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与美同床
赵寿敲了敲门,没人答应。 当下眸子中寒芒一闪,手中元气吐出,轰的一声撞开了门。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间精致的闺房,借着纱帐上的点点银辉,只见床上的绣被似是有两只野狼在里面搏斗一般,不住起伏翻滚。 下一刻,绣被里忽然停止了动作,接着两张红的滴血的脸,在里面探了出来。 这两张脸有一张是绿珠的,另一张竟赫然是苏晨的。 他的脸上似是有些白色的粉,但光线太暗,何况即便再白的粉,此时也被赤红的颜色取代掉了。 赵寿看着他们,瞪大了眼睛,老鸨更是惊得连眼珠都要掉出来了,不住道:“这这这……” 苏晨一脸尴尬,讶然道:“赵兄,你怎么来了?” 赵寿瞪大眼睛瞧了他半晌,忽然笑了:“苏兄好兴致啊。” 苏晨苦笑道:“再好的兴致,现在只怕也被赵兄破坏掉了。” 老鸨这时也跨进了房来,指着绿珠道:“你这个小蹄子,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苏爷?你难道不知道……你你你……快死了你!” 绿珠用绣被遮住半张脸,幽幽道:“您不是老劝我接客么?” 老鸨还没说话,苏晨已寒声道:“是我找的绿珠姑娘!” 老鸨脸顿时变得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苏晨又转向赵寿道:“赵兄带着这么多人来,不会是来看小弟……表演的吧?” 赵寿道:“苏兄……难道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吗?” 苏晨苦笑道:“方才……方才天旋地转,小弟除了眼前的绿珠姑娘,其他的事已经全都不记得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几个周家子弟闻言已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赵寿也笑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只不过刚才有个小贼盗了丹药堂的丹药,我们正在追他而已。” 苏晨闻言怒道:“竟有这种事!?那个小贼在哪里?我与赵兄一起去找他!” 说着竟就要掀起被子一跃而起,但掀开一点小角后,忽然一怔,向赵寿一等苦笑道:“兄弟们能不能出去等一下,容我穿上裤子先?” 几个周家子弟已经笑得不成样子,赵寿也哈哈笑道:“要是在其他时候也就罢了,这种时候怎么还能麻烦苏兄出马,赵兄先歇着,这事交给我们几个就好。” 说着竟真的掉头走了。 那老鸨瞪了绿珠两眼,也快步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屋子里重归于静谧,但苏晨却几乎已经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不是因为害怕被赵寿看出藏在绣被里的袋子等物,而是因为一具guntang、光滑、柔润,而且极富弹性的身子正紧紧贴着他。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却听耳边传来一阵极温柔的低语:“他们还没走,咱们还得继续演戏。” 苏晨吞了口口水低声道:“怎……怎么演?” 绿珠咬着嘴唇,含笑看着他道:“你想怎么演?” “我……我怎……怎么知道。” 绿珠笑道:“你不是有过很多女人吗?怎么会不知道?” 她的鼻息,温热的犹如四月暖风,身上的气味,清新的像是春日清晨。 这样的风,这样的味道,本是让人清醒的,但苏晨现在却已经彻底醉了。身体里最原始的欲望,也渐渐苏醒。 可正当他真的想有什么的动作时,绿珠忽然拉起绣被盖住他的头,蹭地一声坐了起来。 等苏晨深吸了几口气,在绣被中探出脑袋时,绿珠已经披上了一件淡绿色的外衫。这件外衫极柔极软,就像是苏晨记忆中的她的肌肤。 灯光亮了起来,映亮了那张没有任何脂粉,但依然令人怦然心动的脸。 她的头发也还是蓬乱的,光滑的脚踏在冰凉的地面,半敞着的衣服露着点点玉白的肌肤。 她忽然含笑着回头,看向苏晨道:“既然苏爷没了情致,不如我为您弹奏一曲吧。” 说着在桌上取出了一方琴匣。 这匣子很长很厚,她拿的也有些吃力。 苏晨苦笑着,但嘴上却应道:“好啊,良宵如此,也只有姑娘的琵琶才能配得上。” 谁知她取了琵琶,竟不是坐在那里弹,而是在匣盒里摸索了起来。 她一边动作着,一边笑道:“不知苏爷喜欢听那首曲子?” 苏晨心中好奇,起身借着灯光看去,只见她双手动作之间,匣盒的底层木板已经开了。下面竟是别有洞天,藏着一个夹层。 夹层里或是银票,或是金银珠玉首饰,显然是绿珠这些年藏的私房钱。 苏晨一边看着,嘴上却不停,同时说道:“姑娘尽管弹自己喜欢弹的就是。” 绿珠指了指夹层,又指了指自己的衣柜,最后指向了绣被里面的袋子:“瞧您这话说的,您是花了钱来的,自然是您想听什么,我就弹什么,哪有我喜欢弹什么就给您听什么的道理。” 苏晨顿时会意,披上衣服,走到绿珠身前,将她夹层里的金银珠玉首饰等物,一点点的搬进了她的衣柜,并用几件衣服,仔细压好。 “绿珠姑娘喜欢弹什么,我就喜欢听什么。” 绿珠看他还费心地为自己藏钱,心头不由好笑:“那我可就真的随着自己心意弹喽?” “姑娘请。” 绿珠淡然一笑,两只纤纤玉手,在琵琶上拨弄了起来。 一阵空灵、凄婉的乐声响起,乐响声中,只听绿珠轻轻唱道:“忆昔西池池边游,年年多少笑语。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新晴,往来多少事,梦呓到三更。” 她唱了一遍又一遍,唱到最后,竟不禁怔怔地落下泪来。 苏晨早已将丹药等物藏进了琴匣的夹层内,听她唱完也是满腹凄凉:“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这句子真是凄凉沧桑到了极处,姑娘竟然能写的出来。” 绿珠“噗”地一声破涕为笑:“你这人真是没读过书,这句子是几万年前一位先人写的,可不是我写的。” 苏晨尴尬地一笑道:“我只是觉得这句子极好,定然是姑娘写的,哈哈,没想到竟然不是。” 绿珠白他一眼道:“这位先人的词,历经数万年光阴,依然有人传唱,自然是极好的。嗯……难道除了词好,我唱的就不好吗?” 苏晨笑道:“姑娘唱得自然更好。” “还有呢?” 苏晨自然知道她在引自己说什么话,但只是道:“人更好。” “没个正经,还有呢?” “这琵琶也好。” “苏爷喜欢这琵琶?” “喜欢。” “那就将它送给苏爷如何?” “你舍得?” 绿珠深深地看了怀中的琵琶一眼,笑道:“良物赠良人,苏爷时常来捧绿珠的场,已可算是绿珠的一位知己,赠给苏爷有什么舍不得?” “可是来捧姑娘场的人还有不少。” “那些人不过来看我的脸而已,其中能听懂曲中心意的,只怕也只有苏爷而已。” 苏晨与她四目相接,胸中忽然涌起一阵暖意,接过她怀中的琵琶,放入琴匣之内道:“琵琶苏某暂且把玩两日,两日之后定然送还给姑娘。” 说着抱着琴匣正要出门,绿珠忽然拉住他,在柜中拿了一张百两面额的银票递在他手中道:“苏爷来的匆忙,事先mama并不知情,可别忘了给她些赏钱。” 苏晨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接过银票,踏步出了房门。 楼里此时已经灯火通明,十余个周家子弟在四处把守,老鸨则就在绿珠的门口站着。 苏晨将银票赏了她,说了些场面话,便在无数羡慕的目光之中,快步奔出了听月楼,直向自己的别院纵去。 周府里此时也有许多处已经亮起了灯火,但周家的子弟已经大多都被派到了外面,苏晨一路无险无阻,径直进了自己的别院。 回到房间,苏晨将琵琶取出,看着夹层里满满当当的丹药,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 一番奔忙,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回来了。 夏千行等他稍微缓了口气时,才缓缓道:“都有什么?摆出来看看。” “嗯……融元丹十瓶,紫枫露一百一十瓶、雪参丸九十八瓶、皇极丹三十六瓶、玉灵丹七十一瓶……” 说着打开那方小木盒,只见里面满满当当放满了丹药,小盒上没有贴标签,苏晨自然也认不出:“还有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一盒。” “是你从暗门里拿出来的?” “嗯。” 说着心中忽然一动,在怀中取出了自周禄那里抢来的那瓶丹药。 这个小瓶一样没有贴标签,而且整个瓶子里,只有一粒丹药。 苏晨将丹药倒出,放到灯光下一瞧,只见这粒丹药与小盒中的丹药一模一样,均是色泽昏黄,毫无蕴含着灵气的样子,显然周禄这粒药就是从小盒当中取出的。 夏千行道:“是什么样子的丹药?” 苏晨连连摇头道:“奇怪,奇怪,这丹药色泽昏黄,闻上去又臭又酸,而且没有灵气透出,一点也不像修炼用的丹药,但是为什么要藏的这么隐秘呢?” 夏千行笑道:“没想到你倒也会鉴别丹药了。” 苏晨撇嘴道:“每天像吃饭一般吃这么多,怎么也有点感觉了。您老人家见多识广,倒说说看这是什么药?” “没有灵气透出不代表里面就没有蕴含灵气。可惜我看不到,否则一定能够认出来的。” 苏晨笑道:“我都把颜色告诉你了,跟你看到有什么区别,不认识就说不认识,吹什么牛!” 夏千行道:“好了好了,别废话了,不管这是什么丹药,你现在也用不上。你虽然暂时脱离了险境,但其实随时都会暴露。你赶紧将那十瓶融元丹吃下,开始修炼,等你结丹命元之后,即便再有什么不测,咱们大不了溜之大吉,不陪他们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