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一个抢先、一个拖后
姜灵并没有与西伯利亚虎对峙多久,事实上总共五秒不到。因为姜灵发现,这头老虎怀有恶意:它捕鹿失败、饥肠辘辘,目前正把她姜灵视作猎物。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姜灵也认为很重要:此时,老虎正在恢复全力奔跑后损失的体力;但她姜灵弓身保持高度戒备,却是在流失体力!对她姜灵而言,每拖一秒、就更多一丝不利! 所以姜灵果断决定,她要抢先开枪——这样还有另一个好处:消音器还在枪套里,枪一响,老程他们就会知道。 他们离得还远,听到枪响容易,下坡上坡、赶到这里,少说还要半天;不过枪声至少能提醒他们尽量快些。关键在于,她很有可能受伤。有他们尽早处理照顾,就更有把握活下来。 而只要活下来就好了。什么伤都能治!地球上不行,刚好可以请求路林。这个要求绝对不会被拒绝,因为那笔瑞森币绰绰有余了。唔,他们还很快,或许,继续瞒过老爸老妈也不难…… …… 小“狄安娜”手枪是狄安娜系列中的轻型佩枪。其中的小“狄安娜”这一型,针对亚洲女性的体型而设计。姜灵握这枪十分合手,射击自如。但有得必有失,与此同时,这枪体积小重量小,弹夹也小,一个只有五发子弹。 这很可能是唯一的弹夹、仅有的五发子弹。因此姜灵像盯靶子一样盯着她的敌人、盯着老虎的两眼之间,最后考虑了一瞬、想好了应对,这才不急不慢地抬起枪口。 随着姜灵举枪,西伯利亚虎蹲身后敛,缓缓调整,喉咙里滚动起不安与威胁的低响。在姜灵抬枪即将到位的那一瞬,它猛然蹿扑! 姜灵扣动扳机! 虎吼! 枪响! ********* 枪响。 一连响了五记。 开放式帐篷下,苏可垂下枪,呻吟了一声:“喔,不!偏了!为什么连射那么难?!”帐篷外、她面前二十几米处,一块冬瓜大的烂树根正挂在树枝上,在丛林的夜色与些微的灯光里,狰狞得像个怪兽的头颅。 吊住烂树根的是一根绳子,一根搓得很笨拙的草绳。所以风吹雨淋里,树枝颤动,烂树根跟着颤动,还时不时左右旋转。然而,就是这样的活动靶子上,有一串子弹被送进了同一个点,打出了一个深深的、手指粗细的小洞。 不过最新的一颗打偏了,在旁边又添了一个新的小洞。 亚勒无聊地躺在一边的沙滩椅里,手指间一支本地产的雪茄转来转去,玩尽花样、就是不掉下来。南美洲气候适合烟草生长,故而盛产雪茄。而路林收到礼物,极少会有很喜欢的,所以也就极少独霸,总是靠他们一起消耗。“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你数数?” 苏可摇摇头,退出枪里弹夹与上膛的子弹,把枪与子弹都扔在了桌子上的枪盒里:“当然不是。难道我就那么无聊?” 亚勒笑了:“有时候的确是。可有时候你又很会找乐子。所以扯平。” 苏可点点头:“听起来挺不错。”而后她摊摊手:“说正经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说。” 亚勒把雪茄往桌子上一丢,如释重负地坐起身:“说吧说吧。” 苏可瞅着亚勒,一脸为难。 亚勒无奈一摆手:“哦,得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又想去哪儿玩了?嘿,别不好意思,这也不是头一回了。不就是调班么。反正你回来了还是得补上。” 苏可失笑,然后她认真道:“阁下还没休息。” 亚勒一怔,立即抬手、一看腕式接入仪——当地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四十二分了。这令亚勒神色肃然:“然后?” 苏可先让到了一边、背贴着帐篷支柱站好,这才继续:“冬明还没报岗。” 躺椅里一下子空了。苏可往上翻翻眼睛,无辜地瞅瞅自己被刮得乱飘的额发。然后她收拾起枪盒、往胳膊下一夹;临要走时,眼角又瞄到了那支雪茄,于是好奇地抓过来点了,像抽香烟一样抽了几口、一下子烧掉大半支、弄出一大片青色的烟雾。继而,她闻了闻烟雾、而后屏息感觉它们在肺里的效果。结果几秒后感受完,她直接一扬手就把雪茄丢出了帐篷、丢进了雨里,还咕哝了一句:“没什么味道唉……”转身离开了。 圆溜溜的清洁机器发现丢弃物,冒雨滚过来、将雪茄夹进肚皮里;而后它自动就近选择了帐篷一角,既没有雨水又不妨碍人活动,滚过去停好,等待下一个目标出现。 而苏可沿着挡雨的开放式帐篷往灯火处去,半路上使劲伸了个懒腰。 …… 亚勒直冲小型舰。他的权限足够通行,舱门不会拦他。而且还从他的速度上,判断情况为“紧急”,所以“刷”一下迅速拉开!接着又在他身后,以平常的速度不急不慢地阖上。 路林已经重新调出了一把cao纵椅坐下。冬明的“墨镜”,就是那个与作战服配套的联络仪摘了,制服、靴袜也全脱了,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脚边。他正弯身,慢吞吞地把作战服放上去。亚勒一进去,冬明好像被按了“暂停”,立即保持那个姿势不动了。而路林冷冷一笑,盯着冬明面无表情的脸讥诮道:“您的动作可真快。” 这话即讽刺冬明脱得慢,也讽刺亚勒居然能够知道。冬明拖时间拖到救兵到达,此刻暗暗松了口气,不再硬得像个石雕像,但依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他好像没听到一般,看着地上、纹丝不移,不敢开口,连呼吸都不敢大上一分。 而亚勒张了张嘴、合上了,又张了张嘴,又合上了;再张了张嘴,终于怒吼:“路林!”几步过去、拦到路林前,隔在了她与冬明之间。 路林好似才发现亚勒,瞄瞄他,不满了一句:“我好像没听到敲门声?” 亚勒对着路林、望着她银色的眼睛,一下说不出话来。他身上的愤怒瞬间消失了——不是克制,不是压抑,而是消失。随即亚勒欠身贴近路林耳边,就像平时汇报不适大声念出来的事情那样,轻声道:“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吗?” 路林看了看亚勒,又侧歪了歪身子看了看被亚勒挡住的冬明,似乎在权衡选择;而后她悠然点头,对亚勒一笑,道:“行,你可以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