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偷梁换柱
郑国大使将和亲日期定在了后天,并与温岭说道,郑钧非常满意这门亲事,要大办。 事情办妥后,温岭也是第一时间通知了温瑜,不顾她的拼命反对,将话当着所有人面说死。 “后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柳筠在一旁站着看着,也默不作声。 温瑜见状,心里还是存着一丝侥幸,伸手去拉扯她的裙口。 “母后,瑜儿不去郑国,瑜儿不想去。” 但,那只手却被那个用来时常摸自己头发的手给无情撇开。 柳筠面露难色,劝道:“瑜儿,这事已成定局,莫要再挣扎了,要怪,就怪你性子太顽劣,才得了个今天的下场。” 身子一滞,温瑜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乞求地目光,渐渐失去了颜色。 待温岭和柳筠走后,她才从地上坐了起来。 指甲含在嘴里咬着,念念有词:“不,不行,我绝对不可以嫁到郑国,明明是那个死丫头去的,凭什么我去。” 瞳孔倏然睁大,她望向被柳筠召唤来照顾自己的碧桃,沉声问道:“温偃那个贱人呢?” 碧桃被温瑜那要杀人般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低着眸说:“听说,去庙宇了。” “庙宇!?” 那不就是说,她不能绑架温偃代替她去和亲了嘛!? 一股疯狂的念头在温瑜的脑子里旋转蹦跶,身体随着剧烈的呼气上下起伏波动。 最后,她来回转悠许久,才将视线定格在了小家碧玉姿态的碧桃脸上。 较好的面容蓦然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 既然绑不了温偃,她还不能偷梁换柱把别人给换上吗。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行程已经到了半路,暖春忽然被温偃派遣回来,吩咐她紧盯着温瑜。 因为她忽然想起温瑜是个只要她不想做,就会死命抵抗的人,到最后肯定会再耍些什么心眼子,所以,为了以防出现意外发生,她就让暖春去看着,她可不想回来的时候,再看见温瑜还在越国。 毕竟,自己跟她是真的挺不对头的。 暖春心细,必然不会让她失望。 马车一路颠簸,路过石子路时,温偃在里面是跌跌撞撞。 最后额头装在了车里的某个角落,吃痛地叫了一声。 “没事吧。” 另一辆马车里,传来男子担忧的问候。 “没事,撞了一下。” 揉了揉红了一小块的地方,温偃想,这怎么选的路,尽走些偏僻难走的路。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才到了那有名的庙宇。 不过和温辞去的不是一个地。 人倒是也多,热闹得打紧,进进出出全身人,大部分都是年轻男女,手里攥着个红绳手牌,在跑到一颗挂满了名字木牌上的茂密绿树上,系上属于自己的牌子。 好像,是来求姻缘的。 被人放下轿子,楚轩倒是彬彬有礼,先一步温偃下了马车,走到她面前,牵着她下来。 两人气场非凡,加上容貌出众,服饰华贵精致,顷刻间就遭到了周边人视线的围堵。 或多或少能感觉到那其中夹杂的羡慕、嫉妒、惊艳。 这大概是温偃上辈子从未有过的体验,没想到这会儿身边还多了一个人。 感受到指尖传递来的温热,她下意识抽回手,脸有些红的别过去。 轻声说了句:“谢谢。” 少年一瞬愣住,转而看向空落落地掌心,倏然失笑,想着眼前少女竟然害羞,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只是他身为一个皇子从小到大便养成的习惯。 自然就…… 庙宇里女子比男子还要多,温偃不时就能瞅见几个精心打扮的少女对着身侧仪表堂堂的楚轩,暗送秋波。 她挪了几个步子,让楚轩接收到那些视线。 见他向自己投来带字的眼神,心虚地缩了缩脑袋。 “淘气。” 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开始往里面走去。 *肃穆、精琢玉雕的金身佛像,让人倍感压抑神圣,到了祭拜的大殿里,少了几分喧闹,多了两分不知从何而来的庄重,耳边是呛声苍翠的钟鸣声,好似在清洗人心蒂间的杂念。 温偃也十分的尊敬佛,让侍卫在面外候着,自己从身披黄色袈裟的小和尚手里舍来三炷香,正要递银两给他,却被小和尚拒绝。 “女施主不用给贫僧香油钱。” “恩?为何?” 小和尚看了一眼眉眼柔和的温偃,目光在落及她晚上温岭所赐的舍利子链。 细细解释:“这舍利子是本寺庙主持大师所赠,只送与有缘人,说是有缘人若来此地,不需任何的香油钱,只要还了心愿便好。” 话里有话,楚轩不明,但温偃听了,顿时心里如明镜似的知晓了一切。 那么,自己手上这串温岭送的舍利子,本来就该属于自己咯?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次来的没有错,压低了嗓音嗤笑了一声。 少女眼里流落出隐晦不明的暗光,如同黑夜里,忽然间亮出的一把长剑,在闪烁它锋利刀刃边缘的光辉。 乌黑的头发随着弯腰的动作,滑落到腰,她有礼地点了下头:“那就多谢小师傅了。” “不用谢,女施主,这是小僧该做的。” 小和尚仿佛六根清净,不再看温偃一眼,双手合十,也只是回以一礼。 闻着那香烛味,还有如烟似的缭缭青烟,温偃走到无人的观音佛像面前。 虔诚地将香烛放在掌心,膝盖弯曲,跪在软糯黄红相间色的塌子上,盯着那佛像朱玉点睛似的双目许久,才缓缓合上明眸。 心里诉说道:“谢谢佛祖菩萨厚爱,让信女温偃重生一世,逆天改命,还了上辈子未了的夙愿,虽路途漫漫,不知远方还有什么在等待着温偃,可为了不让自己后悔,温偃也不会再走一次回头路,若他日名成功就,必定还会来此还愿,望菩萨保佑信女,此生平安,父母无病。” 咚咚咚。 这几个响头磕的声音清脆,温偃似乎也不在乎自己额头上沾了灰,一直到起身将香烛插在炉子里,才仿佛松了口气似的,对着一旁愣愣看她的楚轩微笑。 模样傻兮兮的,倒还真像个未长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