。

    又聊了一阵，霍格将“末世浩劫”的事说了一遍，扔下陷入沉思的校长离开了，他给校长的建议和给斯利文的一样——跟着教廷行事，教廷是迪卡勒大陆实力最强的一个团体，跟着他们无论遇到什么事都相对安全些。

    告别了校长，霍格又来到了校医室，老医师仍是这里的顶梁柱，他是霍格最尊敬的人之一，在霍格和赛拉诺离开之后就已经不再值夜班了，和老医师聊了没多久，艾恩贝克赶到，他现在是海格尔魔法学校唯一的圣魔导师，实力虽然没法和科斯莫比，但在斯特劳亲王国的声望却是极高的。

    出了学校，霍格回到城卫军营，过起了猪一样的日子，基本上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一个星期下来不仅恢复了力气，身上还养了一层膘，脂肪是能量的存储器，这下子霍格在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营养问题了。

    和斯利文及杰拉德告别后，霍格出了哥达城，一头就扎进朝雾森林里，那场大火对朝雾森林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到现在“伤口”没有愈合，大火烧了几天，就要几百年去恢复。

    沿着朝雾森林一路南下，过了欧坦城，霍格重新走进了那个叫采尔的镇子，这是他出村后的第一站，是他与零相遇的地点，也是进入了布里克大公国的标志。

    霍格很想到那家呻吟声可以一直持续到深夜的小旅馆，可惜他才刚进镇子就被认出来了，几个老大妈拿着扫帚将他赶出了采尔镇。

    甘露避暑山庄前的土路上有不少人正在修剪矮树的枝叶，夏季已经快要来临，布里克大公照例要带着家属来这里住一段时间，这很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来此处避暑了。

    一进村子，霍格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村子最外面，百来头猪正在啃食一棵横在地上的大树，一看就知道是屠子叔的那群“孩子们”，它们只啃树皮和树枝，树杆上连一个齿痕都没有留下，旁边已经堆了好几棵光溜溜的成品。

    往里走就是老黑头的屋子，不过今天老黑头没有坐在屋前发呆，他的屋子里同样黑漆漆的，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对面的rou铺里，屠子叔倒是照例在挥舞屠刀，不过从柜台上方挂着的猪rou可以看出来，这是今天他宰的第二头猪了。

    再再面就是霍格与师父住的小屋，屋子的门大开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收拾得比较干净，小屋对面是苹果叔和苹果婶的屋子，霍格隐约看到屋后的果园里面有一个瘦高的身影正在摘苹果，走过去一看居然是费恩，他的身材确实适合担任这项工作。

    霍格没有打扰费恩，继续往村子里头走，远远就听到一个人在大声叫道：“往左，再往左，停！就是那个位置，放，放，好了，钉！”声音正是酒馆老板的。

    霍格正想走过去看，突然从一旁的酒馆里奔出两个人来，安妮欢喜的喊着：“霍格回来啦！霍格回来啦！”说着就挽住了霍格的胳膊，赛拉诺也笑嘻嘻地挽住了他的另一边，不过两个女孩挽住他后还不到一秒就跳开了，一起捂着鼻子问道；“你多久没洗澡了？”

    “哦。”霍格低下头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右手，五个指头轮流伸开，又轮流合起来，在这个动作重复到第三次时，二女终于明白过来他是在算日子，哭笑不得的让他赶快去洗澡。

    “不急，我去看看还有谁来了。”霍格说着扔下她们继续往前走，安妮和赛拉诺白了他一眼，喜滋滋的回去做饭了。

    旅馆老板听到了安妮的叫声，回头看着走过来的霍格，在霍格离他还有两米的距离时，老板猛地捂着鼻子跳开了，屠子的声音从后面很远的地方传来：“哪里来的臭味？”

    霍格嘿嘿一笑，对身旁的酒馆老板说道：“老板，好久不见了，拥抱下吧？”说着张开了双手。

    旅馆老板用带着恐惧的眼神看了霍格的腋下一眼，转身就逃，没跑几步就一头撞在了一个极宽的背上，格雷正抬着一根树杆往后退，被这一撞吓得“啊哟”一声吼，抬着树杆不敢松手又不能转身，脖子太粗导致脑袋转不过来，急得大声咒骂。

    抬着树杆另一端的零正好面对这边，看到霍格后面无表情的冲他点了点头，霍格以同样的方式回礼。

    “臭小子，怎么现在才回来？比我预计的晚了五天！”师父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他的长剑。

    霍格吓了一跳，心想不就迟了五天，有必要拿着剑问吗？连忙说道：“走得没力气了，在哥达城住了一星期。”

    师父“嗯”了一声，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条，抬剑就削，几剑就把一根圆木条削成了方木条——原来是在做家具。

    “穷小子回来啦？正给你盖房子呢，嗯？奇怪，怎么有股怪味？”格雷嗅了几下，歪头朝村子前面吼道：“屠子，你猪rou放臭了，赶快扔了。”

    “你才是臭猪rou。”屠子的吼从从村头传来。

    霍格估计再在这里呆下去很可能会引来全村人的追杀，快步来到了幼时数鱼的小溪旁，穿着衣服就跳进了溪里。

    从里到外洗了一遍，霍格穿着湿溚溚的衣服回到了村里，正好迎上了提着一桶果汁苹果叔和拿着几个杯子的苹果婶，苹果叔不爱说话，和零一样冲霍格点了点头，苹果婶微笑着打了个招呼，说了声“当心着凉”就去给大家送水喝了。

    房子已经盖起来一间了，就是师父先前走出来的那间，这是给零和费恩住的，屋子和霍格原来那间很像，墙是用带着树皮的粗木制成，但旁边一间盖了一半的屋子就不一样了，墙是猪啃过的树杆，地也夯得又平又实，对于这个小村来说，这间屋子看起来就像是皇宫。

    “为什么这间屋子要建得这么好？”霍格走到屋旁，好奇的问道。

    格雷一巴掌就扇在了霍格后脑勺上，差点把霍格打趴下，苹果婶在一旁笑着说道：“你要让安妮和赛拉诺住那种透风的房子吗？”

    “哦！”霍格恍然大悟，突然想到格雷先前“给你盖房子”的话，他的脸开始有些发烫。

    “哈哈哈……穷小子还会脸红。”格雷大声笑道，仿佛想让全天下都听到，刚走出酒馆的安妮和赛拉诺听到了这句话，连忙又缩了回去。

    晚餐并不丰富，但秉承了村子的传统——味美、量多，当然，菜是赛拉诺做的，安妮只能负责打下手。

    酒馆变成了餐馆，老板却很是高兴，在这块“宝地”上用餐，他的那碗饭自然是少不了的，酒馆里一共两张桌子八把椅子，霍格、安妮、赛拉诺、费恩四个人坐一张桌子，他们不喝酒；师父、格雷、老板坐一张桌子，他们大声说笑着，喝着酸不拉叽的酒——酒钱还是要记在师父帐上的。

    零则坐在酒馆的吧台后面，临时充当着老板和服务员的角色。

    饭后，霍格带着安妮和赛拉诺到树林里散步，第一站就是那片林中的空地。

    马萨的坟就在这里，索恩将树枝换成了简陋的墓碑，霍格就坐在这个他亲手扎的坟墓旁边和二女说着当年遇到马萨时的情景，他并不擅长讲故事，但安妮和赛拉诺仍是听得津津有味。

    整片树林都充满了霍格的回忆，不过能讲的故事却是极少的，在遇到马萨之前，霍格十多年如一日的锻炼。

    “那时候什么也不懂，直到后来离开了村子，才知道村民们对我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