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拜佛
清香宜人的早晨，娘早早的喊起了莫小微，说今天要去奶奶庙里还愿。 莫小微揉着眼睛说好。 简单的吃了点饭，洗头，沐浴，换衣服。娘说，在拜菩萨前要弄得干干净净的。 娘挎了一个篮子，篮子里放了馒头和蔬菜。 “娘，你每次去都带这么多的东西吗？哇，好沉，我都提不动。”莫小微试了试篮子，她拎不动。 “是啊，小微，静和师太是我们的朋友，记着，以后啊走亲访友的可不能空着手。”娘在整理着自己身上蓝色的短袖褂。 “为啥呀？娘。”莫小微问着娘。 “那是心意，还有啊，送人家的东西就要送最好的，这样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和友谊。”莫小微想起刚才娘在挑馒头时，把那些不好看的都留了下来。 “看朋友不能空着手，送人东西要送最好的！”莫小微咀嚼着娘的话，只有小学文化的娘，却明白与人相处的真谛，越想越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娘，我知道了，我们怎么去啊？娘。”莫小微问着娘，奶奶庙离村子有十里路呢。 “娘，我跟二阳送你跟小妹。”大哥莫晨拉着二哥莫阳从房里走了出来，大哥的手上拿了一本书。 “娘，这么早啊。小微也起来了！”二哥用手捂住嘴巴，不断地打着哈欠。 “是啊，娘想去上头柱香，不过，今天可能不行了，担心影响你小妹睡觉，没忍心那么早叫醒她。”娘看着莫小微。 “娘平时去烧香，回来时我们才起床呢。”大哥莫晨笑着说。 “是啊，每次不都是半夜起来吗，到那正好赶到师太开门。”娘用毛巾在擦着身上的裤子。 “娘，你这衣服不是刚刚换的吗？还要擦灰啊。”莫小微看着娘干干净净的裤子说。 “是啊，弄得干净些好。”娘还在仔细的擦着。 “我去洗个脸就送你们啊。”莫阳说着进了厨房。 天已经很亮了，灿烂的朝阳把东方的天空染成了一片辉煌。 大哥带着娘，二哥带着莫小微。 四个人朝村外而去。 “嫂子，去上香啊！” “把三孩子都带了呢。” “小微啊，可要到菩萨面前多磕几个头，看你捡回一条命呢！” 路过邻居们的门口，大家都和他们打着招呼。 娘微笑着一一招呼着他们。 莫小微也含着笑，她坐在二哥的车上，看着两边的树往后倒着，一排排，一排排的往后倒。 终于到了奶奶庙的山下，大哥二哥先回去了，说下午再来接她们。 娘牵着莫小微的手在上着山。 奶奶庙矗立在一座山上，山不小，大概海拔有三百多米高。 山上草木旺盛，郁郁葱葱，莫小微帮娘抬着篮子，娘夸着她长大了，能帮娘做事情了。 走了不知道多少个台阶，莫小微气喘吁吁的到了山顶，她看着娘，竟然一点都不累的样子。 “娘，你怎么这么轻松啊？”莫小微用手帕扇着风，问娘。 “娘啊，一心想着拜佛，就忘了累了，何况这个山，娘都爬了几十年了，早就熟了！”娘笑着摸了摸莫小微额头的汗珠。 那自己是第几次来呢？娘没有告诉莫小微。 庙门是开着的，院子很大，里面有个高高的香炉，香火鼎盛，有香客来回穿梭着。 一个慈眉善目的师太站在门口，她身穿青灰色的衫子，头戴同色的帽子，脖子上挂了一串酱色的珠子，珠子光溜溜的。 “师太，我带闺女来还愿了！”娘双掌合十和师太打着招呼。 哦，师太温和的眼光落在了莫小微的身上。 “师太好！”莫小微学着娘的样子，和师太打着招呼。 “施主，请到里面上香吧。”师太请娘进去，显然，她和娘很熟悉。 娘把蔬菜和馒头交给了师太的徒弟，一个小尼姑。只留下一个随身的包了。 师太连声的感谢着娘，娘和她说着家里的琐事。 莫小微跟在娘后面进了大殿。 大殿里供着的是观音菩萨，巨大的观音菩萨像，把莫小微吓了一跳。 她仔细的瞻仰着观音菩萨，她的心，渐渐的宁静下来。 此处的观音菩萨是十一张面孔。 莫小微第一次见到，不免有点好奇。 “师太，我可以冒昧的问一下，观音菩萨怎么有这么多张脸？”莫小微问着师太。 “哦，这前三面慈相，见善众生现慈心，大慈与乐；这左面三面为嗔面，见恶众生而生悲心，大悲救苦；那这是右边的三面，白牙露出，见净业者发赞声，劝进佛道；后面的一面露大笑，见善恶杂秽众生而怪笑，令其改恶向道；这个最顶上的一面是佛面，对习行大乘机者而说诸法，使究竟之佛道。” “阿弥陀佛，施主，可听明白了？”师太双掌合十，问莫小微。 对于佛法，莫小微虽然不懂，但是她的心是虔诚的。 “多谢师太，略懂一二。”莫小微感谢着师太。 师太微微地笑着，在地上的蒲团上打起了坐，只见她微闭双眼，手抚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娘拉着莫小微跪在了菩萨面前，娘毕恭毕敬的上香，祈祷。 莫小微也跪在了菩萨面前。 一会儿，娘起身对师太说，她去帮忙打扫庭院。 师太睁开眼睛，笑说：“你呀，每次来都要前前后后的帮我们打扫寺庙，真是十分感谢。” 莫小微说，娘，我来帮你啊。 娘说，不用，你在大殿里多坐一会儿，多和静和师太聊聊！ 娘又和静和师太耳语了一番，才走出大殿。 莫小微坐在了静和师太的身边。 “我身何身？我往何往？”莫小微双掌合十问着菩萨。 “凡事有因才有果，因果相缠，才有人世间的悲欢离愁。姑娘，你娘为了你能醒来，曾从山下一步步的跪了上来！”师太并没有看她，她依然闭着眼睛在诵着经。 “可是，我还有牵挂，我有年迈的爷爷奶奶。”莫小微的眼泪在往下掉，娘从山下爬了上来，不敢想象，娘没有告诉她。 “你娘的膝盖跪的血rou模糊！可怜，一个母亲的心！”师太说，她的面容沉静。 “我懂，师太，只是，有些事，我不明白，譬如时空，譬如背叛。”莫小微在纠结中，娘的呵护让她流泪，可是那个时空里的一切却在搅动着她的心。 “一切世界，始终生灭，前后有无，聚散起止，念念相续，循环往复，种种取舍，皆是轮回。”静和师太顿了顿又说：“而这一切轮回，爱为根本。欲因爱生，命因欲有。姑娘啊，既来之则安之！” 莫小微看着师太，师太面容和蔼，幽静的好似不存在于这个时空。 “恩情并重才不枉为人，你说呢？姑娘？”静和师太睁开眼睛，看着莫小微。她的眼睛里，有一层光在闪耀，温婉的似乎穿透了莫小微的心。 “多谢师太教诲，小微懂得感恩！”莫小微低头感谢着静和师太。 她的那个时空她再也回不去了吗？莫小微曾经想过，要去买张火车票，坐到她所在的那个城市。 只是，她又上哪儿去寻找幼时的自己。 记忆中，她和爷爷奶奶是常常搬家的，因为是租的房子。 况且，真的能一走了之？ 爹和娘怎能忍受再次的丧女之痛？还有大哥二哥的疼爱与呵护，秦雅芳她们的友情，还有......莫小微听到了风吹过树林的声音，那个小麦一样肤色的男人涌进她的脑海。 莫小微闭上了眼睛，一群香客进来祈祷。 她听到了众生的求佛声，求财，求子，求官运，求功名，求平安，求姻缘...... 有求便是无求，无求便是有求，但存平常心！阿弥陀佛！静和师太喃喃的说着。 她是说给众生听，还是自己听？ 平常心？求放心？莫小微在用心的品味着静和师太的话。 她看着观音菩萨，再次的闭上眼睛。 她感到自己的心灵，如清泉般的在涌动，她听到了阵阵木鱼声和阿弥陀佛声，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