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悲看族长归来
“咦是毛茅草！毛茅草，你啥时候醒啦等等我们！” 吴麒扭头一看，见到两个男孩子。看起来年龄跟自己差不多大小，一个穿着兽皮，小小的身体很是健壮，大步大步地走来。一个穿着麻衣，眼睛咕噜噜乱转，一脸对什么都感兴趣的样子，很是跳脱。这两人也在向部落出口走去。 回忆了一下，这俩人就是那天紧跟着自己去打狼的大孩子中的两个。一个十岁，叫毛大虎。一个十一岁，叫豕小狼。而在这个上古部落，无论男女，都是十三岁算成年。自己已经十二岁了，很快就可以成年了。不过因为这上古部落人人都长的壮实，看起来就像十三四岁一样。 “豕小狼，毛大虎，你们好啊。杀掉那只狼没受伤吧？”吴麒停下脚步，微笑道。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你冲的那么急，好几个人拿着木棍围着它，把它打趴下了。不过茅草你可真勇敢，直接就向大狼撞过去了。要不是撞的快，旁边的小婴儿就危险了！”豕小狼一脸敬佩地跑过来说。跑的同时伸展着自己的胳膊腿儿，好让吴麒看看自己却实没有受伤。 “茅草，虽然你很勇敢，但我不能敬佩你！因为我父给我取名叫大虎，是想让我长大了打个老虎回来的。我是要成为打老虎的男人啊！所以我不能敬佩你！”毛大虎一脸认真地对吴麒说到。 吴麒:“……” 看着毛大虎认真的萌萌的黑乎乎的小脸，吴麒差点因为他的可爱而发笑。不过忍住了，祝福他道:“好，祝愿你有一天真的能打到老虎！” 部落门口。 nongnong的血腥气息袭来，吴麒捂着鼻子，和豕小狼、毛大虎一起近距离观察着归来的部落狩猎队。 族长是个个子高同时身体也壮的壮年男子。一块块鼓起的肌rou，粗糙结实的皮肤，比其他人足足高了半个头的身高。再加上严肃坚毅的面孔，又长又脏乱糟糟的头发，还有一身居然使用老虎皮打造的兽皮衣，让这个族长看起来充满威严和力量! 族长为啥站在这里不走了？ 吴麒没怎么在乎一个上古部落族长的威严，反而对族长老是站在这里疑惑起来。 小身体从人群的缝隙里挤到前方去，吴麒看到族长站在人群中间，双手高高举着，一手举着一把劣质的青铜战矛，另一手举着一个山羊般大小的猎物，高声欢呼，接受族人们的欢呼和赞扬。族长身后，是这次出去狩猎的成员，同样举着猎物和武器接受欢迎。 吴麒这才努力地回忆起，每次出去狩猎，如果打到较多猎物，战士们都会在部落门口接受欢迎。 “部落狩猎收获不错哦！”吴麒兴奋地转身对豕小狼、毛大虎说。 然而两人看了吴麒一眼，没理他，继续为凯旋的战士们欢呼。 “什么情况？”吴麒有些懵逼，刚刚不还说敬佩我的吗？！ 吴麒只好无趣地扭头继续去看族长和归来的战士们。 忽然吴麒就发现了一丝不同！好像跟平常的狩猎归来不大一样。似乎多了些血腥、悲伤、肃穆、愤怒等等。但是仔细想时，却又没有真的想起来什么。毕竟毛茅草的记忆也是时隐时现不大完善的。 ”今天部落的收获好大啊！“吴麒转身对着旁边一个年龄较大的妇人说。他想跟旁边的人聊聊，看能不能搞清楚那模糊的记忆。 妇人瞅了他一眼，没理他。 我靠！啥子情况？！有事你说嘛，何必不理人？吴麒彻底懵逼了。 就在这时，族长接受完欢呼。众人让开路，让族长走进部落里。 哪知族长进来后却突然转身，面对着部落大门，放声大哭起来！战士们也一个个面露悲切，放下了欢呼的双手。从人群后面抬过来一个个的猎物，有羊、兔子、野鸡，最后还抬出来一头野牛的尸体。 吴麒越来越看不懂了。咋一边哭一边抬出来猎物呢？是对杀了他们产生了愧疚吗？不可能吧？上古部落又不是和尚部落！ 随着野牛的尸体被抬出来，部落人哭的更伤心了。随后，从后边走出来一位战士。 这是一位受伤的族人战士。他的左胳膊和右腿一片血rou模糊，蹒跚的走着，站到了猎物旁边。 部落里的专门学药草和包扎治疗的族人赶紧过来为他治伤。 紧接着又走出来一位族人，这是一位受伤更严重的战士。他的左手已经断掉，鲜血淋漓，被一块粗糙的麻布包裹着；腹部的兽皮衣破开了一个大口子，只能看到淋漓的鲜血染湿了整个前胸。他艰难地走着，渐渐挪到第一个人旁边。 接着，从狩猎队员们后方又走出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是健康的族人，但他们抬着的，是一个受了重伤的战士！这个勇士的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右腿已断，身上似乎也有伤势。整个人似乎只是坚持着还没有昏过去。他仅剩的一只眼睛四处看了看周围的族人，看到吴麒等部落中的孩子时，满是鲜血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抹带着希望的笑容。 笑容只是一瞬，吴麒还没有看清楚，他便被抬到之前的两人旁边去了。 吴麒的心，随着一个个越来越严重的伤者出现，已经沉重到谷底去了。 这才意识到，打猎，在山林中，可不是野兽不准还手的动物园啊！ 眼看着一位位壮硕的上古族人，为了给部落带来足够活命的粮食，拼命打猎，受了伤，一个比一个变得虚弱，最后连走路都做不到。那颗在地球现代社会磨到麻木的心，也被这guntang的鲜血、这真挚的守护所感动，为这伟大的战士欢呼，为这伟大的战士哭泣！ 吴麒忽然觉得自己懂了。明白了自己没回忆出但豕小狼、中年妇女人却看到的东西。原来，丰富的经验让他们早就看出来这队狩猎者不仅收获不少，更是损失惨重！而自己，因为长久的和平生活，之前却完全没看出族人的伤亡！ 于是吴麒懂了族人在部落门口的欢呼，那是对战士的欢呼和尊敬！懂了自己看到猎物时只有兴奋而被忽视，那是族人心中对伤亡的担忧！懂了族长和族人们的哭泣，那是对艰难的、挣扎的、甚至伤残的奋斗后仍然难以解决温饱的悲愤！ 就在吴麒心思百转的时候，继续从队伍后方走来两个人。 这两人抬出来的，是已经真正死去的族人尸体！死去的族人面色死白，吴麒只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毕竟，一个来自五六千年以后的灵魂，看的下受伤已经是极限了，哪敢细看尸体呢？ 这时族长和族人的哭声最大。 但哭着哭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知从谁开始，低低地有人唱起了歌。这是祭奠祖先的祭歌，也是部落出征的战歌，更是对部落里勇士的赞歌。 这歌是很原始的歌调，没有歌名，只是寄托了族人们希望祖先保佑的愿望，对战死者的尊重和祭奠。 歌声由低沉到嘹亮，渐渐压过了哭声，传达出了部落族人的悲跄情感。 吴麒听了会儿，心有所感，决定给它起个歌名。想了想，决定以后叫它《英灵归来兮》。 《英灵归来兮》悲怆沉重，曲调悠长。当然也有欢快的调子，只是那些部分却不适应这里的情景。 吴麒跟着族人们一起唱了起来，渐渐地也似乎感受到那份感情，融入到了这上古部落的生存挣扎，兴衰荣辱。 族长和族人们哭着以及唱着祭奠之歌，部落里面还没过来的族人都在往这里赶过来。 等部落人都赶过来后，族长站直了身体，摆摆手。四周的歌声渐渐小了下来。 等歌声基本停下来了，族长向四周看了看族人们，清了清嗓子，开始向四周的族人们说话。在吴麒看来，似乎是在向留守的族人们介绍捕猎情况和有这么大伤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