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老头的故事
邋遢中年男子叫张杰，家住保定，靠着祖传下来的打烧饼的手艺，生活过的有滋有味，家中妻子温婉漂亮，两口子一直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直到那个三品官员出现的一天，打破了张杰二人平静的生活，而彻底改写了两人的命运。 那一天，张杰打的烧饼有点多，一直到黄昏还剩下一些没有卖完，张杰的妻子因担心而到摊子上去找张杰，却不曾想碰到那个好色的官员。 官员正好无意间看到张杰的妻子，便买下所有的烧饼，要求两个一打包，而期间官员对张杰的妻子十分猥琐，一直想要动手动脚，而张杰二人也知道惹不起此人，不想生事，只想赶紧卖了烧饼走人。 二人却不曾想，那官员竟然尾随二人到家中，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张杰的烧饼出奇的卖的快，心情自然也十分欢快，想起来已有许久不曾为妻子添置首饰，张杰便到珠宝铺为妻子选了一个发簪。 谁知等张杰回到家中，屋内传来妻子的呼救之声和男子的叫骂声，正是那官员在羞辱张杰妻子，官员的两个随从正守在门外。 张杰心道不妙，抄起一把锄头，打走两个随从破门而入，看到妻子衣服已被撕烂大半，而那官员竟然无动于衷，还威胁张杰，张杰怒火中烧，冲上去与那官员扭打在一起，情急之间，张杰从身上摸出给妻子买的那根发簪，刺入那官员腹中。 官员心生惧意，在两个随从的搀扶下慌忙逃走。 张杰知道惹下大货，本想带妻子远走高飞，谁知那官员第二天一早便带人抄了张杰的家，给张杰定了一个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将张杰拘捕，而那官员本想带张杰妻子回家，但她内心却是十分刚烈，从官员随从手下挣扎而出，跳入井中自尽。 更让人可气的是，那官员连死人都不放过，还给张杰妻子定了个畏罪自杀！ 本来张杰要被那官员斩首示众，而刘公公恰好听到这件事，便顺道将张杰救了下来，但却不能直接放了张杰，便说服皇上，将张杰带入此牢，并承诺于皇上张杰必定服刑十年。 张杰说完，已是泣不成声，仰天痛哭，不停的对着亡故的妻子道歉，陈世美，老头，壮汉，三人皆是黯然。 壮汉叫尉迟旺，用他的话说，他老祖宗是尉迟恭，虽然知道他在吹牛，但陈世美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这个尉迟旺和尉迟恭或许还真有那么一丝血缘关系，毕竟，都是那么黑，那么壮，那么粗犷。 尉迟旺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被抛弃在冰天雪地里，被一位老婆婆看到，老婆婆于心不忍，便将尉迟旺带回了家，而老婆婆老伴前几年去世，有个儿子在老伴去世没多久战死沙场，老婆婆一个人生活了多年，尉迟旺的到来也让老婆婆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尉迟旺就这样和老婆婆在京城贫民区生活了多年。 尉迟旺十分尊敬老婆婆，从小便一直喊她奶奶。 天冷，是老人发病高峰期，尉迟旺奶奶病重，尉迟旺去帮奶奶抓药，抓好药后才发现身上仅有一个铜板，尉迟旺跪在雪地里整整一下午，求药铺掌柜给他点药，尉迟旺发誓为掌柜的打一辈子工偿还，但掌柜的对于尉迟旺的承诺无动于衷。 尉迟旺担心奶奶，心急之下抢了药就跑，还打伤了掌柜，只是奶奶最终还是因为用药不及时走了，尉迟旺彻底崩溃，他恨自己无能，更恨掌柜的铁石心肠，因悲痛失去理智的尉迟旺疯了一样，把那个药铺给砸了，打伤好几个人，掌柜的被尉迟旺打折了两条腿，落下残疾。 掌柜的背景深厚，跟TJ欧阳家族还有些关系，要当街处死尉迟旺，幸而被知道情况的刘公公带到这里，才躲掉掌柜的追杀。 尉迟旺每每想起奶奶都痛苦不已，若不是奶奶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尉迟旺好好生活，尉迟旺都想随奶奶而去。 “唉……”老头长长叹了口气，“小子，你看到没有，这个牢里的犯人几乎都是这样被逼上绝路而犯罪，所以，这里虽是牢房，却是刘公公为这些人建的避难所。” 陈世美点点头，心中无限悲凉，每个人背后，都有着心酸故事，而这些憨厚的罪犯背后，都是无奈的犯罪，而逼他们犯罪的，正是如今的世态炎凉，官官相护。 陈世更加佩服刘公公了，能做到如此，刘公公当真是伟大无私，人不可貌相，陈世美彻底领教了，同情对刘公公十分歉意，这也是他来到这个年代第一个敬佩的人。 陈世美蓦然，自古至今，不管哪个帝王皇朝，不管哪个盛世，即便是最繁华时代，也是有着无数的穷苦百姓水深火热，有着无数贪官污吏，而那些所谓的盛世，大概也只是那些达官贵族，贪官污吏，乡绅豪士所讲的吧，繁华下的贫穷，平静下的暗涌，不正是如此吗。 “老头，说说你，你到底怎么进来的。”陈世美散了散了烟说道。 “我啊，我......” 老头刚开口，便被陈世美打断：“先说好，不准吹牛，你要再吹牛以后别想抽烟。” “好，好。”老头尴尬一笑。 “那是一个深秋，天空零零散散的飘着几多雪花。”老头还是这样的开场白，完全忽视了陈世美三人的白眼。 “秋天会下雪吗？”壮汉尉迟旺也是忍不住了。 “那年秋天特别冷，是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早一些行不行，你们在插话我就不说了。”老头气的吹着胡子一翘一翘的。 “行，嘿嘿。”尉迟旺是个老实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不过陈世美可不相信老头这一套。 老头抽了一口烟继续讲道：“我因行侠仗义得罪了不少小人，在天津卫遭遇小人暗算，功力尽失，一路从天津卫逃至京城，躲在一件马棚里里不敢现身，奈何却又我却无处藏身，不管到哪里都会被发现，袭击。” “走投无路之下......”老头顿了顿，深深抽了口丝瓜秧，无限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