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许氏中招（下）
自从氏婆媳进了宫，郭主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郭圣通估计着要是没大事，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请求进宫的，心里记得恨不得立时就召进来。眼看着时间也不是很晚，就让陈颂过府去请， 等郭主到了，才知道并不是她有什么事，而是郭况闹着让她来的。 “熊耳山？”这三个字郭圣通并不陌生，刘秀在那个地方彻底的bī)降了赤眉，后来大肆宣扬之下可谓是路人皆知。但是现在，还不是她应该知道的时候。 郭主看着皇后沉吟不语，以为她对这个也是全不知。“之前我就说不要过来，征战之事，皇上怎么可能跟后宫说。可是况儿急得不行，非要我进宫来问问。” 郭圣通笑了笑，“母亲，况儿对军国之事上心也是好的。只是，他怎么会想到熊耳山的？” “唉，是洛阳令家的公子梁萧说的。昨天况儿跟他喝了半天的酒，回来之后一直昏睡不醒的。好容易醒过来就翻天覆地的去找什么《地理志》，折腾了半天又让人去打听大军的去向，吓掉了我半条命去，终于把他拦住了，又死活让我进宫过来问你，皇上是不是在熊耳山布阵，朝中是不是有大臣知道？” 洛阳令萧统她倒是有些印象，至于他家的公子就不曾听说。大军的动向虽不是秘密，但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去打听的。而刘秀也是到了宜阳以后才决定放弃与耿弇汇合，带着吴汉布阵熊耳山的，怎么梁萧会提前知道？郭圣通疑惑的问道：“洛阳令的公子？他怎么说的，母亲知道详吗？” “这个况儿倒是没提，他们两个最近常在一起，平里也就是吃吃玩玩的，我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昨天的酒实在是吃的多了，今天早上又有些不正常，下人才告诉了我，我瞧着他还真的像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郭况这样生豁达的人都能受了打击，看来这个梁萧还真是有几分本事，只是，具体的况郭氏也不知道，不好马上做出判断。“大军的动向，朝中无人知晓。就算是天子近臣也只能猜到是在宜阳一带，不可能得知确切的地点。不过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回来，让况儿耐心等待，梁公子那里该怎么样交往还跟以前一样就好。” 郭圣通心想着，这梁萧要是真有大才，又借机泄露给况儿，只怕是野心不小，他既然存着心思，不如慢慢观察着。 郭主见事说完了，起过去看刘辅，等到抱在怀中觉得沉了几分，心里乐开了花，“咱们二下可真是有福气的。” 不管是二下还是郭主，娘嬷嬷们哪有不奉承的，众人七嘴八舌的，倒把郭主说的喜上眉梢，等到天色有些晚了，郭主才恋恋不舍的准备告辞出去。 “母亲用了晚膳再走吧。” “不用了，我心里还惦记着况儿，还是早早把消息告诉他。”郭主拍了拍皇后的手，笑了笑便要出去。进了长秋宫她就察觉到了一些变化，估摸是跟氏母女大有干系，不过，女儿如今行事大有章法，也不用她cāo)心什么了。 “母亲等等，让陈颂驾车送你出去吧！”老妇人的车是进不了宫的，只能停在宫门口。天色将晚，又有家母女在宫里，郭氏心里很不放心。 郭主哪儿敢坐皇后的车架，连连的推辞着，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郭氏用力的握了握母亲的手，附在耳边低声说道，“你就不要推辞了，家两婆媳几乎无孔不入的，与其让她们生出些是非来，不如就这样吧。” 太夫人的车是留在了北门玄武门外的，郭氏却吩咐陈颂送出东门，再从宫外绕到玄武门。陈颂早就发现西宫的内侍在长秋宫外来来回回的经过很多次了，虽然看上去都有事要办，但是宫里也没有真的那么傻的人。他片刻也不敢耽搁，是在是怕家人堵在路上，弄出什么让太夫人为难的是事来。 郭主上了车并没有发现什么，等在宫外绕了一圈才觉出不对来。下了车赶紧拿出了块翠玉，重重的谢了，心里越发觉得女儿在宫中不易。 陈陈颂从宣武门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了夫人，往西面绕了段路才到长秋宫。“娘娘，奴才已经把太夫人送到了，太夫人重赏了奴才，宫门前面不好推辞，请娘娘恕罪。” 玉并不是一般人可以用的东西，陈颂本不敢收，只不过郭氏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对于北门附近见到邓氏她也不觉得多么意外，只是怒气不断的酝酿，氏竟然如此咄咄bī)人。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忍耐。 稍晚的时候，莲叶过来禀报许美人醒了，郭圣通匆忙去了芳菲。宫女们陆陆续续把那些炭盆往外端，看来许氏也是受不了那个。她已经起，从内室挪了出来，看起来仍然有些虚弱，不过眼神倒不是之前那样散乱。 “娘娘。” “坐那儿，别动了。”郭氏在她边坐下，“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已经强了许多，让您跟着受惊了。”许氏轻声说道。 “我受那点惊能算什么，你可是受了大罪了，这回知道西宫不是善地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来。”郭圣通既心疼她遭罪又气她自己惹事，语气就不是那么温婉。 许柔然也知道郭氏是为了她好，乖乖听她训话。看皇后张了张嘴，然后叹了口气把话咽了回去，她这才说道“娘娘，这事儿外面知道了吗？” “太医那边我倒是叮嘱过了，不许露出半天风声。只不过昨天动静可不小，有心的人稍微一猜也就知道了。” 许氏露出了一个安心的表，“只要不知道实就是好的。” “你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这个事早晚都捂不住，等皇上回来你去替我解释长秋宫怎么会出现红花！” 许氏笑着言到，“当然是我去解释了，怎么说我也是受害人。” 郭圣通也不过是说句气话，原本没指望过她，听她这么一说反倒愣住了。“宫里的人都能证明是你meimei去过的西宫，她什么事儿都没有，而你自己好好地呆在芳菲却出了事儿，这跟西宫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长秋宫的饮食一向好好地，夫人送了两天东西就有人吃出了事，她们怎么会没嫌疑？” 这话其实要看怎么说，要是氏出了事儿，而中宫恰好送过什么，那肯定是有嫌疑的，反过来可就不一定了。郭圣通知道，在许柔然回来以后给许蔚然灌上药，那样西宫才难脱嫌疑，只不过她也没有那么狠的心。况且，氏既然敢下手，就是给自己安排好了后路，哪有那么容易就定罪。 许氏见皇后不说话，“娘娘是不是觉得皇上不能相信？” “你觉得呢？氏可比不得旁人！弄不好反咬你个栽赃陷害！”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好了，总有一天皇上会相信的。”许氏淡淡的说道，好像冒险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郭氏觉得她这会儿就是来受惊的，“你又想干什么？‘ 还没等许氏说话，莲叶进来通报太医令到了，两人于是不再说话，等着太医上来请脉。 红花这东西本来是有很多益处的，如果用对了量，只要不是孕妇，可以说完全没有问题，不过，许氏这次用的量大了些，又赶上她自体质也有些特殊，所以这才弄的这般凶险。太医细细的请过脉，低声说道，“娘娘，美人现在脉象平和，只是有些虚弱，再用两服药清一清毒，慢慢调理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恩。“郭氏点了点头，”你只管用些好药，把美人早早调理过来。“ “诺！”太医知道皇后在这些钱财物件儿上从不计较，先前是有孕的许宫人，后来是贵人，也不知道用了多少违例的东西。昨儿个许美人病势汹汹的时候，他也就没吝惜好药，要不这样她也不会那么快就醒过来。 “太医有没有查到是谁领用了红花？” “回娘娘，太医院所有的记录里，都没有人用过这味药。库房里的存量也是可以和账册上对的上的。” 郭圣通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不过是象征的问一句，等太医退下了，她才说道，“你也瞧见了，家是早就准备的，西宫本不可能有这东西，一定是邓氏或者是她们家老太太带进来的。” 往宫里夹带东西可是大罪，只是那么小小的一包实在是难以查出来，再说，宠妃的娘家人进宫，谁会真的去查？许氏不由得想起后世的警犬，只要闻一闻就可以了。不过，现在王梁负责军，已经比傅俊强太多了，那时候，有孕的宫女都能偷出宫去，何况区区一点药物。 “我只是觉得，这么一味去提防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要找到位置主动出击。娘娘，这世上哪有千防贼的道理？” 是啊，难有千防贼的！再这么下去，就算是家陷害不成，郭圣通自己也早晚要被bī)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