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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要节制

    第二百二十六章要节制

    如锦整个身子如触电般定住,剪子自手中滑落,碰着桌脚又掉到地上。险险地落于如锦的脚边,旁边白芍忙拉了拉自家主子的胳膊,口中慌张道:“‘奶’‘奶’小心。”

    如锦这才往后一步,面‘色’凝重地望着脚边尖利的剪子。滞了一会,又抬起头,望着郑mama即道:“平易王府……报丧,是谁?”

    郑mama不知如锦怎么突然就变了‘色’,估‘摸’着紧张是因为陈少夫人的关系,忙回道:“‘奶’‘奶’,是平易王府的老夫人。”

    陈老夫人?

    是外祖母。

    自己前几日还思量着要去趟平易王府见见她,怎么突然就没了?抬起眼眸,如锦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又带着几分微弱的期待,“当真是陈老夫人?”

    郑mama颔首,徐徐道:“来人是这么说的。听说陈老夫人前阵子身子就一直不舒服,眼下却没想到会那么快就去了。”

    如锦脑中一片空白,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眼角透着皱纹一脸笑意唤自己“槿丫头”的面孔。记得第一次来燕京时,她抓了自己的手泣着道自己柳州生母命薄,她给自己安排‘女’先生,给自己寻绣娘,将自己同陈府内嫡亲的姑娘一般疼爱、栽培。

    如锦一直觉得,陈老夫人是真心关爱自己的。便是经历了前世‘洞’房内的事,她没有出面,但如锦心中还抱着一份侥幸,想着她也是被瞒着的。

    可现在,还不等见着她,她便这样去了。重生后没能见她一面,实属遗憾。如锦沉眸,她记得陈老夫人的身子一向硬朗,如何就突然病逝了?心头闪过一丝不解,沉重的心境让她不想说话。

    “‘奶’‘奶’、‘奶’‘奶’?”

    被白芍推了推,如锦回了神没等她说话,就先对郑mama问道:“陈府的人在哪?”

    “大夫人在前堂招待了来人。”

    如锦敛了敛身上的衣裳,抬脚就往外去。白芍望着满地的碎布,又不明自家主子是怎么了,望着郑mama,见她挥手让自己跟去。抬脚往外,却见如锦已经出了院子。

    一直往前,也不顾路上那些个请安的仆人,如锦穿了内院的垂‘花’‘门’,步子刚顿下,就见着外面朝西游廊下唐夫人同秦霞结伴往自己处走来。如锦忙掩了掩情绪,又正了正衣饰,心知陈府的人已经离开,心里突然一阵失落。

    该知道的也知道了,眼下心中纠结,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对于平易王府的人,如锦并没有之前见到时般的感慨的心境。

    唐夫人和秦霞说着话走到廊尾,正遇着站得笔‘挺’的如锦,秦霞率先上前唤了声“二弟妹”。如锦面容淡淡的,开口回了礼,目光就落在余氏身上。

    唐夫人见着二媳‘妇’,不解地侧眼问道:“是锦儿啊,你怎么在这?”

    如锦压下心头的那股难受,平静道:“儿媳、儿媳听说陈家的人来报丧了。”

    唐夫人“嗯”了一声,随意说道:“是平易王府的老夫人去世了,等过会,我便和你大嫂前去吊唁。”说完继续往前,转过了垂‘花’‘门’。

    如锦跟在身后,犹豫着终是唤住了余氏,“母亲,儿媳用不用一起去?”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她能不能一起去?但为防她们多想,就只好换了言辞。

    这话刚落,才往前走了几步的唐夫人就转过身,狐疑的目光投在如锦身上。沉了沉眸子,似是很好奇这新媳‘妇’怎么会对陈家的事如此上心,“不必,你还是新‘妇’,灵堂等地,去了会冲了你身上的喜气。”

    这便是不可了……如锦眼神一暗。

    却被总盯着如锦脸‘色’观察的秦霞逮了个正着。

    “这会儿天气正热,回屋子呆着去吧。若是闲来无事,就睡个午觉。还有,前几日我‘交’代你的话,也要记在心上,子默年纪轻,难免无度。你们是夫妻,日子还长着,有的时候他没个理智,但你做妻子的就要劝着点。”

    如锦心中一个疙瘩,想起前几日余氏同自己说的话。那回子默喝醉了,她找自己过去谈话,本只是说在外要劝着丈夫喝酒之类的言辞。但她眼尖,发现了自己脖颈间的红印,也就瞬间她沉下了脸。明说暗道的告诫自己说不能让子默终日沉在‘女’‘色’之中,其实言下之意就是让自己莫误了他今后的前程。

    那一日,如锦因之前唐子默不明不白的举动而感到委屈,听了余氏的话,心中又觉得憋屈。可脖间的痕迹,又不容她辩解。越听越生气,等到和后来回了流雨轩,就只好一股脑闷在隔间里,不想出去。

    如锦算是真正认清了唐夫人的面目,早前自己没嫁过来的时候一口一声赞赏,笑脸不减,直说谁娶了自己做媳‘妇’都是福。但等自己真的成了她的儿媳‘妇’,却总是冷冷淡淡,连对个秦霞都比对自己好。

    想起秦霞,如锦抬眸望过去,却正对上她投来的探究目光,面‘色’一怔。对方转开头,见她笑了笑道:“二弟妹心地可真善良,陈老夫人去世,你都如此伤心。对了、弟妹,你没见过陈老夫人吧?”

    本就脸‘色’有些深沉的唐夫人目光骤然缩紧,眉间皱起,“二媳‘妇’是怎么了,大冷的天,听着丧失,就突然跑了来?”

    如锦面上闪过尴尬,讪讪道:“我只是听着,以为我大姐府上出了大事,所以才出来的。”语气有些没‘精’打采,然此刻却真的掩藏不了。

    察觉出那两道目光还留在自己身上,如锦到底不是从前那般莽撞的人了,心知沉默会让她二人徒增怀疑。伸手就打了个哈欠,面‘色’困倦地望着唐夫人,低头开口唤了声“母亲”。

    秦霞心中疑云更浓。

    唐夫人想了想,道:“你最近身子总是犯倦?”

    其实这几日已经好多了,除了偶尔有些恹恹,人却是清明得很。不过现下,如锦想为自己失意的倦容寻个借口,故而毫不犹豫地点头就道:“是啊。”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唐夫人眼‘色’更沉,劝诫般道:“白日里没‘精’神,晚上也不知早些歇着。你们小两口要节制些,莫要伤了身子,改明儿我得同子默说说。”

    唐夫人这话说得直接,如锦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双颊绯红,忙低下了头。

    那旁秦霞轻笑出声,故意含笑道:“母亲可别这么说,二弟和二弟妹新婚燕尔,这是难免的。”

    唐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才转身离去。

    如锦无奈地跟在后面,这怎么就被误会了呢?

    许是被唐夫人的那番话给窘的,早前因为陈老夫人逝去而沉重的心思稍稍平缓了几分。复回到流雨轩,如锦也没了先前做衣袍的心情,手撑着脑袋趴在案几上,愁眉不展。

    真的不能去送她最后一程吗?

    新嫁娘的身份,唐府的人想来是不会愿意自己过去的。要不,同唐子默说说?如锦摇摇头,又立马就否定了这个念头,陈家是个敏感的话题,她可不想因为它而再次影响夫妻间的关系。

    待到夜晚,自苑源楼回来之后,唐子默没有去书房,跟着如锦就直接回了屋子。在婢子们的服‘侍’下,二人均换上白‘色’松陵棉缎做的寝衣。时辰尚早,二人就蜷着坐在外面的暖炕上。

    案几上摆着温热的清茶,唐子默凝望着妻子,热气围绕下,她细长的柳眉似是飘在云间一般,让他看不真切。此时嘴角抿紧抿,眼角都带着一股淡淡的哀愁。唐子默伸手过去,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不解地就问道:“锦儿,今儿个是怎么了?”

    如锦整日的心情就不怎么好,早前怀疑秦霞加害自己,等到后来传来陈老夫人的报丧,最后又被唐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教,什么节制等言辞。手被他握在手心‘搓’‘揉’着,如锦倏然双耳便是一红,抬头睨了他一眼,吱唔道:“我、我……”

    “你怎么了?”唐子默凑近几分,音中带着几分魅‘惑’的意味。

    如锦不防唐子默凑那么近,左手自盖在膝上的薄毯上伸出,端起案几上的茶杯,连喝了两口接着又抿了抿嘴‘唇’,一脸不知该如何地望着对方。唐子默见如锦的双‘唇’此时因为茶水而更显红润,心中徒然一动,内心闪过一个念头:凑上去。

    可事实上,他并没有那么做,理智告诉他,今日的妻子有心事。“方才晚膳的时候,就见你心不在焉的,到底是怎么了,嗯?”说完想了想,唐子默又道:“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没有。”谈起这个,如锦就想着了一事,望着唐子默说道:“对了,那香,可查出什么问题了没?”

    唐子默面‘色’严肃了几分,摇摇头回道:“还没。”说着轻轻拍了拍如锦的手,安慰道:“你莫担心,很快就会知晓的。”

    如锦面‘色’未有松懈,只道:“我想着,会不会同大嫂有关。”

    唐子默皱眉,见妻子一点都不似是在开玩笑,即道:“怎么这么说?”心底很难接受要害自己妻子的人,会是大哥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