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芸芸众生，我能救几人？
“凌锋，这事该怎么办？” 此刻，冯刑队坐在精神病院的大门前，目光有些忧伤，地上满是烟头，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凌锋沉默，一夜间整个病院所有病人死亡，换做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解释，而且这么重大的案件，上面一定会关注下来，就算老冯是个刑队，这次恐怕也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他拍了拍老冯的肩膀，望着远处的树木，说道：“换个思维去想，我们解决了恶鬼，起码不会再有无辜的人受害，打电话让人来收拾现场吧。” …… 二十分钟过去，大量警车包围了现场，整个精神病院被设下警戒线，但记者的“嗅觉”何其敏锐，此刻把病院大门围得水泄不通，无数闪光灯把黑夜照成了白昼。 一共六十七具尸体，每一位死者都躺在病床上，仿佛风干了的腊rou，给人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他们全身腐烂不堪，恶臭引来无数苍蝇的关照，在这种场合监尸，对于法医部的工作人员来说十分艰难，即使戴着了面罩，很多人都是被这般恶心的景象搞得头昏脑胀。 每一具尸体都被标上“自然死亡”的标签装进白布袋里，警察们默然地搬运着尸体，对于这里发生的一切，除了刑局里的精英清楚，旁人根本不知道原因，此刻每一个人心里都是疑云满布。 ——比起东门广场的堕楼案，这起案件必定引起社会的关注，一旦引起社会恐慌，少不了有闹事者借题发挥。 “冯警官，关于这起案件，请问你个人有什么看法吗？” 老冯早早就待在大门口阻住记者一拥而入，面对记者的提问，他摆出严肃的脸色，目光炯炯，一字一句地说道：“具体的案情我现在无法透露，经过初步调查，我们判断是旧社会遗留的日本人毒气泄露所引起的惨剧。” 话音刚落，无数的录音笔以及照相镜瞬间对着他，一大群记者将他包围，无数问题接一连二，根本不给老冯反应的时间。 凌锋悠哉地坐在警车里望着热闹非凡的病院大门，二爷在一旁抽着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凌小哥，这事可兜不了多久啊！”二爷叹息不已，一个城市发生这么重大的案件，就算是想隐瞒也做不到。 “你死里逃生，不担心担心自己，反倒是为老冯着急起来了？”凌锋一笑，依旧淡然从容。 “我跟着师傅学了几年道法，降妖伏魔学不来，但看人的本事却是厉害得很。”二爷苦笑地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那恶鬼百年修行在你手中都走不过三招，我自然是不担心自己。只是老冯他……” 凌锋伸了个懒腰，取出衣袋里的手机晃了晃，轻声道：“放心吧，我已经联系了上面，就等通知了。” 嘟嘟嘟—— 说着，他手机传来一阵铃声，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林雅青”的字样，只见凌锋眼眉挑了挑，无奈地撇了撇嘴，也不管二爷作何反应，推门车门，独自走了出去。 “凌锋，你这个惹事精，才到云海一天就给我捅了这么大一个篮子！”电话里头传出一把好听的女声，宛如莺声燕语，听得人很舒服，只是哈欠连连，想来是连夜被凌锋吵醒，一身起床气都撒在凌锋身上了。 凌锋将手机拿开半米，揉了揉耳朵，郁闷道：“我好歹是你上司，作为小助手的你是不是该尊重那么一点点……” “尊重你个大鬼头，这群山市的案件还未告一段落，你就跑到云海惹事！”女子虽然说着不愿，但声音却是放轻了下来，说道：“我爸今天在家，让他跟你说吧。” 凌锋还没说个不字，只见电话那边声音一转，传来一把淳厚的声音，说道：“凌锋？” “是我。”凌锋无奈应道。 这对父女是群山市的官级家庭，父亲林国富的身份不便透露，但群山市太平间的诈尸事件就是他压下来的，对于灵异犯罪这一领域有着绝对的话语权，正好可以帮助凌锋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林国富的女儿林雅青是名法医，严格来说是实习法医，现在正跟着凌锋身边学习，当初在群山市的时候，也正是她的存在才把沸沸扬扬的诈尸案给压了下来。 “大家都是明白人，不必遮遮掩掩，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吧。”林国富的声音非常沧桑，听他的意思，显示对灵异案件便不陌生。 凌锋点了点头，淡然道：“恶鬼养尸，整个精神病院一共六十七名病人全部身亡，虽然我已经收服了那恶鬼，但那些病人魂魄离体已久，救不活了。” “……” 电话里头沉默了片刻，只闻林国富叹了一口气，有些疲倦地说道：“明天起来新闻里会说云海市发生一宗病毒泄露的案件，上头那边我会交代，把你推荐过去我也料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放心吧，我会替你打点的。” 凌锋耸了耸肩，说道：“我们的想法相同，我已经跟这边的刑队沟通过，现在跟记者说的也是毒气泄露。” “云海市近几年发生的案件都是这只恶鬼在作祟吗？”林国富问道，他非常关注这个问题，毕竟云海市的诡异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了。 凌锋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深邃，如实答道：“这恶鬼不过是开胃小菜，里面大有玄机，我建议你最好还是通知上面派些人手下来，否则，单凭我以及打更人根本应付不来。” “凌锋。”林国富话音变得沉重，严肃道：“我们并没有这样的机构，别说人手，现在提倡封建迷信不可取，就是这起养尸案已经是烫手山芋，我上哪儿去给你找人手？” 凌锋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漆黑的天空，认真道：“没机构那就想办法成立，没有人手那就想办法去找，我是摆渡人，不是救世主。超度亡魂是我的职责，但我没义务救人，芸芸众生，我一人能救几个？” “可是雅青的命……”林国富正要说什么。 “我说过此事不要再提！”凌锋话音一冷，深邃道：“云海市即将面临一场浩劫，我能做的仅仅是延缓期限，如果你们想不出方法来，那就等着为云海市千万人收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