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水自有源
这个事文山知道，所以文水并没说谎，他问他：“这半年你还了多少？” “四百多万。”文水说。 “那你藏起来的那些原石呢？” “绝大部分卖了，都在这四百万里，还有一小部分放在钱斌那，留着应急。” 看来文水不傻，就算那一小部分他有什么想法文山也不想追究了，他只是不明白一件事，于是问道：“你干嘛那么听她的，那个协议也不是和你定的。” “她说我要是不还就不让我当这个总经理了……” 林琪应该还说了什么，只是文水没说，文山心一凉，刚才的满腔激动顿时化作无形，说到底文水不但傻，还蠢，只不过他认为自己不傻，更不蠢而已。 这事先这么着，文山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和这个女的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韩丽那人不可理喻，我说错一句话她能三天不搭理我，一个不顺心半个月都不让碰，我受不了就出来找乐子，就遇到她了，就这么回事。”文水说。 这话文山信，他感同身受，他不知道是不是老师都是这个脾气，不管是教中学的还是教小学的，不管是千金小姐还是贫家子弟，一旦教了书就把自己幻化成了为人师表，以为自己永远是正确的。 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姜亚梅明显就不是，文山也认识一些教师，谦逊礼让者有之，攀权附贵者有之，或许哪个群体都包罗了形形色色的人，只不过教师当中这样的人多些。 文山想的挺多，却不如文水一句话道破天机，他说：“她根本就没瞧起我，嫌我没知识。” “你比结婚时还强，她怎么会看不起你？”文山问。 “和钱多少没关系，她说没法和我沟通，她说的我都听不懂，反正一句话，就是嫌我。哥，我问你，你和嫂子做那事时她主动过么？” 文山想了想，还真没有，都是自己主动的。 文水看出来了，说道：“我就知道，她们是不会主动的，一点意思也没有，这个，能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来一次还想来第二次……” 文水还说了什么文山已经记不清了，他在回忆和穆丹的情景，也很舒服，但他还不知道这个伺候是怎么个伺候法，想来这个女人应该有一套，要不也不会让文水这么念叨。 “以后别来了，染上病你的小命就没了。”文山说。 “那么严重？”文水不信。 “真的，染上艾滋病什么药也救不了你。” 这也是文山宁可**也不找这些女人的一个原因，这事谁说得准，一个没注意一辈子就交代了，舒服有什么用。 “那我想的时候她又不给怎么办？”文水又问。 文山不知道，因为他也有过这样的时候，特别是最近。 此事告一段落，这jian捉的文山既高兴又郁闷，总的来说还是有收获的，不论是生意上还是婚姻上。 文水也卸下了一个负担，兄弟俩是手挽手回来的。 这样的情景多年不见，不止文祥和葛琴惊讶，连文青和康馨都觉得怪怪的，穆丹和韩丽的感情很好，看到这幕自然高兴。 四愣子和张六子在听信，俩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文山把他俩撵走了，只说没事，一切都挺好的。 这段小插曲就算过去了，初三这天文山和凌霄谈了一次话。 这次谈话是文山主动的，谈话的内容当然不会是有关他和穆丹的，文山再傻也不可能傻到这种地步，他想知道凌霄有什么打算。 都知道了他和文青确定了关系，文祥和葛琴也着急，不知道他俩有什么打算，暗地里也让文山打听打听。 自己也有这个意思，于是文山把凌霄找到自己的房间，和他进行了单独的谈话。 因为穆丹的关系，文山和凌霄很少交谈，有目的的谈话这还是第一次。 从内心里讲，文山对凌霄没有坏感，单从他没提出任何条件就成全了自己和穆丹一事来看，他是君子，名副其实的君子。 而且这个君子外貌不差，身高也高，算得上男人当中的翘楚。 当然，配得上穆丹的都是翘楚，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次谈话就是在两个翘楚之间进行的，所以整个过程进行得很顺利。 文山说了开场白，之后问凌霄这件事是否告诉了父母。 “我昨天打的电话，你去城里的时候。”凌霄说。 “哦，他们什么意见？” “他们没有意见，我能打电话回去他们就已经很高兴了。” 文山有点不理解，这么大的事用电话告诉一声他们就很高兴了，这是什么样的父子关系，他弄不懂。 凌霄知道文山很难理解，于是把他的家庭情况介绍了一下。 他家在JS扬州，一个名扬天下的地方，父母是高级知识分子，但这个母亲，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自己念高中的时候，父亲领回来一个女人，是他的同事，母亲是个工人，在那个****的年代不顾家人的反对嫁给了父亲这个“牛鬼蛇神”，如今他变心了。 母亲用自杀来做最后的抗争，但在她过世一年以后，父亲还是把这个同事娶进了家门。 从此他与这个家庭断绝了关系，大学毕业后也不再接受资助，他孤身一人去了XJ他恨那个女人，甚至恨全天下的女人，可他没想到，见到穆丹的第一面就深深地爱上了她。 “她和其他的女人不同，她像仙子，你知道么，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穿的是一套白色的衣裙，白得你无法相信，就像天边的云。” 君子不会说谎，凌霄并不吝惜他的赞美之词，穆丹打开了他情感的闸门，那一刻，他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他的爱是纯洁的，从不寄希望占有，只要被接纳，所以他等。 或许他情商不高，但智商遗传了父亲，那天在姜亚梅的婚礼当中他之所以木讷，是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自己再没有希望。 一个还会为背叛她哭泣的女人，是因为她还爱着他，而且是爱得一往情深。 恨也罢爱也罢，爱恨交错恐怕连她自己都迷失了方向，但她的情感始终围绕着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他。 他终于等来了判决，于是他离开了。 那天文青也给了他很深的印象，如果说穆丹是美的纯净，那么文青就是美的芬芳，一个如天边的云，一个像山谷里独自盛开的百合。 经过这半年多的朝夕相处，他也喜欢上了她，但他不敢表白，因为她是文山的meimei，因为她与文山曾经结过婚，他不在乎她是否是处女，就像当初他爱上怀有身孕的穆丹一样，他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他，而他，也不想再受第二次伤害。 穆丹来的当天晚上就问他是否喜欢文青，他点了头，然后等再一次的宣判。 宣判的结果让他欢喜，于是他和文清也做了一次深谈。 他问文青是否喜欢他，文青说是，那一次的见面她对他也印象深刻。 这半年来她也逐渐了解了他，沉稳、坦诚，像一个大哥哥，处处关心着她。 凌霄说到这里文山突然意会到了什么，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文青会接纳凌霄，除了知识背景、个人修养以及长相这些之外，还有他比她大五岁，如果说徐柏松有恋母的情节，那么文青有着恋父的情节，只不过没徐柏松严重，还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因为影响她的是自己，而影响徐柏松的，是那个当时比他大十多岁的少妇。 每个人成长的过程当中都会遇到一些人，这些人有的影响甚微，有的却影响终生，因为他或她改变了她或他的世界观或价值观或人生观。 凌霄并不是自己的替身，但自己确实影响了文青对感情的界定，至少她在寻找一个像他那样的人。 不管有着怎样的心理感受，凌霄和文青都承认了彼此，并且是真心的，所以文青问了凌霄为什么他不回家，常年漂泊在外。 凌霄说了自己家庭的情况，这件事至今除了穆丹，没人知道。 文青一听感触很多，她劝慰他，并详细说了林琪的情况，最后她说：“我到前天也和你一样，觉得不能原谅她，但哥和我说了之后我觉得他说得也在理，我妈没什么错，她也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或许伤害了别人，但那不是她的本心，错的不是她，是生活中的阴差阳错。” 文青把文山简短的话加以自己的理解，说出来还真挺有哲理，但也有些深奥。 凌霄却听懂了，他突然有些理解父亲的心境，有些理解他的追求，他觉得不再那么恨他了，包括那个女人。 压在自己心上十几年的大石头被文青翘起了一角，他感受到了轻松，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获得了新生。 情不自禁凌霄亲了文青一口，看文青满脸通红的样子他急忙道歉，并且说这是自己第一次亲女孩子。 文青啥也没说，给了他一个深情的吻，之后告诉他自己虽没有像他和穆丹那样清白，但也会给他一个惊喜。 凌霄基本说完了，他不知道文青要给他的惊喜是什么，文山却知道。 或许现在文青会知道当初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血缘是天性的联系，而不具有血缘关系的亲情也是天性的一种。 文山长出了一口气，他也感到了如释重负，为文青，为凌霄，也为了穆丹和自己。 “所以你打了电话？”文山问。 “嗯，这些年他们终于知道了我在哪，知道了我的一些近况。” “那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坐了这么些铺垫最后还是回到了这个话题。 “我和文青说了，这边事了以后我会辞职，我们或者去深圳，或者回扬州。” 都行，但对凌霄辞职一事文山劝他考虑清楚，还有个办法叫工作调动。 “我不喜欢这行，像个傀儡似的，真的，我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文青说她也喜欢，等我们俩攒了一笔钱之后就不再工作，去环游世界。” 凌霄憧憬着，眼睛发亮，他确实洒脱，文山突然很羡慕他，自己曾经也有过类似想法，但不知何时被丢弃进了垃圾桶，剩下的只有市侩和欲望了。