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术前 准备
要准备的东西包括两坛高度白酒，这是拿来制酒精用的。本来手术中消毒最常用的是碘伏，但这个原料太难找了，酒精好制一些，再制一些生理盐水。酒精是用粮食酿造蒸馏而成的，但这个工艺耗时比较长，直接用高度白度蒸馏提取也是可以的。 前世在医学院时冷子墨就找制药系的教授专门学习了一段时间的制药，中西药都有。冷子墨有一个特点，只要她认准的想弄清的东西，她就会使了劲地钻研进去，直到把这个事弄懂为止。因此她学了很多东西，真正是个全才。 冷子墨还画了手术刀、镊子、剪刀、止血钳、手术专用缝针，等一系列手术用的器具，并标明了尺寸和锋利程度。还有一套30支长短不一的针灸针，注明要银制的。再有一些止血和创伤用的药，干净的棉花棉布棉线等，还有制麻沸散的中药材。 另外还有提炼酒精用的蒸馏锅及盛酒精的瓷瓶，盘子等一大堆东西。 君无意看着手中一堆画着各种奇怪东西的宣纸，惊叹于它的画法，每件东西都画得精致无比，尺寸分明，一手簪花小楷也写得极漂亮，看字根本想不到是那样一个相貌普通的人写出来的。 最让他意外的是，还要活鸡活鸭十只，羊一只，盐一斤，这拿来干嘛？医治完后大吃一顿？ 虽然奇怪归奇怪，要准备的东西还是很快命人准备好了。 过了三天，君无意便命人把该准备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冷子墨一看这些东西便爱不释手，不愧是王府，东西就是好。手术刀居然用玄铁做的，还打得埕光发亮，一看就锋利无比。针灸针也做得无比精致，连手柄上的花纹都刻得非常精美。瓷瓶也都是上好的细白瓷。冷子墨不住地赞叹。 她不知道在不远处，君无意正站在外面一棵树下，从敞开的窗户看着里面的人。 准备好这些东西，冷子墨开始提取酒精。君无意也来了，他想看看这些奇怪的东西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首先，冷子墨在院子中让人架起了一口大锅，锅里烧上水。把两坛高度酒倒入一个类似酒甑的容器中，容器接近顶部的壁上突出来一个管子，好像茶壶嘴，管子下端连着一根用上好冷玉制成的圆管，下面是用来盛液体的瓶子。 冷子墨让人烧着小火，她看着甑中，始终保持着要沸不沸的程度。甑中的蒸气往上走，从突出的管子走去，突然遇到冰凉的冷玉凝结成水，滴落在下面的白瓷瓶中，这就是酒精了。 冷子墨尝了尝，大概是纯度为百分之八十的酒精，消毒用酒精百分之七十五是最好的，她又调了点事先准备好的蒸馏水，把酒精都调成纯度为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 白瓷瓶事先用开水煮过，冷子墨又拿出镊子和棉花粘着已制成的酒精，把其他瓷瓶和手术用具全都仔细擦了三遍，才把东西收到已消好毒的药箱里。等其他白瓷瓶都装满酒精，冷子墨觉得差不多也够用了。 冷子墨又让人拿来一个小锅，装上水把准备好的盐倒入水中，让盐充分溶化，然上烧上火煮盐水。 火一直烧着水渐渐蒸发最后只剩下一层厚厚的细盐粉留在锅里。冷子墨把盐粉用消毒过的瓷瓶装了起来。 然后按每千毫升九克盐的比例加入蒸馏水调制成生理盐水好在手术时冲洗伤口用。 君无意一直在边上看着，他发现这个相貌普通的女人，做事的时候极奇认真，竟然有一种别样的美散发出来。 冷子墨看见君无意也在，朝他走了过去， “过三天就开始医治，可以吗？” 君无意点点头。 “我叫徐馨儿。”冷子墨说完转过身，耍酷我也会。 “嗯？你不是失忆了吗？” “嗯，这是我刚刚给自己取的名字。”冷子墨转过身一笑，她可不想告诉君无意自己的真名，反正自己迟早要离开，两人以后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交集，没必要告诉他自已的真名。 “呃……”君无意没有说话，这样也行？ 第二天一大早，冷子墨便起床了。“青儿。”冷子墨叫道，“是，小姐。”本来她要喊世子妃的，可冷子墨不让她这么叫，还是喊小姐，世子爷也没说什么，就这样叫了。 “把这只羊杀了？” “啊？”青儿吓了一跳。 “过几天要给世子爷医治，要动刀子见血，而且要很长时间，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要一个助手。但我怕你到时吓晕了，现在先锻炼锻炼。”冷子墨不怀好意地笑着。 “啊？小姐，让别人来行不行？”青儿吓得直摆手。 “不行，你想以后还跟着我就按我说的去做。”冷子墨严肃道。 “是。”青儿苦着脸回答。 冷子墨让人绑好羊，按住不断挣扎的羊头，拿出一把匕首给青儿，拍拍她的肩膀说“加油！”便走到一边去，她可不想被羊血溅一身。 青儿双手紧握匕首，手有点颤抖，她深吸一口气，闭着眼对着羊的喉咙处猛扎过去，羊血顿时如泉水般喷出，喷了青儿满脸满身都是。青儿吓得呆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冷子墨走过去对她伸出大拇指“利害！”，一刀毙命，运气不错。 半天青儿才缓过气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把羊肚子剖开。”冷子墨接着说。 “啊？” 还没等青儿反应过来，冷子墨一把抢过匕首，往倒在地上的羊肚子上一划，两边各来一刀，顿时，羊肚子里的内脏流得满地，青儿虽然是个下人，也没干过这种活啊，终于忍不住哇哇吐起来。边上几个在一旁看的王府下人也都呕吐起来。 冷子墨却拿出一个不知从哪拿来的苹果吭吭地吃起来，大笑着拍拍青儿的肩膀说，“吐吐就习惯了。” 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世子妃也太强悍了吧？这还是女人吗？ 接下来的一天，冷子墨又让青儿杀了十只鸡鸭，并全部剖开，一一割下内脏，虽然接下来的整形手术不会这么血腥，但时间不多，不下点猛药不行啊。第一天杀了羊后，再杀鸡鸭，青儿已经好多了。 第三天，冷子墨又教青儿认识了各种手术器具，及手术中应注意的事项，青儿很聪明学得也很快，要注意的东西都一一记下来。 第四天，终于到手术的日子。君无意早早就来找冷子墨，看上去他好像有一点紧张。他身后还跟了一个身穿朝服的御医。 冷子墨看看那御医，对君无意说，“我医治的时候不能有别人在身边，否则出了什么事概不负责。”开玩笑，她的手术在这个世界看来有多惊世骇俗，万一那个御医来阻止或在旁边大呼小叫，手术还怎么进行？ 君无意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让御医出去了。 冷子墨边穿着这两天让人赶制出来的白大褂，戴上口罩，没有胶手套，只有不停地用酒精洗手，一边对君无意说，“等会儿我会先让你服下麻沸散，你会昏睡，然后从你的大腿上切下两片皮肤，你放心，腿上的皮过十天就会长好。” 君无意不经意间夹紧了双腿，冷子墨见状轻笑一声，“放心，我不会动其他部位。”君无意无语地看着她，这个女人！ “然后我会把你脸上的疤痕切下，把腿上取的皮肤贴在脸上，最后缝合，就可以了。我会尽量小心，争取一次成功，如果不成功可能还要再做一次，不过我有九成的把握能成功。”冷子墨接着说。 君无意惊骇地看着她，这样的医治真是闻所未闻，可看见这个女人那么自信地侃侃而谈，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心里却不得不信服。那平凡的脸上因自信而闪着光芒的眼睛此时是那么耀眼，那么吸引人，整个人仿佛都被光彩笼罩住一般。 “开始吧。”冷子墨朝君无意点点头。让他躺在事先准备好的手术床上，喝了煮好的麻沸散，不一会儿君无意便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