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傻子说书
“老妖婆，还不快让你傻儿子住手，打死人了！”陶掌柜在地上滚了两圈，赶紧向林嫂求救。 林嫂心底里也愤怒陶掌柜欺负自己娘俩，但毕竟还要仰仗他收自己的针线活，便去劝阻余庆：“庆儿，不要闹了……” 余庆见林嫂拦住自己，也怕失手打到母亲，便停了手，对陶掌柜骂道：“你个jian商，要不是看我娘的面子上，我不打死你个卑鄙无耻肮脏下流龌蹉的败类！”刚说完，余庆打了个寒颤，这话不是以前别人骂自己的吗？不过挺好用的。 “好！好！你们娘俩记住，我要是再收你家的活计我就不信陶！”陶掌柜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帽子，耀武扬威的威胁到。 “我呸你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我家的可是蜀绣，你用五十文钱，当买抹布啊？”余庆的前十六年虽然傻，但不代表不懂这些事情，别人的普通刺绣都值七八十文，这狗眼看人低的商侩欺负孤儿寡母，用低价收购蜀绣，高价卖出，用无产阶级的话来讲，这就是丑恶的资本家嘴脸！ “好你个傻大个，不管你家蜀绣还是鬼绣，我老陶高攀不起！”陶掌柜将手帕扔在地上，从林嫂手中夺回五十文，就要离去。 “等等……”余庆将手横在门框上挡住陶掌柜，“再告诉你一件事情！” 陶掌柜见余庆凶狠的目光又是一阵害怕，谁知道这傻子发疯会不会再打一顿，有些色厉内荏道：“什么事情？” “以后你要是再敢侮辱我娘或者叫我傻子，我就打死你！”余庆将脸对着陶掌柜，阴恻恻地笑了一声，“要知道，傻子打死人是不用坐牢的……” 陶掌柜升起一阵寒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敢直视余庆的目光，钻出门框，逃也似的跑了。 林嫂从未见过这么凶悍的儿子，有些不知所措，此刻见陶掌柜的离去，想到家里粮食和炭火都快完了，虽然陶掌柜是个jian吝小人，但还是捡起地上的手帕，就想追出去。 “娘，不用追了。”余庆拉住母亲，诚恳道，“孩儿不傻了，娘照顾我这么多年，后面就由孩儿来照顾娘，我要挣好多钱，让娘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林嫂鼻子一酸，好像一夜之间，余庆真的变聪明了，这些年来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庆儿乖，娘知道你的心意，可是家里的粮食和取暖的炭火都快没了……”林嫂叹息一声。 “娘，你放心，我这就出去一趟，不就粮食和炭火吗？晚饭前我弄一车回来！”余庆自信满满，作为地球的商业奇才，虽然人品不咋地，但赚钱的能力可真不是吹的。 “庆儿，你可别做傻事，虽然我们穷，被人瞧不起，但我们不能偷，不能抢……”林嫂吓了一跳，以为余庆要去做些歪门邪道的事情，赶紧教育。 “娘，你想什么呢？我可不想作jian犯科进大牢，还要孝敬娘咧！”余庆拍了拍胸脯，再三安抚了林嫂，于是披了件蓑衣，冒着风雪走出了家门。 云麓县，云国南方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县城，虽是雪天，但贩夫走卒，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余庆踩着积雪，噗擦噗擦的走着，他在思考着，这个古代世界不属于地球的某个时代，没有“bat”，商机无限，可同样也没有网络、没有电、没有汽车，照搬这些商业模式行不通，需要因地制宜。 不过现在再多想法也没用，余庆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得先想办法弄点粮食和炭火。 “这时候，蜡烛熄灭，与林书生说话的女子赫然变作一青面獠牙的女鬼……预知后事如何，请诸位客官赏两杯茶水暖暖嘴。”茶馆里的说书人卖了个关子。 “嘶嘶……”一群人倒吸着凉气，被说书人的鬼故事吓得纷纷慷慨解囊，有给一两文的，也有给三四文的，说书人转了一圈，盘子里就有了十几个铜子儿。 余庆看到这一幕眼前一亮，随即不动声色的进入茶馆坐在一边。 众人都被说书人的鬼故事迷住，店小二也不曾注意来了个余庆。 “……原来，这女鬼是人装扮，只是为了让林书生承认杀害发妻的事实，所以说吶，人在做天在看，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说书人一拍醒木。 众人回过神，纷纷鼓掌叫好。 “这故事也忒吓人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太精彩了，我听了两遍都还觉得害怕！” “……” 余庆不由得有些想笑，古人原来这么喜欢听志怪类故事啊！ “不好听！”余庆一拍桌子，“一点都不吓人，幼稚小儿科！” “咦？”众人纷纷诧异，辣么吓人的鬼故事，到底是谁口出狂言，纷纷扭头看去。 “呵！我倒是谁，原来是大傻子！” “大傻子听书，怪不得听不懂！” 众人大多都是云麓县人，外地人通过询问也知道余庆是个傻子，便笑笑不再多言。 说书人是个云游四方的说书匠，不知道余庆是什么身份，只知道被余庆砸了场子，恼道：“这位小友休要口出狂言，老夫云游四方，其他不敢说，但这女鬼审案的故事来源真实，绝对是志怪故事的第一！” “您不用跟这傻子计较，他这儿……”店小二指了指脑袋，对说书人说道，“有问题，我这就把他赶走。” “哼，傻大个，去去去，别在这儿闹事！”说书人在这儿说书，茶水点心都多卖了几成，可不能被一个傻小子搅了生意。 “我有一个故事，恐怕吓得你们屁滚尿流不敢听！”余庆躲开店小二的轰赶，大声喊道。 “好，你来！有本事你能讲个更好的鬼故事，我就把今天赚的钱都给你！”说书匠被人砸场子，不管是不是傻子，也是怒上心头。 “您别跟这傻子计较……”众人劝说。 “还真要他来讲一讲，不然我这招牌就砸这儿了！”说书匠也是个性情中人，对余庆叫到，“小伙子，来，你给我讲一个让人吓得屁滚尿流的故事！” “这还差不多！”余庆示意店小二起开，径直走向书案，将说书人挤到一边。 众人纷纷笑道：“来，听听这个傻子要讲个什么故事？” “还真听啊？傻子能讲个什么故事？” “他娘就吓得人屁股尿流的，估计这个故事就是他娘……”也有人小声嘀咕。 “哈哈……” 街上本来人就多，此刻一传十，十传百，又来了数十人进入茶馆，掌柜的也喜闻乐见，此刻倒真希望这傻大个能讲个子丑寅卯出来。 余庆不管众人如何议论，醒木一拍，字正腔圆。 “50年前，长沙镖子岭。四个土夫子正蹲在一个土丘上，所有人都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把洛阳铲……” …… 鸦雀无声，喧嚣的街道在茶馆仿佛按了静止键，停下了喝茶，停下了交谈，只有一个清脆的男声，口齿清晰，所有听众的表情都随着余庆的故事变化着。 余庆以第一人称讲到：“我看水里倒影，看看她有没有跟在后面，不看还好，一看差点背过气去，在水中的倒影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正趴在我的背上……” “嘶嘶……”倒吸凉气，无数听众宛如缺氧的重病患者。 “啊！我的屁股！”有人从板凳上滑落，摔得龇牙咧嘴。 “哇呜！娘，我怕！”有小孩哇哇大哭，往自己娘亲怀里钻。 “哗啦……叮咚……”有人拿不稳茶杯盘子，摔碎一地。 茶馆里各种声音宛如雪崩一样，越来越大。 余庆一口气将讲到了，吓得众人魂不守舍，不管大人小孩，老人妇女，全都是一脸煞白，状态各异！ 过了许久，众人才缓过了元气，议论纷纷，有人问道：“傻大个，趴在背上的是什么啊？” “对啊！是什么呢？” 鬼故事的魅力就是如此，越怕越想知道，就连吓哭的小孩此刻也停止了哭泣，好奇的看着余庆。 余庆清了清嗓子：“咳咳……不知怎的，嗓子有点干，肚子也饿了……” 众人焕然大悟，纷纷慷慨解囊：“小二，给傻大个上壶好茶！” “再来盘点心！” “来，钱拿走，故事留下！”也有人直接给余庆钱，一文两文的有，四五文的也有。 而此时，脸色煞白的说书人才缓过了神色，思索片刻，将自己今日所得全部放到桌上：“这位小友若是不介意，这些钱都归你了，只要允许我以后可以讲这个故事。” 余庆看着一桌子黄中带黑的铜钱，心里乐开了花，暗道这说书人还是挺讲行业规则的，知道要给版权费，殊不知自己还是盗版呢，数了数，总共一百多文钱，不动声色的揣进怀里：“这种文学艺术的交流谈钱就俗套了，只要署上我余庆的大名，您今后可以随便讲。” 说书人一片感动，赶紧拿出纸笔，回忆着要点。 余庆吃饱喝足，一拍醒木，接着开讲，听众越来越多，余庆每次卖关子，都能获得许多打赏，荷包越来越大。 殊不知，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头，盯着余庆，眼中精芒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