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军营

    在这个处处烽烟的时代，粮食作为最重要的战略物资之一，是不可以随意买卖的。农夫附属于领主，农夫耕种，收获了粮食，除了自己吃的那一部分之外，其他全部都要上缴。有些多疑的领主，更是派出士兵监督收割，防止农民私藏粮食。人类世界有一句话，一个领主有足够他的领地一年消耗的粮食，他就可以不服从国王，因为没有哪一个国王有这么多粮食和金币供他的大军去围攻一个领地一年之久。

    当然，也不是说完全没有粮食买卖，丰收的时候，农民的份额自己吃不完，需要用钱的农民就会把粮食拿出来卖一点。不过这样的买卖都是几十公斤几十公斤的事情，以一个人能背着走为限。如果数量多到需要出动畜牲，那就会惊动卫兵，进而惊动领主。

    5000公斤粮食，其实也不多，一辆4匹马的货车，能够运送2吨的货物，5000公斤，最多3辆车也就装下了。哪一个领主的粮仓，都是几百吨几百吨的。如果没有其他高热量的食物（也就是没有油没有rou），一个士兵一天要消耗半公斤小麦，要在大雪山立足，一个部落怎么也有5，600人，其中至少要有300名战士，非战士消耗减半，那么每天消耗的粮食就是（300加上200乘0.5）乘0.5，200公斤。5000公斤其实只够他们部落吃25天，大约也就是一个月。为了一个月的粮食，从大雪山千里迢迢的跑到这么受歧视的摩力克来卖魔兽皮，这只能说明那个白狼部落，真的非常缺粮食。

    如果亡灵能够弄到大量的粮食，不但可以卖到大量的金币，还可以cao纵人类的领主。如此便宜的事情，亡灵法师联盟怎么会没有考虑过？亡灵种粮食，是很困难的。

    “种田？”奥贝斯坦说，“你知道种田有多困难吗？”

    “困难……不大。”费圆球很有信心的回答，“只是让……禾本科的某些植物，某些品种，结果而已。”

    “你说的简单。”奥贝斯坦说，“要是按你这么说，成神也不过是获取神火而已。”

    “原来如此。”费圆球说，“那要怎么样获取神火？”

    “只要你杀死一个神，或者在某些问题上比那个领域的神钻研得更深，比如说，你对战争的理解，比战神更加深入，那你就可以夺取那个神的神火。”奥贝斯坦说，“呸，我和你说神火干什么……”当年奥贝斯坦也想过成神，不过他发现那是比成巫妖更困难百倍，更耗钱万倍，更渺茫亿倍，所以他就去当巫妖了。“种田，首先你要有田吧？你不会以为麦子随便撒到地上就会生根发芽吧？”奥贝斯坦说，“要有田，你就要修水利设施，堆肥，除草，锄松，垄高，整平……这是多大个工程？”

    “我们……不需要，做这么细。”费圆球说，“人类之所以做这么细，是因为他们有……消耗比。如果一块田的产出，比不上照顾这块田的农夫，所吃的粮食，那么纯产出就是负的。但是……我们亡灵，不吃粮食，只要有收获，就是纯产出。”

    “以前亡灵法师联盟那帮老头子也是这么想的。”奥贝斯坦说，“不过他们错了。骷髅和僵尸可不是免费的。干农活对骷髅和僵尸来说，那是比打仗消耗多十倍的工作。一个骷髅，播种一百亩，或者收割三十亩，魂火也就差不多熄灭了。僵尸好一些，也不过能撑多一倍，可是僵尸的价格比骷髅贵不止一倍，要说拿骨马来耕种那就更亏了……”

    “可以，用，没有灵魂的骷髅，来耕种。”费圆球说。

    “那就亏的不能更亏了。一个亡灵法师能够控制多少空白骷髅？亡灵法师不用钱的吗？”奥贝斯坦说，“而且用空白骷髅就等于亡灵法师自己去种地，有多少亡灵法师懂种地的？”

    “我，懂。”费圆球说。

    “那你去种地吧。”奥贝斯坦乐的让费圆球把时间消耗在这种无意义的活动上，“以后除了配合我做实验以外，你就去种地吧。”

    “是的……我的导师。”费圆球说。

    “你会种地？”邓肯很怀疑的看着这个亡灵法师学徒，“以前你说你只会打仗，其他事情都一窍不通的。”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费圆球只好这么说。

    这时候王尔德的心灵视界终于出现奥贝斯坦感兴趣的东西，一队盔甲鲜明的骑兵，把王尔德包围了起来，黑骑士被武修麦肯的巡逻兵发现了。那一队巡逻兵把王尔德包围了以后，领头的喝问了一句什么。

    “怎么没有声音？”邓肯问。

    “这个是心灵视界，又不是心灵听界，当然没有声音。”奥贝斯坦说。

    “那他们说了什么啊？”邓肯问。

    “我怎么知道。”奥贝斯坦说。

    “真没意思。”邓肯顿时兴趣大减。

    费圆球会读唇，那个小队长说的是：“邪恶的亡灵，赶快申明你的目的，否则让你身魂俱灭！”不过既然奥贝斯坦没有问，他也就没说。

    “还是很有意思的。”虽然奥贝斯坦听不见，“你看这十五个骑兵，骑在马上，还行动自如，马上功夫都十分娴熟，至少有五人有魔法装备。领头的那个，肌rou坚实，反应敏捷，单手拿着巨剑，好像一点也不费力，身上全套魔法装备。王尔德没有带他的装备和坐骑出来，这么一个小队，要打是打不过的，不过要逃跑应该没有问题。”

    “骑在马上行动自如算什么。”邓肯说，“我们部落都是骑白狼的。马看见我们的白狼，吓得动也不敢动。”

    “白狼啊。”奥贝斯坦摇摇头。白狼是巨狼的白化种，野生品种肩高一米半，不能骑乘。不过白狼生活在高寒地区，食物又不足，所以生长期长达5年。如果从小就由人类饲养，保证整个生长期获得充足的食物，那么白狼可以长到2米半，这种饲养的白狼可以骑乘。白狼并不能算是很好的骑乘兽。

    首先，白狼是rou食动物，这后勤就很难解决。第二，白狼虽然冲刺的时候可以跑得和马一样快，但是跑长途白狼容易疲惫。第三，白狼不容易和其他的骑兽和平相处，它们看到马匹就想捕食。第四，因为野生白狼是没有那么大的，所以这种饲养的白狼很容易生病。普通的马匹虽然害怕白狼，但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马不怕。白狼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单独算一个战斗力，不过它带来的麻烦比这个好处大多了。

    王尔德向那个小队长回了一句话，不过王尔德的视界中显然不会有他自己的嘴，所以费圆球也不知道他回答了什么。

    “你是奴努努斯坦亡灵领主的使者？”小队长说，“来和我们骑士大人谈赎金的事情？为什么上次来的不是你？”

    王尔德又说了一句什么。

    “你是奴努努斯坦亡灵军队的统帅，你们领主的全权代表？”那个骑士皱起了眉头，“你就是摩力克之狐，王尔德？”

    王尔德回答了一句。

    “你发现了新的情况，一定要面见圣骑士大人？”那个骑士盯着王尔德，说，“好吧，我带你去见骑士大人。污秽的亡灵，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

    然后这个骑兵小队就把王尔德包围着向军营走去，路上遇到十几拨哨兵，还有三道防线。中途又加入了一些人，有好几个正式骑士级别的，还有一个魔法师。“这下子王尔德想跑也跑不了了。”奥贝斯坦说。

    终于到了军营，这里守卫十分森严，挖了十米深的壕沟，营地外面还用巨木大石起了三米宽的围墙，围墙上哨塔处处，士兵众多，看起来比奥贝斯坦的城堡还要正式。

    “看起来不对啊。”奥贝斯坦很担心，“难道这个圣骑士想在这里建立一个正式的军事营地？”

    王尔德在城墙外等了半个小时，吊桥才终于放了下来。“黑骑士王尔德，准许进入。”传令兵喊叫。一群人涌了出来，替换了那些把王尔德围着，带着他往军营里面走。奥贝斯坦看看那些人，说：“这下子不要说跑了，只怕练自杀都做不到。”

    “有这么厉害吗？”邓肯不服气。

    “你还小，看不出来。”奥贝斯坦说，“你看那个穿着黄金色盔甲的，那是一个高阶骑士，王尔德全身装备也只能打个平手，那个穿着兽皮的……。”

    “那是一个德鲁伊。”邓肯抢着说。大雪山德鲁伊不少，这个她认识。

    “那是一个德鲁伊长老，能够变身成元素长老，或者巨龙。”奥贝斯坦说，“再加上植物法术，我亲自上也不一定能赢。”

    “德鲁伊很坏。”邓肯说，“不让我们饲养白狼。”

    “德鲁伊……认为，”亚历山大认识不少德鲁伊，所以费圆球也知道德鲁伊的一些事情，“动物要在野生环境成长才好。而且……你们的白狼，比野生的，大太多了。他们认为，这是，一种畸形。”

    “胡说八道，什么畸形。”邓肯大怒，“我们的白狼漂亮得很，吃得好，经常洗澡，毛都光滑得能反光。那里是那些野生白狼比得上的。那些野生白狼，毛都是灰蒙蒙的，还开叉……”

    “反光……”费圆球忽然发现，可以从王尔德面对的人的瞳孔中，看到王尔德自己，虽然十分模糊，但也可以猜王尔德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