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日子
李家人在树木茂密的林中找了一块隐秘之地，半挖半盖弄出两间房子，里面搭上土炕，准备冬天外面形势不好时来这里避难。村里也有人偶尔会来这边，慢慢也知道了李氏一大家子是外地避难而来，先暂时住在这里，准备打算在这落户。住在东上坨的本来大多都是外来人，大家同病相怜，对他们多的也都是同情，有的也会和他们聊聊天，大家都适应了彼此的存在。 男人们除了脱土坯、打渔、割草之外，也开了几小块地，种了红薯土豆白菜萝卜这些好种，产量又多的作物。种子都是李有福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晓梅也会偷偷给这些作物浇上一点空间水，现在种红薯着实晚了些，地又是生地，她怕最后长不出多少果实来。女人们在李二奶奶带领下晒了不少野菜，树林里的野菜又多又嫩，随处可见扫帚菜、马齿苋、曲菜、荠菜。现在太阳足，野菜略微一焯水就往树枝草绳上搭，没几天就晒的干干的，晒干的野菜收进蒲草编的篓筐里，就等冬季没吃的时候接短。 蒲草也晒了很多，晒干后捆成一捆一捆，晒好的苇子打成苇帘，手巧的大伯娘王氏和大堂姐用蒲草变成蒲团，篓子，炕垫。把大块炕垫放在树荫下，大的小的坐着躺着开心的不得了。女人们闲下来时也会坐在上面做些针线活，聊会闲天好不自在，如果忽略外面世道，这种和谐生活不就是人们都在盼着的吗！ “二姐，我们去找鹌鹑蛋野鸭蛋去。”三妹晓菊蹦跳着跑来找jiejie了，自从晓梅带孩子们捉过几次鹌鹑掏过几次窝之后，这小丫头就惦记上了。得空就来缠晓梅去掏鹌鹑窝野鸭窝。当然凤儿可也没少跟着受益，小孩子没什么零嘴，能吃到鸟蛋也很开心。 “好，和娘说声就走，”晓梅正看着凤儿，帮她学走路，现在凤儿只能靠人扶着迈步，步子还没迈稳当，却对走路很执着，每次晓梅看着她就要下地练走路，不要抱，搞得晓梅苦哈哈的，这可比抱着还累！ “娘，我和晓菊去找鹌鹑蛋鸭蛋，凤儿先给你，”晓梅把凤儿交给张氏。 “小心点。别回来晚了，”张氏抱过凤儿，嘱咐着。“知道了，娘！”姐妹俩答应着一溜小跑一会儿就没了影。 “你这二女儿真让人省心整天和小大人似的，对什么都上心，不像我那帮孙女，整天傻愣愣的，”二奶奶李氏羡慕的对张氏道。她本就是个有成算的人，又活到这个年纪，对人也能看清几分，经过一路观察对这小侄孙女也看上了眼，她觉得这孩子行为举止稳妥，没有小孩子的玩性，有自己的主见。 “小孩子家家的，不是扒鸟窝就是下水摸鱼，就喜欢瞎鼓弄。”张氏心里高兴有人夸自己女儿，嘴上却笑着谦虚的说道。 “我喜欢这孩子，人小却有主意，以后错不了，你等着享闺女福吧！“二奶奶乐呵呵的说着。 “这世道享什么福，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能有多大福可享！”张氏看看眼前这种状况，连个居所都没有，连粮食都吃不饱谈什么将来以后啊。 “也是这小日本也忒猖狂，到处烧杀掠夺，咱们自己人还在打自己人，百姓的日子苦啊！”二奶奶无不感慨地说。 “谁说不是呢，这日子啥时是个头！活着都不让人踏实，我们总不能一直像野人一样过日子吧！整日东躲西藏的”张氏抱怨道。 “听说外面打的可厉害了，鬼子被八路军打惨了，就拿老百姓出气，只要能抢的都抢，特别是粮食，也杀了不少人呢”李二奶奶叹道。 “公公说过段时间要回村子，这两天总去村子，就是不知道和村长谈的怎么样了？” “你二叔和你公公已经和村长说好了，选了一块荒地给我们盖房，以后就留在这儿了，日子总算安稳下来，咱们刚过来，也没种粮食整个冬天恐怕很难熬，还是趁现在东西好找，多存些着吧。”二奶奶语气低下来，谁都知道，这么一大家子要生活不可能总吃野菜度日，盼着种的红薯土豆能收多些，这可也是粮食，多打就多份保障。 “我看土豆和红薯长势还不错呢，希望老天可怜我们这一季别让我们落空吧”话题一沉重，俩人都沉默下来。谁都知道现在食物很好找到，即使不吃粮食有鱼有野菜还有偶尔的野味，填饱肚子没问题，真等到冬季这里到处冰天雪地再找吃食可不那么容易了，李家一家大小三十几口人，每天消耗也是可观数量，别说让大伙吃饱就是弄个半饱也难！而且人不能长期不吃粮食，现在大伙吃的粮食都是李有福出去弄回来的，虽说不多李家人每天也能吃上菜粥偶尔吃顿饼子窝头，再配上一大锅鱼，日子勉强好能过得去。 去集市镇上卖鱼效果一般，这里水塘多，人们吃鱼多是自己捉，大鱼抓不到，小鱼还是能吃到的。人们手里又没啥余钱，普通人家根本就不会买，也就赶上有人家办事宴客才会拿东西换。这样下来李二奶奶和媳妇们只得把不能卖的鱼用锅慢慢烤干，倒也积攒了不少。 空间里的庄稼第二茬收货后，李有福决定卖些粮食换钱。安个家不容易不是靠力气干活就行，就是块荒地也是需要花钱买的，只不过是少花，李家这一大家子，来了两支，以后要定居在这儿就要分开住的，都在一块难免事多，到时磕磕碰碰的反而不好，还不如现在纠纷开建房，也不离村，彼此也能有个照应。这事他和兄弟李有财也商量过了，也同意这样安排，可要买两块宅基地也是需要钱的，他们一路下来本来就没家底，现在更是囊中羞涩。 兵荒马乱的唯有粮食是根本，价格居高不下，也是农民来钱最好的方式。不过现在人都吃不饱那还有余粮可卖！所以李有福打上粮食的主意。主意是打好了，可又怎么卖又是个问题，大伙都知道现在家里没粮食，这卖粮的事就不能被家人知道，村里人也都知道他们是逃难来的更不可能有粮食，所以这买卖也不能被村子里的人知道。粮食在晓梅空间，不能明着拿出来，也只能暗着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