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星空
山巅，皓月当空。 群星璀璨着，莫笑一时间呆呆的望着…… 沧海意识到莫笑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痴痴的望着夜空，她这才发现，这样的夜，这样的静澜，竟是许久都未曾体会过了。 轻微的风，徐徐而过，是带走了什么？还是留下了一丝不能够记忆的风情？只是它们，从都未曾留恋过任何，这种洒脱，是人们无论如何，都向往却不能的。所以，许多人都开始向往其他，比如，站在这江湖的最高处，肆意的，享受这拂面的凉风，那时候的月夜星空，是否也会如今夜一般璀璨呢？ “总算……不虚此行。”沧海眼神迷离的看着夜空，轻声说道。 莫笑轻轻点头，却并未多言，他发觉，此刻的沧海，与以往不同，虽然，与沧海的过往，只有短短片刻，最能够深入骨髓的记忆，也是她在追杀自己。可是莫笑能够确定，这时候的她，也许，反而真实！ 如果说肆意在外表下的张扬，只是一个面具，那么此刻的她，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或者说，她也许，根本就没有任何追求。因为就如同现在莫笑，他只想要静静的仰望这片夜空，无生死及其他任何考虑，就这么简单。 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呢？ “休息一下，不，应该说，至少让我在被你杀死以前，享受一下，这夜色。”莫笑说话间，缓缓走到山巅一处石壁旁，坐下后道：“反正，我现在也绝对无法从你手中逃脱了。” 沧海微微点头，一语不发的，走向一旁，也自缓缓坐下，只是那位置，足够她在任何时候拦截莫笑了。 两人就这般默默无语的望着星空。那伦月，挥洒下淡漠的月光，在星辉闪耀之下，竟也能够直入人心般的柔和。清冷的，终归都只是心中的一片寂寞。 而莫笑此时，并不觉得寂寞。至少，他身边还有人，沧海，一个想要将自己杀死的人。 可是这样一个人，至少，能够懂得，在这一时刻，安静的陪伴在他身旁，看着那漫天的星辉……这样的人，在江湖之中，到底，还能够有多少呢？ 没有多少了，不是吗？…… 莫笑竟自就这么无声的笑了起来。这时候，天际突然划过一颗流星！短暂的璀璨过后，什么，也没能够留下。莫笑并没有任何过多的反应，他只是默默的看着它划落，直至消失。 愿望吗？ 不错，每个人都有心愿，而奢望一个愿望的人，又总会有更多的愿望，渐渐的，就变为不受控制的贪婪和***，直至，站在***的巅峰，再无所求，或者，被***掩埋，在人生中某个人所众知的地方，随便的刻上道符号，然后陨灭。 然而，沧海却缓缓闭起了双眼，双唇微动，她在许愿…… “就算愿望成真，你还会有下一个愿望的，而流星，却不是时时能够见到的。”莫笑在沧海许愿过后说道：“那么，能够实现的，那许多不切实际的愿望，究竟能有多少呢？” “不，你错了。”沧海轻声道：“我其实只是为了，找到一个麻醉自己的理由，任何都好。如果想要，我甚至能够对一个杯子许愿。” 莫笑觉得，兴许沧海并没有什么心愿，她仅仅只是想要通过这一行为，来寻找可能存在在心底的心愿，显然，这行为相当失败而已。 “你那是无聊！”莫笑道：“就好像你追杀我这么久，似乎也只是纯粹出于无聊而已。” “不，杀你，是有理由的。”沧海淡淡的道：“我不想看到一个，走在和我同一条路上，并且越发像我的人，活在我的眼前！如果先前是如你所说的无聊，那么就从你看着这夜空开始，我就突然明白，你真的是，必须要死的！” “呵呵……”莫笑随意将双手搭在后脑，选择了一个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我大概能够明白你的意思了，原来，我这样一个人的存在，竟是能够牵动你内心深处的脆弱，你啊，还真是孤独呢。” “不过……”莫笑继续道：“我跟你不同！因为我并不孤独，大概，这才是你想要杀死我的真正理由。不过无论理由是什么，我相信，那是来自于你心底的愿望，啊，愿望啊……我居然用到了这个词儿。” “是吗？”沧海静寂的看着苍穹，片刻后道：“只有孤独的人，才会在这夜，尤其在无路可逃时候，仍旧能够注意到，这样美丽的一个夜空。你真的，不孤独吗？” 我真的，不孤独吗？…… 莫笑直愣愣的看着夜空—— 是啊，我有朋友，存在于毒牙队中的朋友，可是，我之所以做这一切，做着许多疯狂的颠覆游戏的行为，难道仅仅是因为无聊，兴趣？不，我觉得孤独，我想要真正活着的感觉，而那样的一个世界，显然，才能够真实的活在其中，虽然惨烈，兴许，那将预示着自己的毁灭，可是，我不在乎，我只想要一种真切的体会，真切活着的感觉。 莫笑思绪间，轻瞥向一旁的沧海，这一刻，她安静着像一个邻家meimei，谁又能够想象到，这样安静而美丽的一个女子，在袭杀毒牙时候，会有那种爆破性伤害张扬的性格呢？ 她久久望着天空…… 莫笑随之目光，又一次看向星月漫天的深远处，不由想着，这身旁不远处的女子，到底，能够看到身处于多么深远处的星辰呢？ 流星！ 随着这颗流星的划落，在尚未结束它生命轨迹的时候，成片的流星集群疯狂的坠落，拖出长长的漫天星痕！ 剑光！ 似星辰般璀璨，莫笑在这刹那光辉的瞬间，在这处无名山巅之上，所散发出的光辉，是他体内最后残余的力量，这由剑光交织而成灿烂，竟是不逊于天空中的光辉！ 冰的世界…… 星星点点的剑芒终还是俨然而止，沉寂在冰封的世界内，在月色下晶莹闪亮的坚冰，布满整个山崖，沧海手中的刃，已插入莫笑的小腹，鲜血，一滴滴，溅落在洁白的冰上。 随着天空中流星雨的结束，当最后一颗星辰划落，他的轨迹，渐渐消散于夜色时候…… 莫笑同沧海四目相对，他们眼中的眸，同样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明月之下，沧海的脸，竟是有种凄婉的美丽，然而，当她的嘴角，划出那道诡异的弧线之后，莫笑知道，这是那曾经的沧海，于杀道，她始终未曾变过。 也许片刻的曾经，已经足够使你了解一个人。 沧海悄无声息的开口，嘴唇张合间，几乎无息，然而，莫笑却清楚分明的看到，她所说之言：这必然的结局，你满意吗？ 莫笑仔细看着沧海的眸，与之张扬的杀有所不同的是，他看到，她仍旧是刚才那片刻静澜的沧海，莫笑觉得，他已经能够深入到沧海的内心了，这也果然成为了，自己被之击杀的理由！ “如果有酒的话，你就可以往我的酒杯里，扔几块儿冰了……”莫笑笑说着，他们彼此的眸，仍旧没有任何逃避的对视着。 沧海又自笑了，同时，左手的手掌猛然炸出一团团碎裂的冰花！莫笑直被之轰击出去，直直的，坠入崖下…… 仰头望天，星月似乎黯然了些……风不止，衣衫作秀，止于片刻心境的人，良久的沉默在这悬崖边上，良久的，望着星月。 “你实在不该，窥探到这份脆弱的……” 沧海笑说着，手抚被风吹乱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